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沈宇林来了，带走了发疯的王兰。


    走之前，沈宇林拉着江采薇到角落问：


    “阿薇，关于丰云大桥的事情，你到底知道什么？”


    江采薇想了想说：


    “只要你的人不来骚扰我和妈妈的生活，我会保持缄默。”


    沈宇林伸出手，想要摸她的头，却被她躲走了。


    “阿薇，虽然我和你妈妈分开了，但你要明白，你始终是我的女儿，我的遗产也有你的一份。”


    沈宇林走了后，生活恢复平静。


    直到半个月后，裴昱鸣忽然出现在杭城，和她求和，故事急转直下。


    江婉身中十几刀，满身鲜血而亡......


    -


    江采薇闭上眼睛，克制住眼泪，平静地说：


    “前面放我下来。”


    章司游停下车，江采薇推开门走了出去。


    “采薇，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章司游有些懊悔，不该提那些悲痛的过去。


    江采薇蹙眉，看着追过来的章司游说：


    “别过来，我想一个人安静地走会儿。”


    章司游无奈，只能看着她走过斑马线，去了另一侧的马路。


    江采薇如游魂般在马路边四处晃荡。


    今天她穿得是柳篱的高跟鞋，有些紧了，磨得脚后跟疼。


    看到前面有家清吧，名叫【归来】，便走了进去。


    “不好意思，今天这里被人包下来了。目前只有角落里有个空位，您介意吗？”


    江采薇扫了一眼里面，确实座位全坐满了人。


    脚踝实在太痛，她走不动了，于是点头说不介意。


    点了一杯果酒，耳畔传来一句“蓁蓁”，脑袋轰然空白一瞬。


    “蓁蓁，我还记得你在学校的唱歌比赛中获得了第一名，那首歌是什么来着？”


    一拍大腿，想起来了：


    “叫《红豆》，今天趁着裴太子也在，你再亮亮嗓子吧。”


    “就是，就是。”


    丘子昂坐在裴昱鸣身侧，抬手推了推他的手臂：


    “你今天愿意过来，该不会真是为了董小姐？”


    “无聊。”


    裴昱鸣看了一眼手机，私家侦探发来了一张图。


    图片上，男人和女人站在一起，男人满脸笑意，女人温婉纯情，好不般配。


    他眯起眼睛，放大女人的表情，可惜因为她侧着脸，只能看到那一点红色的玻璃唇釉。


    看她今天的打扮，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所以，他们是在约会？


    丘子昂察觉到旁边人的表情忽然阴狠起来，不禁凑过来，扫了一眼。


    “这，这是江采薇？”


    裴昱鸣倒扣手机，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丘子昂眼观鼻鼻观心，看了一眼董蓁蓁心想：


    看来董小姐没戏咯。


    董蓁蓁看了一脸对面脸色忽然暗沉的人，笑了笑说：


    “很久不唱了，今天就算了。”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推着董蓁蓁出来，往舞台上走。


    江采薇捏紧冰凉的酒杯，心脏像是被什么攥住了。


    抬眼看去，一个穿着白色长裙，乌发披肩的高挑女人，被推着上了台。


    “哎呀，蓁蓁，你就唱一首吧，给老同学一个面子。”


    人已经被架过来，董蓁蓁也不再扭捏。


    “好，那我就唱一首吧，唱得不好，大家见谅。”


    音乐响起，还是那首《红豆》。


    女人眼睛清亮，声音空灵，带着某种故事感，令人想要一直看进去。


    江采薇听了一会儿，忍不住去去裴昱鸣的脸。


    五彩的射灯摇晃，刚好一抹紫红色的灯光投射在他的侧脸上。


    他脸上的神情淡淡的，眼神晦暗，看不出太多情绪。


    她举起酒杯，冰凉的桃子酒划过喉咙，浇灭那涌上来的丝丝烦躁。


    一首歌唱完，众人纷纷鼓掌。


    “咱们的情歌天后，宝刀未老。”


    董蓁蓁重新坐下来，笑着说：


    “哪有，不要再跟我吹彩虹屁了。”


    “裴太子觉得呢，蓁蓁的情歌有没有入你的心？”


    修长的手指晃了晃酒杯，酒杯中的冰块发出清脆的声音，男人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要入我的心？”


    “额......”


    两个女同学立刻接话：


    “当年你和蓁蓁是不是谈过恋爱啊？”


    “我可是亲眼看到过你们在后操场散步呢。”


    裴昱鸣微微勾唇，看向董蓁蓁：


    “那不是散步，是吵架吧？”


    董蓁蓁掐紧手心，挤出一丝笑：


    “对，你们误会了，当时我和裴昱鸣有些争执，才去后操场的。”


    好端端的同学为什么吵架？


    说没有暧昧，鬼信。


    女同学继续发问：


    “我记得高二有段时间，裴昱鸣经常给董蓁蓁带早餐呢。”


    裴昱鸣静静地看着董蓁蓁，并不急着解释。


    董蓁蓁喝了一口酒，有些窘迫地说：


    “那是我威胁裴昱鸣的，他不是真的想给我带。”


    “你干什么了，要威胁裴太子？”


    董蓁蓁受不住这样的盘问，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丘子昂是不是在西湖边上开了一家茶馆，听说可以看西湖喝茶，还能听曲子？”


    说起自己的生意，丘子昂立刻接话：


    “是啊，老同学过来给大家友情价，七折。”


    话题转到丘子昂这边，董蓁蓁默默松了口气。


    江采薇又点了一杯果酒。


    两杯是她的极限，感觉到脑袋昏沉沉的，她赶紧拿出手机打车回去。


    结果一点开手机，就看到微信跳出一条五分钟前的消息。


    裴昱鸣：【在哪儿？】


    江采薇没有回复，扶着桌子，走了出去。


    站在路口打车，因为是周六，加上因为是市区，车不太好打。


    正等得烦躁，手机忽然响了。


    是裴昱鸣的。


    她没有接，电话继续再打来。


    连续打了三个，眼看着手机快被打没电了，她只好接通。


    “裴总，有事？”


    “你现在在哪儿？”


    “裴总没事的话，那我就挂了。”


    挂了电话，车子到了。


    江采薇正要抬脚走到车那边，一个男人拦住了她。


    “小姐姐，可以加个微信吗？”


    男人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脸是帅的，只是烫着红色头发，穿着满身骷髅头的衣服，手臂上爬满刺青，开口就有点油里油气。


    “你长得好像我的初恋。”


    一阵风从她身后袭来，夹杂着醇厚的琥珀木质调，还有淡淡的酒气。


    “你确定她长得像你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