何传文的目光落在几人脸上，带着好奇审视的意味。


    戴总监的热情、蒋贝珠的尴尬回避、金奎僵硬铁青的脸色。


    他恍惚意识到似乎事情不太对，但是一时也看不明白。


    他作为中间人，只能干笑了几声，先劝蒋贝珠：“戴总监说得对，外面确实乱，弟妹一个人出去大家都放心不下，不如让金奎和戴总监先聊完正事，我们再陪你出去参观，你看怎么样？”


    何传文都这么说了，几人都看向蒋贝珠，仿佛她成了主角，等她表态。


    蒋贝珠还敢说什么，只能点点头硬着头皮留下。


    金奎脸色已经不是僵硬能形容了，怨愤的视线在蒋贝珠和戴元之间流转了好几次。


    他仿佛忘了来此的目的。


    看他还不上道，何传文带了几分埋怨地催促他：“金奎，还不快说，戴总监时间很宝贵。”


    金奎深吸了口气，才说：“我去给大家倒杯酒，我们边喝边聊。”


    何传文勉强挤出一个笑：“对对，边喝边说。”


    金奎转身去了包间内的独立吧台，吧台上各色酒水和调酒设备，他选了一瓶金宾波本威士忌，酒液潺潺带着玉米的复合香气。


    金奎背对众人倒酒，他似乎不太擅长此事，动作并不熟练，半天才弄好端过来，一人送了一杯，连蒋贝珠都没落下。


    众人皆举杯，蒋贝珠也只能跟着干了一杯。


    金奎提着酒瓶，再次替众人斟满酒，然后挽住蒋贝珠面对戴总监说：“戴总监，您能不能与我们夫妻私下谈谈。”


    戴元犹豫了一下，他懒得理金奎，船王不看好的人在他眼中已是废物。


    然而，他无法忽视蒋贝珠的情绪，船王爱宠的女人他可得罪不起，见蒋贝珠兴致索然。


    戴元说道：“那好吧。”


    何传文牵线搭桥的任务已经完成，也乐得早走。


    立即与着另一个人出去，还替他们掩上了门。


    金奎又替蒋贝珠和戴元满上酒，好像他斟酒上瘾一样，蒋贝珠实在等的不耐烦了，她是来商量分手的事，不是来替他谋好处：“金奎有什么事你能不能快些说，我还有事。”


    金奎斜睨了蒋贝珠一眼，那眼神说不出的刻毒。


    他压低声音威胁道：“急什么，不想分手了？再陪我敬戴总监一杯，就放你走。”


    “这可是最后一杯了，我不能再喝了。”蒋贝珠已经感觉到有点头晕了。


    “放心，最后一杯。”金奎阴笑着保证。


    戴元虽然也对金奎有点不耐烦，但看蒋贝珠陪着金奎举起杯，他也捧场干了。


    最后一杯酒下肚，蒋贝珠刚要放下酒杯，金奎忽然从后卡住她脖子，捏着她的双颊迫使她张开嘴，整瓶酒对着她嘴压下来。


    酒液滚滚涌入她的喉中，吞咽不及的液体顺着嘴角溢出。


    蒋贝珠挣不脱，被他强灌下一瓶烈酒。“你不是喜欢喝酒吗，让你喝个够。”


    金奎搀扶住不住呛咳，差点摔倒的蒋贝珠。


    他掏出一份文件，扯着蒋贝珠的手在文件上按了手印。


    酒意上头，蒋贝珠腿软又昏沉，天旋地转中，恍惚中努力想看清楚文件上的字，但是金奎很快把文件收进怀里，最终她也没看清楚：“金奎，你……你想做什么？”


