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密谋
作品:《烬骨生花》 楚瑶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浑身一凛,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慌忙解释:“臣女,臣女绝非此意…”
顾淮昭不再看她,只抬手对一旁的衙役挥了挥。衙役会意,立刻躬身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门。
门扉合拢的轻响之后,顾淮昭才重新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既非此意,那楚大姑娘便说说看,你有何线索?”
楚瑶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抬头看向顾淮昭,语气肯定地说道:“臣女要禀报的是,丞相府下毒案的真凶,不是别人,正是臣女的妹妹——楚玥!”
顾淮昭面色平静如常,显然早已猜到了楚瑶会说出这个名字。
他眸光微沉,指尖在案卷上轻轻一敲,“楚御医?楚大姑娘,你可知诬陷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楚瑶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急忙道:“顾大人明鉴!臣女岂敢妄言!臣女,臣女曾亲眼看见楚玥在给相府文姑娘制作的玉容膏里,偷偷加入了“腐骨草”的粉末!”她抬起头,眼中带着急切与一丝笃定,“此物虽能短暂镇痛,但久用会导致肌肤溃烂、疮口难愈!顾大人若是不信,即刻派人去文姑娘处取了那药膏来查验,便知臣女所言非虚!”
“楚大姑娘,你既称亲眼所见她在药膏中下毒,为何当时不当场制止,或告知文姑娘?”
楚瑶像是被问住了,眼神闪烁了一下,才急急辩解道:“我,我那时只瞥见她往药膏里加东西,并不知那竟是给文姑娘用的!若是知道,我定然会阻拦的!”
顾淮昭身体微微前倾,紧跟着追问:“既然当时并不知晓那药膏的用途,为何此刻就敢如此肯定,楚御医定然将那加了毒粉的药膏用在了文姑娘身上?仅凭猜测?”
楚瑶被问得有些慌乱,声音不由得拔高:“因为,因为我后来听说文姑娘发病时肌肤溃烂、高热昏沉的症状,与误用了腐骨草的症状极为相似!所以我才断定……”
“听说?”顾淮昭毫不客气地打断她,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单凭道听途说的症状相似,就敢火急火燎地跑到刑部来指证自家姐妹?楚大姑娘,你究竟是想大义灭亲彰显高义,还是想借此机会,行攀污暗害之实?”
楚瑶脸色瞬间煞白,被这直白的指控惊得后退半步,连连摆手:“顾大人!臣女绝无此意!我,我只是一心想着不能让真凶逍遥法外,真的是她……”
“够了。”顾淮昭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挥手打断她,“这里是刑部,讲的是真凭实据,不是你玩弄小心思、搬弄口舌是非的地方。本官忙于公务,没时间听你这些毫无根据的胡言乱语。若无实证,你还是请回吧!”
楚瑶走后,值房内一时静默。
立在一旁的青锋不由低声嘀咕:“这楚二姑娘到底是做了什么?怎地身边人,从府内到府外,一个接一个地都想害她…”
闻言,顾淮昭眉头倏然蹙紧,目光从卷宗上抬起,冷冷地扫向青锋,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是这些人心思歹毒,自己生了害人之心。咎由自取,与人无尤。怎能反说是因楚玥做了些什么?”
青锋立刻意识到失言,垂首恭声道:“是属下妄言了!”
顾淮昭收回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沉吟道:“这楚瑶也是够蠢。若任其这般胡闹下去,怕是迟早要牵连整个楚府…”
三日后,刑部以保和堂陈大夫为下毒真凶结案,卷宗归档,呈报御前。
丞相府内,书房。
文奕刚回府不久,周锦书便应召而来。
文奕脸上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赞许:“锦书,此次你应对得宜,及时止损,做得不错。其中的周折,我也都看在眼里。你放心,我必不会薄待了你。”
周锦书躬身,态度谦卑:“相爷过誉了。皆是相爷运筹帷幄,下官不过是依令行事,不敢居功。”
文奕踱步至窗边,神色转而凝重:“这顾淮昭…当初本相在陛下面前略施薄力,便让陛下对他顾家心生疑虑,将他扣在京中为质。”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周锦书:“可如今,陛下却用他这把刀,径直指向了我丞相府。锦书,你说,陛下此举,可是早已看穿本相的意图,才将计就计,故意用顾淮昭来敲打本相,甚至…”他顿了顿,声音压低,“甚至想引得本相与将军府彻底争斗起来?”
