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演戏

作品:《盛春朝

    方才晴了一小会儿的天这会儿子又阴沉起来,乌云低压压的夹杂着轰隆隆的雷声,像是随时会落下雨来。


    算不上好的天气并没有影响到众人的兴致,反而是微凉的春风驱散了聚在一起的燥热感,令众人更加投入游戏中。


    玩击鼓传花时,鼓声停,花在谁手中谁便要表演技艺,其中一位郎君中花,上台表演了个耍大刀,令众人纷纷起身喝彩,丁香一个不小心打翻了茶盏,将茶水撒到了自己的裙摆上。


    “哎呀呀,真是玩的不知天地为何物了,我去换身衣裳咱们再继续来。”


    丁香偏偏在众人兴致最高时打断了游戏,偏偏她是这的主人,她这一走勾的众人也不能继续,只能眼巴巴的停下等她。


    “我们陪姐姐一起去。”李常钰立马跟过来。


    有她这一声,其余女娘也纷纷起身。


    “就是就是,方才姐姐的琵琶弹得真不错,姐姐改日教教我。”


    “是啊姐姐,姐姐府里的点心十分精致,不知厨子是从哪找来的。”


    众女娘一股脑的随着丁香一起往后院去,女娘们都走了,郎君们也没了兴致,嘴上说正好歇息一会儿,去赏赏府中的花草。


    丁香突然停住脚步,一拍手,回过头来冲众人灿然一笑,“诶,这眼看着就要落雨了,后院中有棵玉兰树,雨中观赏别有一番滋味,大家可愿一同去赏赏。”


    “好啊!”


    “雨中逢花,别有意境,自然极好!”


    这么聊着,郎君们也纷纷随着丁香一同去往后院。


    路上,不知谁问了一句,“诶,怎么这会儿没见江家妹妹呢?”


    “朝朝可是有未婚夫婿的人,别看祁大人面冷,对朝朝那可是一等一的好,现下定是与祁大人说悄悄话去了。”李常钰打趣道。


    众人被逗得忍俊不禁,哈哈大笑着一起转去后院。


    还没踏进院子便先闻到了玉兰花清幽的香气,院子正中的玉兰树枝干粗壮,应当是棵老树,白嫩的花骨朵开的正好。


    走的越近,玉兰清幽的香气越浓烈,令人闻之欲醉,仿佛置身玉兰山的花海之中。


    “大家先在凉亭一坐,我这就命人传茶水点心来。”


    丁香随手将李常钰拉了过来,“常钰妹妹,你陪我去换衣裳吧。”


    “成,我陪姐姐去。”李常钰亲昵的挽上丁香的手臂,往厢房那旁走。


    “啊!”


    一声尖锐的喊叫声响彻后院,众人纷纷赶过去,想瞧瞧怎么回事,可别是丁香和李常钰出了什么事儿。


    这一过去可把众人给惊住,厢房的大门敞开,一眼便能瞧见里头的活春宫,女娘们纷纷臊红了脸,连郎君们都不好意思细看。


    “怎么了这是?”江芜适时的与祁鹤卿出现,打消了众人的疑虑。


    既然他们两个在这儿,那里头的人……


    “又是贺家公子。”祁鹤卿皱眉,“看来禹王上次的教训还是太轻了些。”


    他这一句话,众人纷纷互相看了一眼,今日来赴宴的人中可不就是独独少了贺临之一人。


    可这女娘又是何人?


    突然间,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丁香颤颤巍巍的指着散落在地上的金簪,或许郎君们不识得这支金簪,但女娘们或多或少都见过,因为这支金簪是一个人常戴的。


    “贺……贺泱泱……”


    “天呐!”江芜惊讶的捂住嘴,“怎么……怎么会……那他们兄妹二人岂不是……”


    话不必说完众人也明白了剩下的意思,李常钰上前一步拉上了门,扭头说道,“丁香姐姐,这件事咱们处理不了,快去请长辈们来吧。”


    “对……对……”丁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江芜立马上前扶住她,“姐姐,我陪你。”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不是说贺家今日来与丁家议亲么?”


    “可不就是,贺丞相都来了,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


    “哎呦,兄妹两人,即便不是亲生,也实在是……哎!”


    “可怜丁家姐姐了。”李常钰惋惜道。


    另一个女娘突然察觉不对,“今日贺家小姐好像并未跟来吧,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丁府,还与自己兄长做出……这等事来。”


    “好像是啊。”


    “还真是,今日可没瞧见她。”


    “怕不是这对兄妹私相授受,故意来这搅浑与丁家的亲事。”


    眼看着众人的说辞顺着他们设想的方向发展,祁鹤卿忍不住微微扬起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笑意。


    不一会儿的功夫,江芜与丁香就带了人来,贺丞相听闻屋里的人是自己的一双儿女,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昏死过去,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江芜偷偷与丁香握紧手,这个场面就是她们要的结果,贺丞相就算权势滔天,也无法堵住这么多张嘴,更何况腆着脸来与丁家结亲。


    这一切,都是江芜筹谋好的。


    踏青出游那一日,丁香与那日的郎君一见钟情,但是奈何受到贺丞相的威胁不得不作罢。


    江芜自知那一日也算自己间接伤害到丁香,所以决意帮她永远摆脱贺家,丁香与丁氏夫妇都愿意配合江芜,老两口爱女心切,即便牺牲丁家的声誉也要让自己的女儿嫁的舒心,所以也就有了今天这一场好戏。


