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昱鸣早饭后，去见了方秋鸿，联系了好些人，终于套到了林琳的新电话和地址。


    他跟着方秋鸿去了林琳的最新地址，见到了林琳。


    林琳错愕地瞪着方秋鸿，冷声问：


    “方秋鸿，你怎么找过来的？”


    方秋鸿软下声调，抓住她的手说：


    “林琳，跟我回去吧，不要再躲着我了。


    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不会再伤你的心......”


    “摔碎的镜子，再粘合在一起，还是会有裂痕。


    既然能摔碎，说明我们本身不合适，你明白吗？”


    方秋鸿连连摇头，眼里满是哀痛：


    “我不明白。


    即便有裂痕，只要两个人还愿意在一起，时间会成为最好的修复剂，它会将那些裂痕全部覆盖，焕然一新。”


    站在门外抽烟的裴昱鸣，听到这话，简直要佩服得五体投地。


    林琳摇了摇头，轻声说：


    “你也看到了，这里满眼绿色，生活清净。我很喜欢这里。


    我们之间不可能了，你别找我了，我也厌恶了这样的东躲西藏，很累。”


    “我也很累，”方秋鸿双目通红，他紧紧抱住女人，声音几乎哽咽：


    “但是，一想到失去你，我就彻夜难眠，恨不得去死。


    之前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我彻底悔悟了，求你回到我身边好吗？”


    林琳依旧摇头，声色淡然：


    “回不去了，秋鸿，我现在不喜欢你了，我喜欢上别人了。”


    方秋鸿怔愣住了，过了几秒，才咬牙切齿地说：


    “是谁，蒋少恒？”


    林琳眼睫轻颤，顿了顿回：


    “对，他在追求我。


    他很好，温柔绅士，虽然工作忙碌，但每天都会关心我，不会在我最需要人的时候不在。”


    “对不起......”


    方秋鸿的恨得想捶自己，是他亲手将她推开的。


    裴昱鸣带着失魂落魄的男人，去了机场。


    他没有太多安慰的话，只说：


    “累了就歇歇。”


    方秋鸿点点头：


    “好，你也是。”


    或许是受方秋鸿的影响，裴昱鸣的脸色不太好。


    冒着风雨回到家，看到门把手的礼袋，灰败的眼睛，猛地亮起。


    仿佛是在迷雾中踽踽独行的孤独旅者，终于在尽头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阳光玫瑰。


    推开门，打开所有的灯。


    礼盒打开，赫然入目的是一个黑曜石手串。


    唇角的笑容顿时僵住。


    呵，和沈清扬的一模一样。


    热烈的心，被冰水浇了一遍遍，连火星子都扑灭了。


    “你以为我不累？”


    镜头里那双漆黑的瞳孔弥漫着压抑的情绪，仿佛山洪爆发的前一秒。


    江采薇心尖陡然颤动。


    他也会累......的吧。


    脑海里忽然冒出董蓁蓁的脸，她忍不住问：


    “你在我之前，有谈过恋爱吗？”


    裴昱鸣正沉浸在前所未有的疲惫中，听到她的问句，眯起眼睛：


    “你在质疑什么？”


    “你就说，有，还是没有。”


    江采薇盯着他的脸，想要分辨他言语里的真假。


    裴昱鸣轻嗤一声，抖着手从烟盒里摸出最后一根烟，找到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


    青白色的烟雾弥漫，将镜头遮掩。


    “有啊。”


    白色烟雾渐渐散开，那双漂亮深邃的桃花眼再次清晰：


    “在和你恋爱之前，我在高中时谈过一段。”


    江采薇耳旁嗡鸣，捏住手机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她竭力镇定问：


    “是董蓁蓁？”


    裴昱鸣夹着烟雾的手也在抖，烟灰散落，没入白色地毯。


    “是吧。”


    他想起群里那些人的打趣，回忆道：


    “我给她带过早餐，跟她去过后操场散步，高三我转学时，她飞到京州，来到我家，见了我父母。”


    江采薇差点咬破唇，她继续问：


    “你妈妈不同意？”


    裴昱鸣按灭烟蒂，冷笑一声：


    “对啊，和你一样。”


    唇被咬破，红色的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她露出一抹笑，仿若春日桃花：


    “那现在呢？


    你徘徊在前前任和前任之间，是演什么痴情种吗？”


    裴昱鸣懵了几秒，转而笑了：


    “对啊，我就是喜欢演，骗到你了吗？”


    他忽然大笑起来，连镜头都在颤抖。


    江采薇气得脸色煞白，冷声说：


    “我该给你颁个奥斯卡金像奖？


    呵，你不配。”


    眼眶蓄积的热泪差点泄洪，她微微仰头，将镜头转了个角度，避开自己的脸：


    “因为尽管你演技逼真，但我的心意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动摇。”


    说完，她径直挂断了视频通话。


    江采薇把手机扔了，趴在沙发上，失声痛哭。


    早知道不问了，自讨苦吃。


    -


    裴昱鸣看着黑掉的屏幕，“啪”地一声，将手机砸在地上，屏幕碎裂。


    来回在客厅踱步，犹如一只出不来的困兽。


    手机响了，打破此刻压滞的氛围。


    裴昱鸣洗了个冷水脸，胡乱擦干，捡起角落的手机，看了一眼，是董蓁蓁的电话。


    “裴昱鸣，睡了？”


    “有事？”


    董蓁蓁听出来他明显的不耐烦，顿了顿说：


    “我那时是口快......”


    “别提了好吗？”裴昱鸣烦的要死，不禁问：


    “当年是你故意制造绯闻，害得我被全校人误解。


    这就算了，就因为你的破事，我又被人误解了。”


    当然，也有自己添油加醋的成分。


    但他气疯了，只好问责源头。


    董蓁蓁愣了下：


    “什么意思？


    采薇终于误解了？”


    裴昱鸣气得又要摔手机：


    “什么叫‘终于误解’？”


    “哥，你真傻。”


    董蓁蓁难得喊他一声“哥”，笑了笑：


    “现在你听我的，跟采薇绝对疏远，说话做事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接我的电话，要温柔；回复我的消息，可以怼，但要亲昵。”


    “又是演戏？”


    裴昱鸣脑子还是没转过来：


    “对着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演戏有什么用？”


    之前方秋燕早就试过了，根本没用。


    她说了，她的心意一丝一毫没有动摇过。


    铁了心，和他一刀两断。


    董蓁蓁叹了口气：


    “你不是最会拿捏人心的吗？


    这么快就要放弃了？


    那你苦心经营的四年不是打水漂了？”


    裴昱鸣沉默几秒，最终选择挂了电话。


    强扭的瓜，不甜。


    苦的要命。


    暂停中场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