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江采薇才缓过劲来，看着他胸口泅湿的一片，推开他，有些窘迫。


    裴昱鸣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痕，胸口一热，问出每次午夜梦回他都想问的问题：


    “阿薇，发生了你父亲的事之后，你觉得对未来无望，才故意和我说那些玩玩我的鬼话，逼我撤退，对吗？”


    江采薇眼睫飞快地颤动，她不敢看他，只敢将眼睛落在他的大衣纽扣上。


    裴昱鸣见她沉默，伸出手揽住她的腰，眼睛像是要喷火：


    “当初我去杭城找你，虽然我们没有明说和好，但你接受了我的吻，还和我去了酒店，这是不是就代表，那时我们就已经和好了？”


    江采薇感觉腰间像是被什么钳制住了，无法动弹，她胸口一热，含含糊糊地挤出一个字：


    “嗯......”


    仅仅一个字，就让裴昱鸣紧绷成一根直线的心顿时松懈。


    他低低一笑，胸腔里的火焰瞬间被扑灭。


    抬手拨开她脖颈间柔软的乌发，吻了吻她的耳垂说：


    “所以由始至终我们都没有分开过，你还是我的女朋友。”


    裴昱鸣从小就被人称为“天才”，尤其在数理化方面，不考满分就属于考差了。


    语文英语稍微差一点，但也只是相较于天才般的数理化。只是高考还来了个滑铁卢，语文仅仅考了105分。


    最终还是成功考上清大，全省前十。


    数理化强的人，逻辑思维肯定满分。


    但此刻，江采薇只觉得他像个没有逻辑的无赖。


    “什么叫没分开？


    那我们这空白的四年是怎么回事？


    我出狱了你也没来找我。


    我结婚的时候你人跑哪儿去了，怎么会让自己的女朋友嫁人？”


    话出口，江采薇也觉得自己被传染成“无赖”。


    当初都撕得那么难看，她怎么还能指望他来找她？


    “你怎么知道我没来找你？”


    裴昱鸣低声吼道，脱口而出的瞬间，沉默几秒，哑声说：


    “你出狱的那天，我去了，不过我看到章司游在，就没有上前。


    后来，你结婚了，我去过你的婚礼......”


    “微光就是你出狱那天创建的，看着你上了章司游的车，我整个人浑浑噩噩。


    回到酒店，安排人准备公司注册资料，去了工商局，注册了‘微光’。


    我曾问你，你看到‘微光’会想到什么。


    其实我希望你能想到‘昱’，想到我。”


    “阿薇，我从不是什么太阳。


    我的底色灰暗，散发不出太多的能量。


    可我想成为你人生里那一点璀璨的亮光。


    即使微弱如星，也能为你照亮前路，温暖导航。”


    一番剖白下来，江采薇再度泪流满面。


    原来他早就去见过她，创建的公司还和她有关。


    骄傲如他，竟然说他是微弱如星的胡话。


    裴昱鸣见她哭了，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还是太过愚蠢，总是找不准合适的时机，出现在她身边。


    又或者是过去的他还是太过骄傲，被她几句话刺的找不到北。


    他就应该舔上去，管她怎么说，怎么骂，死死抱住她就好了。


    她内心敏感又脆弱，他怎么舍得她一个人哭呢？


    江采薇像是回到了过去的某个时间点。


    大雨倾盆。


    她无法回头，只能拼命转身。


    但这一刻，他追了上来。


    他拼命地抱住她，像是将她嵌入在生命里。


    他发了疯地吻她。


    吻如密密麻麻的网，将她兜头笼罩。


    她哪里也去不了，只能任由他胡乱动作。


    直到他脱下她的大衣，顺着后脊背攀爬而来，她整个人如火烧起来。


    “别......”


    这里还是飞机厕所呢。


    裴昱鸣却全然忘我，因为他清楚这一次的吻和过去不一样。


    这是除旧迎新的吻。


    他能感觉到江采薇内心的块垒全部塌陷，她在敞开心扉，准备迎接他了。


    不然，依照她倔强要命的性子，可不会在他面前哭得如此梨花带雨。


    哭得他心肝脾肺肾一起颤动。


    紫色毛衣是海马毛的，丝滑如绸，但比丝绸更滑的是她嫩白的肌肤。


    他大手一挥，三下五除二扯掉她的毛衣，扔到马桶盖上。


    江采薇感觉身体一凉，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伸手去解后背带子。


    她张口想要阻止他，但他却推着她坐在垫了毛衣的马桶盖上，扯掉她的牛仔裤，半蹲下来。


    江采薇感觉快被他磨疯了，一把抓住他的头，低吼道：


    “裴昱鸣，你快停下来，这里是飞机舱！”


    裴昱鸣粗粗骂了句“F*ck”，抱住她纤细的腰身，脸贴她的腰，低哑说：


    “我快憋疯了，阿薇。”


    -


    两人一前一后出来。


    江采薇先出来的，虽然努力佯装冷静，但在章司游看过来时，脸上忍不住窘迫泛红。


    她坐下来，就闭上眼睛，装死。


    裴昱鸣是五分钟后回来的。


    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股湿气，和她一样。


    想到刚刚差点擦枪走火，她咬了咬唇，拼命掐自己的手心。


    不能再想，不能再想......


    刚掐没几秒，温热的大掌覆上来。


    紧接着是柔软的毛毯盖在她身上。


    她倏地睁开眼睛。


    裴昱鸣看起来已经恢复冷静，他牵着盖在毛毯下的手，微微笑着：


    “你睡会儿吧。”


    两个人的手正悄悄十指紧扣，手心都是濡湿的，和第一次牵手一样。


    她没有松开。


    刚刚的一番交流，可谓是身心俱疲，她眼睛一闭，没多久就睡着了。


    裴昱鸣看着身侧熟睡的人，呼吸均匀，面上还泛着浅淡的胭脂红，顿时勾起唇角。


    转过头来，和斜对面的男人隔空对视。


    他微微勾唇，眼里满是胜利的挑衅。


    仿佛在说：阿薇，是我的，永远都是。


    -


    章司游捏紧手中的纸杯，极度压制心中的妒意。


    他们从进厕所开始，他就格外煎熬。


    他能想象裴昱鸣这个禽兽能在里面干什么龌龊事。


    可惜的是，采薇永远甘愿被他欺负。


    双拳捏紧，他低头，抖着手打开韩允发给他的视频。


    那是江采薇深夜去裴昱鸣房间的视频。


    他本来不打算发出去，但此刻他改变主意了。


    沈清扬说得没错，只要他发达了，江采薇肯定会回头看他的。


    裴昱鸣长得帅，他长得也不差。


    裴昱鸣阴狠强势，他温和体贴。


    裴昱鸣家世显赫，他出身农民之家。


    这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差距。


    只要裴昱鸣跌落谷底，不再翻身，他不相信江采薇还会继续爱他。


    手指一抖，视频发了出去。


    韩允看着对面的人拧眉下决定的模样，抬脚去勾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