    至于贺泱泱,她不过是自作自受,如果不是她要陷害江芜,如果不是她拉丁香顶替,那她也不会承受今日之果。


    而贺临之更是活该,人家都是吃一堑长一智,而他却屡教不改,只是为了得到江芜,就连续上当两次,当真好骗。


    江芜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就轻而易举的扳倒了贺家兄妹,让他们再也无法翻身。


    想必这次贺丞相醒来,将会收到两家退亲,届时他不论是送走贺泱泱还是让他们两个成亲都无所谓,因为倒台的人,是贺丞相自己。


    祁鹤卿已经找出了他受贿的证据集簿,加之疑似与外敌相通包庇奸细往外运送铁矿,他就是想逃,也逃不过了。


    一切顺利完成,江芜同丁香一起安抚受邀而来的众人,送走他们后,阴沉了半日的云彩终于落下了雨。


    这场雨来的又凶又急,祁鹤卿用自己的披风为江芜挡着雨也没有用,两人还是淋湿了衣裳与鞋袜。


    他们坐在凉亭中看着院子里的白玉兰在狂风暴雨中摇曳,的确如丁香所言,别有一番风味。


    “迎春见我们没回去,一会儿便会来寻我们的。”江芜毫不在意的脱下鞋袜,光脚踩在石板上,伸出手去接屋檐落下的雨水。


    看得出,她今日心情很不错。


    祁鹤卿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她白嫩的脚,连忙移开视线。江芜毕竟是女娘,如此随意的脱下鞋袜,还真是没把他当外人啊。


    “祁大人,你往那边看什么?”江芜疑惑的问了一声。


    “你……你先把鞋袜穿好。”祁鹤卿还是没回头,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的。


    女娘的脚是留给未来的夫婿看的,且不说两人之间是合作关系,就算是真的,在没成亲之前也应该尊重她的一切。


    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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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回答后,江芜忍不住笑,“祁大人,没想到你竟如此古板。”


    她伸出手去拽祁鹤卿的胳膊,“你的鞋袜也湿了,脱下来一起踩水,你看我的我看你的,两不相欠。”


    “不一样……”祁鹤卿欲言又止。


    江芜细眉微微一挑,“有何不一样的,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守什么老旧规矩。”


    他拿江芜没办法,只好转过身来,听话的褪去了自己的鞋袜,跟她一样踩在石板上。


    春雨寒凉,落在温热的皮肤上总是会令人忍不住打一个寒颤,浑身像是过电一般被雨水的凉意贯穿。


    见祁鹤卿发呆,江芜突然起了坏心思,她接了几滴屋檐落下的雨水,唤了祁鹤卿一声,“祁大人。”


    “嗯?”祁鹤卿抬头看江芜,结果被她坏笑着泼了一脸水,凉意迫使他打了个激灵,把江芜逗得直乐呵。


    “哈哈哈哈哈……祁子言……你也有今天!”


    江芜笑的前仰后合,看得出她是真的开心,今日之事完成的圆满,她合该高兴。


    看着她开心,祁鹤卿也忍不住勾起唇角,无奈的抬手抹掉了脸上滑落的雨水。


    没等来预计中的回手,江芜有些疑惑,祁鹤卿这人不是向来睚眦必报么,今儿个怎么转了性子。


    她还没疑惑完,祁鹤卿便伸出一只手来将攒了一小窝的雨水扑到了江芜的脸上。


    两人在廊下打闹起来,像两个幼稚的孩童,迎春过来时便瞧见的就是如此的光景。


    一个是清冷狠戾的锦衣卫北镇抚使,一个是娇弱清丽的世家千金小姐,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在廊下光着脚玩水。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确很美好。


    迎春看了好一会儿才举着伞跑过去接两人回府。


    “小姐,祁大人,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说着,迎春把油纸伞竖起,预备去帮江芜拧去鞋袜里的水,“小姐和祁大人坚持一会儿子吧,丁府现下大乱,怕是没工夫管咱们,鞋袜衣裳的回府再换吧。”


    “的确乱。”江芜轻笑,“也的确该乱。”


    祁鹤卿也点头,动作自然的接过迎春递来的锦帕,他没有先擦自己的脚,而是抻着胳膊搁在了江芜的脚边。


    江芜与迎春都愣了一下,只见祁鹤卿微微蹙眉瞧了一眼锦帕,发觉有些小,便抬手拽过自己的披风来裹住了江芜的双脚,接着又转头去拿江芜的绣花鞋将水倒干,立在石柱上。


    白袜在他大手中显得小巧,他用力拧了拧水分,随后递给江芜,“先凑合穿吧。”


    对上江芜愣愣的神色,他抬手晃了晃,“想什么呢?”


    “没有。”江芜回神,连忙接过来套上,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将祁鹤卿的披风叠好。


    迎春在两人身后看的直笑,她倒是没想到,祁鹤卿这个人瞧起来像是什么都不会的,没成想还是个会心疼人的。


    两个人实在是般配。


    静等两人换好鞋袜以后,三人前后走着,准备托管家转达丁香一声就先回府去。


    结果还没看见管家却先看见了失魂落魄的贺泱泱。贺家人只带走了贺丞相父子,将她弃之如敝履丢在了这里。


    贺泱泱浑身湿透,在雨里缓慢的挪动着脚,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她也察觉到了几人的目光,抬头时正巧看见与祁鹤卿在同一伞下的江芜。


    恨意的目光直射过来,江芜却不以为然的耸肩一笑,露出挑衅的神色。


    贺泱泱直直的朝她冲了过来,像是疯子一样的大喊,“江芜,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