周锦书谨慎答道:“圣心难测,下官不敢妄断。不过那顾淮昭勇猛有余,但于京中这盘根错节之地,确如一把无鞘之刃,易伤自身,也易为人所利用。相爷若此时与他正面冲突,无论结果如何,恐怕都正中了陛下…或是某些有心人的下怀。”
文奕缓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是啊。如今看来,当初本相或许反倒替陛下递了一把好刀。现下只是折进去一个无足轻重的陈大夫,确实还不值得我再主动去招惹将军府。”
“相爷英明,隐忍一时,方为上策。”
文奕语气缓和些许,带上几分实际的赞许:“不过此次,确实多亏你反应迅捷。不仅及时用文竹发出了撤退信号,还能立刻想到让柳姨娘去指认陈大夫,将这弃子用得恰到好处,没让那顾淮昭顺藤摸瓜。他一介武夫,查案只知横冲直撞,若真让他不管不顾地深挖下去,才是麻烦。”
周锦书却露出一丝担忧:“只是,陈大夫被捕,他虽不知核心机密,但终究是条联络线。季先生那边恐怕…”
文奕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季先生那边,我自会去分说。不过损失一个传递消息的中间人罢了,况且那陈大夫确实所知有限。断了也就断了,无甚要紧。眼下真正棘手的,是长公主竟被人趁乱带走了。虽说她如今神志昏聩,状若疯癫,但万一,万一那毒被解了,她清醒过来,胡言乱语起来…”他的话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周锦书心下一凛,试探着问道:“相爷的意思是再对其下手?”
文奕冷哼一声,眼中闪过厉色:“她现在定然已被严密保护起来,再想对她下手,难如登天!这步棋,我们已是慢了一步。”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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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毒药毕竟是季先生提供的,其性其状,他最为了解。此事,还需尽快与他商议…”
他忽然沉默片刻,目光变得幽深难测。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周锦书,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试探:“锦书啊,你可想见见这位季先生?”
周锦书心头猛地一跳,面上却丝毫不显,立刻垂首,姿态恭谨:“锦书是相爷一手提拔的人,只听命于相爷一人。见与不见,全凭相爷安排,下官绝无半分僭越之想!”
文奕盯着他看了片刻,似乎是在审视他话中的真伪,随即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似是满意,又似是别的什么。
他缓缓点头:“好。既如此,那便明日酉时,你随我一同去城西的听雨楼,见一见这位季先生。”
城西,听雨楼,一间极为隐秘的雅室。
那位被称为季先生的人,脸上覆着一张银灰色金属面具,只露出一双深不见底、冷静得近乎漠然的眼眸。
文奕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季先生,这位是周锦书,此次府中变故,多亏他临机应变,处置得当,方才稳住局面。”他侧身示意了一下垂手恭立的周锦书,“他已通过我的考验,往后你我之间的事,可让他知晓、参与。”
周锦书立刻上前一步,对着那面具人深深一揖,姿态放得极低:“晚辈周锦书,见过季先生。”
季先生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后,才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沉闷与沙哑:“周大人,年少有为。”算是打过了招呼。
寒暄既毕,季先生直接切入正题,语气毫无波澜:“相爷可知,此次下毒之事,并非出自他人之手,正是那位楚玥,楚御医。”
文奕闻言,瞳孔微缩,脸上露出真正的诧异与不解:“楚玥?本相与她素无冤仇,她为何要行此之事?莫非…”他沉吟道,眼中闪过一丝惊疑,“是因为悯安?她,难道知道了些什么?”但他随即又摇头自我否定,“可若非季先生你的人没有看出那毒,还将其误诊为疫症,又怎会给了陛下借口,将瑾瑜带离相府?”
季先生的声音依旧平稳无波,却抛出一个更惊人的消息:“陈大夫,在前往丞相府诊治的路上,便已失踪。当日入府诊断的“陈大夫”,究竟是何人假扮,尚未可知。”
不待文奕消化这个消息,他继续道:“长公主所中之毒,名为“断忆尘”,我手中也只有当年留存的两瓶。其配方记载于十几年前鸩羽堂意外丢失的那半部《青囊毒经》。此毒诡异,现今天下,除了当年配制出此毒的人外,理论上无人可解,更应无人识得。”
文奕猛地抬头:“《青囊毒经》?”
季先生面具后的目光似乎更冷了几分:“然而,这位楚御医不仅识得,且已动身前往分野山寻找解毒必需的药引——越岭青。据我的人回报,她此行,还有陛下亲派的影卫在暗中保护。”
“季先生的意思是,你们苦苦找寻的那半部《青囊毒经》,极有可能就在这楚玥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