    金奎没回答，狞笑着顺手把蒋贝珠推到戴元身上。


    戴元从第二杯酒后就开始觉得意识混沌，身体莫名燥热耳鸣，他深吸气也无法平缓自己的燥热，难受地扯松领口，很快眼神彻底涣散，呼吸越来越粗重，彻底变成了受本能趋势的兽。


    温香暖玉在怀，他立即有了反应。


    蒋贝珠比起戴元还尚存有一丝理智。


    她看到金奎正对着她们摆好实时传输相机，又调试了一下手机可以接收到画面，这才看向蒋贝珠。


    金奎在蒋贝珠惊恐哀求的目光中，对她阴笑了一下说：“老情人见面就别客气了。他年龄大了，我怕他不行，给他加了点料，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说完金奎反锁了大门，转身大步离开了威士桌球俱乐部。


    看着紧闭的门，蒋贝珠彻底绝望了。


    她拼命避开戴元，从沙发上摔下来。


    戴元动作凶猛的扑上来，碰歪了金奎留下的相机。


    蒋贝珠挣扎间无意中摸到了自己电话，用最后一丝理智，也不管按到谁的电话，立即拨打了出去。


    赖永钦此时正在齐老家的一个独立小房间，他面前摆放着一个一比一与人等身高的穴位铜人，他手中拿着银针，对比桌上摊开的医书默记穴位。


    王总助送来他的手机，他闲闲地扫了一眼，发现是蒋贝珠，立即惊喜又疑惑地接起：


    “珠珠？”


    可半天都没听到蒋贝珠说话，正疑惑是不是她拨错电话了。


    蒋贝珠忽然发出一声惊慌无比地呜咽。


    他的心顿时揪了起来：“珠珠？珠珠？你怎么了？”


    半分钟后，包厢门被人从外破开。


    两个男人进来敲晕了戴元，把蒋贝珠护送到另外一个安全的包间等候。


    等赖永钦匆匆赶到的时候，蒋贝珠在沙发上仍然睡得昏沉，不知是害怕还是害冷身体蜷缩，小脸上满是酒醉的红晕，桃花似的粉嫩。


    确定蒋贝珠没受到任何实质伤害，脱下西装外套盖在蒋贝珠身上。


    蒋贝珠睡梦中似乎感觉到被人呵护的温暖和安全，微颦的眉头缓缓舒展。


    赖永钦指尖揉捏蒋贝珠唇边的一点红色划痕，实实在在的感受到她，一路的紧张才得以舒缓。


    赖永钦不想在蒋贝珠面前抽烟，他拿了一支香烟，缓步走向窗边望着昏暗的后巷，咔哒一声蓝色的火苗从火机中乍起。


    他指尖一点香烟猩红骤亮，随即一缕青烟自他深色的薄唇中逸出，他深吸一口气鼻端是夜风微凉的气息混杂着一丝令他不喜的阴潮湿意。


    王助理跟在赖永钦身后，低声对他汇报查到的情况。


    赖永钦沉着脸听着经过，目光凝了凝，怒极反笑对身后保镖说：“今晚带他去港口，我倒要看看他金奎长了几颗脑袋敢这么干。”


    几个保镖领命离去，他们快走到门前。


    赖永钦拧灭香烟，出声叫住保镖：“等等。”


    他指尖微微击打窗台，仿佛在自言自语般说道：“这么简单死太便宜他了，人最难过的无异于努力爬上顶端再骤然跌落深渊。”


    王总助对赖永钦十分了解，看他的表情就觉得头皮发麻。


    暗叹这个金奎真是不长眼，惹谁不好，偏偏要惹蒋小姐。


    这下好了，恐怕想死都难了。


    赖永钦不知道想到什么令他愉快的事，唇边噙着冷笑，稍作思索：“先让戴元为他表演一场好戏，安安他的心。”


