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喜听明白了苏婉宁的意思，立刻提着裙子往回跑。


    伽虞有些吃味：“你和程异哥哥关系还真是好。”


    苏婉宁笑了笑：“夫妻之间大抵如此，就算没有感情，最重要的脸面还是有的，谁家吵架会闹到外头去？在外人面前样子还是要装的。”


    伽虞被她的话安慰道，不由有些得意：“我和程异哥哥成婚之后才不会这样呢，他从前最是洒脱不过的性子，有事从来不会藏着掖着，他意气风发的模样最吸引人了。”


    苏婉宁品了一下她话里的意思，伽虞说的从前想来是十年前了吧？


    十年前，程异也有十四五了，弱冠之年，少年已经意气风发。


    她忽然有些好奇，问：“那他从前是什么样子？按照你说的，意气风发，跟现在的他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那可完全不一样。”伽虞反驳：“


    他从前不是这样玩世不恭的。”


    像是想到什么，伽虞面色不愉：“他从前的意气风发是少年才志，那种熠熠生辉的感觉，站在哪儿都是众人目光所**之处。”


    “他从不嗜酒，也从不去什么花楼，最得意之事就是练武赛马，为人正直，慷慨又大方，却从不放荡不羁。”


    苏婉宁在伽虞口中听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程异。


    不似现在如此玩世不恭，整日流连花楼的二世祖。


    反倒是有些侠肝义胆的仗义少年郎，鲜衣怒马，恩怨分明，对谁都是冷冰冰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叫程异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两人不言而喻。


    伽虞本来挺开心的，跟苏婉宁说完程异，却好像没有那么开心了。


    伽虞撩开车帘，看着马车慢悠悠靠近宫门，又放下了。


    少女怀春，虽是单纯，却也不傻，当**情皇上因为没有证据而放过了程异。


    但要伽贵妃的亲外甥女再嫁程异是不可能了。


    她这一耽误就是十年，十年里，只要是给她议亲她就又哭又闹，严重的时候她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饿了五天五夜，直到姨母不再逼迫她嫁人她才作罢。


    可这样，也不知能不能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皇宫森严，处处都是规矩，伽虞倒是来去自如，没有多少拘束，毕竟是她从小就待着的地方。


    去往后宫的路上，刚巧遇到了一支进贡的队伍，好几个穿着华丽异服的女子跟着太监朝一个方向去。


    苏婉宁多看了两眼，伽虞告诉她，那儿是御书房，皇上一天时间里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御书房。


    苏婉宁问了一句：“这些女子是外邦进贡吗？看着穿着，不是咱们这儿的人。”


    不都说皇上病重，虽好些，却精神不济，这时候竟还有外邦进贡美女？


    “你想知道？”


    难得苏婉宁好奇，伽虞当即拉着她跟着那些贡女去往御书房。


    这对苏婉宁来说可是杀头大罪，可对伽虞来说却是轻车熟路。


    她没带苏婉宁走御书房的正门，而是从侧面趴到御书房的窗户上让苏婉宁看。


    苏婉宁原来可能有那么点好奇，现在被她这样一搞，是真不敢看，但是来都来了……


    苏婉宁也凑了上去，从半开的窗户朝里面看去。


    一排进贡的贡女站的整齐，似乎是供皇上挑选，看留下哪些。


    苏婉宁认真看了看：“这好像是韩国服饰，她们是韩国贵女？”


    伽虞看了苏婉宁一眼：“没想到你还挺有见识，竟然认得她们的服饰。”


    苏婉宁笑笑：“我读过一本书，历史记载，韩国就是依附咱们的番邦小国，更是因为如此，受到咱们文化影响，他们的服饰、建筑，甚至日常一些吃饭用的碗筷都跟咱们的很像，但又因为是番邦附属，不能僭越，所以什么东西都比咱们的小一级，君主也只能称王，不能称皇，行宫也只能是王爷规格，不可是皇宫的规格。”


    伽虞对她有些另眼相看了，一个丫鬟，竟然饱读诗书，连历史这样的书都朗朗上口。


    “没错，她们就是韩国番邦进贡的贵女，有几个甚至是韩国君王的女儿，他们国土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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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咱们攻打他们，急着讨好，没有什么比姻亲来的更直接，所以他们干脆送自己的闺女来，好联亲。”


    说完，伽虞蹲在窗户下，叹息：“我一时也不知同情谁，同情我姨夫吧，韩国贵女长得都不怎么样，小眼睛，塌鼻子，个子还不高挑，哪儿哪儿都让人看不上。”


    “同情韩国贵女吧，我姨夫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头发都白了一半，虽说老当益壮，病了这一病，走路都需要人扶着了，这些贵女就算丑，也不过和我差不多的年纪，要给一个老头子当妾室，还可能是那种不被待见的妾室，唉。”


    伽虞刁蛮，却还有善良。


    苏婉宁多说了一句：“这是交易，没有感情与同情，只有双方想要达成的结果。”


    伽虞抬头看了苏婉宁一眼。


    太阳正当中，照的人有些睁不开眼，伽虞不由眯眼看她，她好像……有点看不懂苏婉宁。


    直到宫女来找，伽虞才带着苏婉宁匆匆去了伽贵妃的寝宫。


    伽贵妃正在院子里喂锦鲤，见伽虞气喘吁吁的跑来，忙放下鱼食拿了帕子给伽虞擦汗。


    “你说说你，又跑哪儿去野了？瞧瞧，这一头的大汗，当心着凉了。”


    “姨母，我没去野，姨母，这就是苏婉宁，程异哥哥的妻子。”伽虞将苏婉宁往前拽了拽。


    苏婉宁赶忙跪下行礼。


    伽虞是贵妃的亲外甥女，可以不顾礼仪规矩，但她不过一个官眷，自是不敢放肆。


    “臣妇苏婉宁，叩见贵妃娘娘。”


    伽贵妃声音轻缓威严：“原来这就是那个京城传说的人物，抬起头来，叫我好好看看。”


    苏婉宁缓缓抬头。


    伽贵妃雍容华贵，身上穿着孔雀金丝织就的云裳裙，头上带着东珠穿成坠儿的金簪，虽说三十几岁，但保养得宜的脸看起来只是伽虞姐姐般的年纪。


    她同伽虞有七分相似，都是那种明艳张扬的相貌，艳丽的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很漂亮。


    苏婉宁也只敢抬头看一眼，很快又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