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昱鸣和蒋少恒在酒吧的包厢里谈工作。


    上次提到了处方粮入住各大宏泰宠物医院，这次他想增加一些新的产品，譬如猫罐头、猫用品等。


    正讨论到关键的价格部分，手机亮了，他随意扫了一眼，是江采薇的信息。


    点开一看，呆愣了好几秒。


    什么叫睡完就跑？


    是他跑，还是她跑？


    还有“廉价”这个词，简直太过刺眼。


    “裴总，怎么了？”


    蒋少恒还以为他对价格方案不满意，顿了顿说：


    “我们上次合作还是比较愉快的，维持上次的利润空间也没问题。”


    裴昱鸣没接话，而是忽然起身说：


    “现在都过凌晨了，下次再谈吧。”


    蒋少恒看了一眼腕表，已经零点二十了，没想到不知不觉谈了两个小时。


    “好，下次我们再约。”


    裴昱鸣出了酒吧，摸出一根烟，咔嚓一声点燃。


    橙色的光笼罩着冷硬的下颌线，他缓缓吐出一口眼圈，拿出手机，拨出视频通话。


    对面的人挂断了。


    他冷嗤一声，继续打。


    连着打了五次，对面的人终于接了，只是关了视频，只是语音通话。


    江采薇咬着唇，没有说话。


    她后悔了，怎么头脑一热，发出那样的话。


    成年男女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不计较，任凭它过去才是最理智的做法。


    对面的人也不说话，只有轻轻的吐气声，像是在抽烟。


    忐忑之余，她竟然还分出心神想：


    他的烟瘾好像有点重。


    “怎么不接视频，怕看到我？”


    裴昱鸣夹着烟，抖了抖烟灰，嗓音有点哑：


    “什么叫我睡了你？


    那天你喝醉了，我没想对你做什么，是你主动吻我的。


    算起来，是你睡了我。”


    帽子一扣，他没等到对方说话，继续帮她回忆：


    “什么叫我睡了你又跑了？


    你醒来后跑出去了，没回主卧，一副装死不想见我的样子。


    到底是谁先做逃兵了？”


    忽略她装死不敢睁开眼睛的死出样，他继续理直气壮：


    “最后，你说自己廉价，我要声明，我从没这么说过你。


    如果是我的行为让你产生这样的误解，那我得为自己辩解一二。


    即便你主动吻我，即便我烈火焚身，恨不得拆你入腹，我也没有做到最后。


    所以你说我当你是廉价的人，简直是对我的污蔑。”


    他嗤笑一声，脑海里浮现女人满脸酡红，婉转低吟的模样，喉结重重一滚，嗓音都哑了好几度：


    “我好心好意伺候你一夜，你却得了便宜还卖乖。


    怎么，江采薇，是我太过纵容你了？”


    话音刚落，电话被猛地按灭了。


    生气了，炸毛了，羞耻和怒火中烧了？


    裴昱鸣无奈一笑，咬紧烟头，走到旁边的垃圾桶，按灭。


    上了车，揉了揉发痛的胃，他和李航说：


    “去药店，帮我买点胃药。”


    李航早就习惯了老板时不时犯胃病，有点心疼地说：


    “裴总，我再给你买份小米粥吧，你晚上都没怎么吃。”


    裴昱鸣闭着眼睛，摆手示意他去。


    买来小米粥，他没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再吃了胃药，绞痛的胃终于舒服了一点。


    -


    到了江南里。


    看着红色数字上升，他歪着头，修长的手指最终按了10楼。


    他住在11楼。


    10楼是江采薇的家。


    按了门铃，始终没人来开门。


    他掏出手机，给人发消息：


    【开门】


    对面只回了一个字：


    【滚】


    裴昱鸣觉得好笑。


    这女人现在肯定像个炸毛的猫，谁敢靠近就会龇牙咧嘴，把人挠个半残。


    他眨眨眼，开始伸手拍门。


    夜深人静，拍门的声音很响。


    连隔壁的人都惊动了，眨着惺忪的睡眼看他：


    “干什么啊，大半夜的不睡觉了？”


    裴昱鸣一脸无辜：


    “我把女朋友惹生气了，她不理我，不开门。”


    隔壁的知道对面刚住过来一位大美女，长得跟明星似的，没想到她男朋友也是个大帅哥。


    “哦，你女朋友生气了是该好好哄哄，但我们也想睡个好觉啊......”


    -


    江采薇一言不发地听完裴昱鸣的话后，又羞又气，简直想撞墙。


    躺在地板上，默默发呆。


    还没发呆多久，门铃响了。


    跑过去一看，是那个最最最不想看到的人。


    他还让她开门？


    她只想让他哪里凉快滚到哪里去。


    只是他这人发起疯来也可怕，拍门声一阵又一阵。


    邻居都被吵出来了，她只好打开门，冷眼直视：


    “裴昱鸣，你来干什么？”


    裴昱鸣见她眼圈红红的，以为她刚哭过，心头一软：


    “让我进去，我跟你聊聊。”


    江采薇将门挡着，不让他进去：


    “我们没什么可聊的，你走吧。”


    说着就关门。


    她怕他抢着进门，所以转身的速度很快，关门的力也很大。


    “嗯。”


    一声闷哼声传来，江采薇抬头，眼皮一跳。


    宽大的手掌此刻正被左右夹击，成了夹心饼干。


    江采薇猛地松手，看着他白皙的手背红紫一片，气得骂人：


    “裴昱鸣，你疯了，把手伸进来干什么？”


    裴昱鸣不动声色地推门进来，随手关上门。


    江采薇咬了咬牙，只好说：


    “你坐着，别乱动。”


    裴昱鸣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着受伤的左手，叹了口气。


    苦肉计是唯一的神。


    江采薇翻出药箱，没好气地给他的手上药。


    找了一个活血化瘀的药膏，仔细涂抹。


    虽然她表情狰狞，下手却狠温柔。


    裴昱鸣默默看着她，心里默默暗爽。


    看，就算她气得要杀了他，看到他受伤，也会温柔地帮他涂药。


    江采薇心里想的却是：


    夹不死你，夹不死你！


    上好药，江采薇冷着脸，抱着双臂，靠着餐桌，也不看他：


    “好了，你快走吧，别耽误我睡觉。”


    裴昱鸣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餐桌前，保持三步的距离：


    “生气了？”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裴昱鸣默默往前走了一步：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关于那天.....”


    江采薇赶紧打断他的话：


    “别提那天了好吗？咱们就当是419，结束后谁也别提。


    今天当我脑子进水了，胡言乱语，你快点忘掉吧。”


    “419？”裴昱鸣觉得这个词新鲜，嗤笑一声：


    “你这个定义倒是下得不错。”


    他没说完，大步上前两步，搂住她的细腰，贴到她的耳边：


    “那天我们只做了上半场，今晚就补下半场吧？


    这样对我才公平。”


    浓烈的烟酒气裹挟着强烈的荷尔蒙扑面而来，江采薇双腿一软，心脏不受控地狂跳。


    但她还有一丝理智，她瞪着他，伸手推拒他的靠近：


    “不行。


    你如果有需求就去找其他女人，我想只要你开口，就会有大把的女人来爬你的床。”


    漆黑的瞳孔骤然变暗，他死死地盯着她，忽略心脏密密麻麻的疼痛说：


    “那你呢？


    你如果有需求，会找什么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