    ……


    夜色浓沉。


    金奎开车回了他新买的独栋小别墅，黄色的车灯照亮了自动开启的车库大门。


    轮胎碾压着不见一丝灰尘的柏油路面，发出细腻的沙沙声。


    他并没有开车进入车库，反而在门前停下车，望着远处香樟和银杏树交错出的阴影。近处是精心修建的花草。


    感受着这份奢华，极目远眺灰白色的别墅群，青砖黛瓦与木质格栅相映成趣，每一栋都是闹中取静经典之作。能住在此处都是颇具社会地位的成功人士，如今他也可以跻身此类。


    这是送给自己的第一份人生礼物，精心挑选的高档社区，无论从地理位置和社区的品味都符合它不菲的价值。


    六个精装卧室，足够他们全家安然地居住在此。


    冯翠娟一见他回来立即殷勤的迎上他，拿走公务包帮着挂好，又低眉顺眼地为他递上拖鞋。


    金奎对她视若无睹，坐在真皮沙发上享受着冯翠娟早已准备好，不冷不热的香片茶。


    金奎休息片刻，这才惬意地掏出手机检查成果。


    屏幕骤然亮起，他瞬间愣住，随即快速前后滑动进度条。


    画面起初有蒋贝珠和戴元的身影，随后镜头偏移，无法完整拍摄。


    再往后，两人始终未能再次入镜。


    他焦急地从沙发上站起身，精心筹备了这么久，绝不允许出现任何失误。


    金奎正要开车回去重新布置。


    他忽然看到画面中，又出现一男一女的腿。


    男女很快交缠在一起，男人能看清楚是戴元，女人被戴元挡着看不清楚脸，但看衣服应该是蒋贝珠无误。


    眼前画面足够香艳禁忌。


    金奎总算放心了，重新坐了回去，看小电影似的欣赏地津津有味。


    他精心捕获的猎物，即使吃不到也不能白白放弃，总要用她换取些利益。


    盯着手机的画面，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似锦的前程。


    他斗志昂扬，环顾四周，可无人能分享他的喜悦。


    如此孤寂。


    不远处，冯翠娟刚洗了全家的衣服，又开始帮金奎清理皮鞋上的灰尘。


    金奎心中有一股邪火，拉过冯翠娟把她的头压低。


    冯翠娟明白他的意思，立即柔顺的迎了上去。


    ……


    赖永钦安排好所有事情，只等蠢鱼上钩。


    转头就发现，刚才还在沙发上睡得酣然的蒋贝珠不见了。


    门外守着保镖她出不去，可是房间里就是没了她的影子。


    他忽然看到对面敞开的窗户，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这可是三楼。


    赖永钦惊慌地跑向窗户，余光就瞥见身侧红色绒布台球桌上坐着一个娇媚的人儿，正在背对他宽衣解带。


    画面香艳以极，令人目眩神迷的白与红的刺激。


    莹白的芬芳凝脂被空旷冷硬的环境衬托，让他心肝胆都齐齐剧烈地颤了一下。


    他胸膛内像有一面战鼓被人轰然擂响，一下一下令他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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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鼓狂跳。


    他不由自主的摸到桌案前，语调带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颤抖：


    “珠珠，你在做什么？”


    蒋贝珠迷蒙抬头，一双眼睛满是酒醉的雾气。


    她看向赖永钦，十分困惑，似乎半天才认出他：


    “叔叔，我被子呢？”


    她身体和动作都是纯粹的一派天真，大眼睛里满是困惑。


    明明一丝情欲诱惑都没有，可是赖永钦就是觉得喉咙哽住仿佛被这一幕卡住脖子，嗓子暗哑到说不出话来。


    彩色的桌球在她的略带气恼地胡乱驱赶下，满桌滚动。


    她噘着嘴，嘴唇和脸颊都是酒醉的红晕。


    她拖长声的哼了一声，开口质问赖永钦：“这些球是不是你的？放在我床上我怎么睡觉？我的被子呢？你为什么要藏起来？”


    现在蒋贝珠就是问赖永钦是不是他刺杀的肯尼迪，恐怕他也会点头。


    桌子太大，蒋贝珠鱼似的灵活，赖永钦抓不住她，只能顺着她的话诱骗：“是我不好，以后我不放了，珠珠你坐到边上来，让叔叔抱抱你好不好？”


