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薇受不了他如此贴近他，微微后仰，推开他，离开他的腿部，坐在另一头的沙发上。


    她微微垂眸，不敢看他：


    “裴总，既然你还能正经调情，说明你身体无恙，暂时死不了，那我走了。”


    说着她站起身，往门外走。


    “别走。”


    裴昱鸣站起来，大步追上去。


    他抓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


    “阿薇，我刚刚不是跟你调情，我说得是认真的话。


    和你分开的四年，我没有过其他女人，也一直洁身自好，没有乱来。”


    “从始至终，我的身、我的心都只属于你一人。”


    江采薇死死盯着白色地毯，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脑海中又浮现出董蓁蓁的脸。


    很奇怪，之前每次想到董蓁蓁，她还是有一些说不出口的酸意。


    但此刻想到她，她竟然没有那种感觉。


    但她还是问出口：


    “你没喜欢过董蓁蓁？”


    裴昱鸣愣了几秒，这才微微勾唇，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和她对视：


    “看来上次醉酒，你还有一部分东西没想起来。


    今晚，就让我带你好好回忆一下。”


    她微微蹙眉，还没开口，就见他猛地蹲下来，长臂一伸，将她打横抱起，放在沙发上。


    她还没起身，他就压了过来。


    “裴昱鸣，你又发什么疯？”


    裴昱鸣习惯了她骂他疯，她说得没错，每次遇到他，可不得疯。


    不是逼疯，就是爱疯。


    “你喝醉酒时，也问了我董蓁蓁的事。


    现在你是清醒的，又问了我董蓁蓁的事。


    看来你很介怀董蓁蓁，和我之间的事。”


    他故意将话停顿在令人遐想的部分，江采薇不看他，语气生硬：


    “我只是讨厌欺骗。”


    “承认你吃醋了，很难？”


    裴昱鸣双手捧着她的脸，试图和她对视：


    “你连看我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江采薇心跳地飞快，吞了吞口水，只好转过头来，和他对视。


    此刻，她坐在沙发上，而他半跪在腿间，眼神闪烁着微弱的光。


    仿佛夏日流萤。


    “董蓁蓁，是我的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


    所以，我绝对不会和她产生别的感情。”


    裴昱鸣的话音刚落，江采薇瞪大眼睛：


    “什么？”


    “他是裴风在外面的私生女。”


    江采薇恍然，怪不得，他们之间有着熟稔和排斥的矛盾感。


    想到沈雨涵，她不禁问：


    “你，你不恨她？”


    “恨过，在我高中时。”


    裴昱鸣坦诚道：


    “我是初三时发现裴风的手机里有个经常联系的女人。


    那些聊天记录充斥着污言秽语，我很愤怒。


    那段时间裴风经常待在杭城，忙着最新的房地产项目。


    我找了个借口，让他给我办理转学，去杭城读高中。


    我去那里读书，主要是想窥探他出轨的秘密，我想把这些秘密一五一十地呈现给我妈妈。


    我不希望她被欺骗。


    当我发现董蓁蓁就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和我身上流着裴风的血时，我很厌恶她。


    后来她也发现了我的身份，以暴露私情给我妈妈的方式威胁我。


    所以，我才被迫和她有了一些接触，譬如送早餐、操场散步。


    高三那年她飞到京州，来我家，也是听她妈妈诱导，想要当着我爸妈的面逼宫。”


    他顿了顿，眼里划过一丝讥讽：


    “只是可笑的是，我妈妈从来不爱裴风，也早就知道了董蓁蓁母女的存在。


    事情闹到了我爷爷那里，我爷爷非常生气，把董蓁蓁赶走了，放话绝对不认董蓁蓁母女。


    裴风被爷爷狠狠打了一顿，事后也和这母女二人断了。


    董蓁蓁其实也很恨裴风，可能基于相同的恨，我们之间的关系才从剑拔弩张中缓和下来。”


    江采薇恍惚几秒，看着他说：


    “原来如此......”


    这件事一定在他心灵上划下了深深的一道伤痕，导致他面对裴风时情绪复杂。


    更让他不敢直面婚姻和孩子。


    在他眼里，婚姻是利益的权衡，孩子是利益的附庸吧。


    裴昱鸣搂住她的腰身，将脸埋在她胸口，贪恋地吮吸她身上的香气：


    “我之前没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害怕。


    我知道，你对那种幸福美好的家庭充满着向往。我怕你知道我的家庭如此肮脏污秽，就不想和我结婚。”


    江采薇感觉到怀里人的微微颤抖，心脏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可是，我的家庭也不美好......


    你觉得原生家庭不幸福的人，组合在一起，重新建立的家庭，幸福的概率有多大？”


    裴昱鸣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直直地看着她，声音沙哑：


    “我不知道，你想尝试一下吗，和我？”


    江采薇微微一怔，眼眶一热，她别开脸。


    怎么话题不知不觉滑向了这里？


    裴昱鸣见她躲避，心道：今天她难得透露出对他的心疼，剖开内心柔软的一面，这已经是进步。


    不能逼她。


    他再次将脸埋在她胸口，像只猫咪蹭了一下。


    江采薇辈蹭地有点痒，有些受不了，伸出手推他肩膀。


    “我要走了，韩允知道我来你房间。”


    裴昱鸣顿了几秒，眼里划过一道流星，陡然晶亮：


    “所以，你是真的吃醋了？”


    韩允觊觎她，她生气了，才会不顾韩允的反应，再次来到他房间。


    不仅是关心，更像是宣誓所有权。


    想到这儿，他唇角渐渐勾起。


    江采薇见状，心虚地避开他的注视，推开他起身。


    裴昱鸣却往前走了两步，将她揽住，推倒在沙发上。


    “既然她看着你进来了，你不如做点什么，让她打消对我的觊觎。”


    “我是你的挡箭牌？”江采薇气笑了。


    裴昱鸣轻啄她的眼皮，她下意识闭上眼睛。


    他从沙发上扯了一条蓝色领带，飞快将她眼睛蒙住。


    江采薇挣扎，却被他死死按住。


    “阿薇，我好想你，想得心脏发痛。”


    简单的六个字，让她浑身僵住，血液倒流。


    仿佛又回到了他们毕业季分手后的三个月。


    他忽然出现在她家楼下，抱着她一阵懊悔，说不该分手。


    将她塞到车里，趴在她胸口流泪，身形颤抖，连她的肩膀都泅湿。


    “阿薇，我好想你，想得心脏发痛。”


    最后两个人胡乱吻着，衣服扣子都被扯坏，他的手掌带着火，将她烫得忘乎所以。


    要不是她还残留一丝理智，想起来他的车是在小区楼下，说不定真会......


    而此刻，她像块干燥的海绵，被汹涌的潮水渗透，四肢百骸酥软，无力挣扎，只能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