    听说球真是他的，蒋贝珠皱了下眉，狠狠道：“果然是你的？我踩碎它！”


    说着小巧的玉足，踩上一颗橙色的台球，脚尖还用力碾了碾。


    赖永钦顿时觉得下身有地方莫名凉了一下，定了定神才继续哄骗道：“珠珠你快过来。这个床不好，我带你换一个。”


    “我累了，就要在这里睡。”蒋贝珠固执躺下，脚下还没放过那颗橙色台球。


    一下一下的揉捻着。


    她翻了几下身，怎么躺都不舒服。


    赖永钦看着面前画面，觉得有些近期久旷的东西要爆炸了，口干舌燥也顾不得许多了，廉耻全抛到脑后：“那叔叔陪你睡。”


    他撤下紧绷在喉间的领带，口干舌燥的刚爬桌案。


    蒋贝珠忽然睁开眼，警觉避开他坐在台球桌另一侧，一副随时要跳下去的样子：“你别过来，你讨厌、你脏，看见你我想吐！”


    赖永钦顾不上伤心。看她那软手软脚的绵软样子，又是这么高的桌子生怕她摔到，伸手制止：“别动，珠珠听话。”


    蒋贝珠一看他动。


    她也不管不顾一跳，消失在赖永钦眼前。


    赖永钦大惊失色，跳下桌子查看蒋贝珠的情况。


    蒋贝珠摔疼了，红着眼睛噘着嘴，膝盖和手肘也擦伤了殷红的两片，她举着手要他抱：“叔叔，我疼。”


    看她还知道撒娇，知道没大事。


    赖永钦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白玉似的肌肤上红痕明显，简直刺目。


    蒋贝珠实在不听话，赖永钦皱眉想打想罚，可又舍不得。叹了口气还是抱起她。


    终于温香暖玉的美人在怀，赖永钦才发现自己有多想她。


    蒋贝珠泪盈于睫的样子。


    让他又心疼又满足，恨不得在怀里把她揉化了。


    不知不觉心软了，赖永钦哄慰着蒋贝珠声音也软的像水。


    赖永钦越是哄，蒋贝珠越是流泪。


    嫌他抱的不舒服。


    一会儿说压到她手指了，一会儿说西装第二粒纽扣硌疼她后背。一会儿又娇呼手表刮到她伤口。


    折腾地赖永钦上衣也脱了、手表也摘了、手指也揉了、伤口也吹了。


    简直不知道该怎么伺候她才好。


    忙的出了一头热汗。


    蒋贝珠这才安静，坐在他怀里委屈地养伤。


    一副要他抱到天荒地老的样子，可委屈也掩不住得意。


    让赖永钦哭笑不得的想起二人曾经亲密无间的时刻。


    蒋贝珠每次占了上风就露出这幅得意的小狡黠。


    可自从蒋贝珠排斥他之后，蒋贝珠就再不粘他了。


    还一碰她就呕吐，这般亲密仿佛是上辈子一样。


    此刻对待蒋贝珠的粘人依赖，让他真是恨不得可以抱到天荒地老。


    只求讨她欢心。


    蒋贝珠靠着他昏昏欲睡，鼻音囔囔道：“叔叔，你对我真好。”


    “小没良心，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赖永钦嘴角微勾，对她的良心发现很满意，心中说不出的甜。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直到赖永钦腿都没知觉了，脸上的收不住的笑容也没淡。


    静静听着蒋贝珠绵长的呼吸，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贵，只怕明天她酒醒后，又要与他起对抗了。


    一想到他必须要趁蒋贝珠酒醒前送她回家，然后离开就觉得满心难过。


    忽然，赖永钦笑容僵住，最近他学习不少关于心理学方面的书，对蒋贝珠病征有了很深的了解，如果对他排斥那么深的话，绝不会因为酒醉就改善。


    看着在腻在他怀里睡得酣然无知的蒋贝珠。


    他好看的眉头紧紧皱起来，忽然意识到一个可能……


    他又被这小混蛋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