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车上刚一坐好，我就迫不及待问道：“沈总知道九天直播平台吗？”


    我知道这样不太好，但我这人，嗯，大概就是求知欲比较强。


    只要有机会为自己解惑，我立马就会行动。


    沈霖有些意外地看向我，“你也对九天平台很有兴趣？”


    “是的。”我点头，“所以，沈总知道九天直播平台的董事长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沈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给我提了个问题。


    对于求知若渴的我，其实真的挺不喜欢这种交流方式，就不能我问，他答吗？


    目前是我有求于人，心里这么想着，我可不敢直接怼他，只能老实答道：“我怀疑你堂弟，沈三少收购了九天平台。”


    沈霖看向我的眼神闪过意外，“怎么这么说？”


    “就……”我正要老实回答，话到嘴边的时候，我却猛了收了声音。


    盯着沈霖看了一瞬，我的不满毫不掩饰，“沈总，是我在问你问题，你愿意告诉我就说，不愿意告诉我，也可以直说不方便，但你一直问我，是什么意思？把跟我对话当做商业谈判？”


    “我们之间，难道不是商业谈判？”


    他说得风轻云淡，理所当然。


    我却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人一下子清醒了，整个也凉透了。


    是啊，我总是将这段婚姻和苗寨里阿妹们赶边边场那种情投意合的婚姻来对照，却忽略了，我和沈霖，其实就是王阿姐说的那种关系——根本不熟。


    两个根本不熟的人，怎么会有感情？


    如果硬要说我和沈霖之间有点什么，大概就是我对他美色的贪图。


    所以，我终究还是被美色误了。


    意识到这些，我整个人都僵了一瞬。


    “啊，也对。”我的回话，应该还算及时吧。


    我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不要太明显，装作若无其事地坐端正些，离沈霖远一点。


    我和他不是真正的夫妻。


    我侧头看向车窗外，假装被外面的风景吸引，不再回头看沈霖。


    我觉得有点丢脸，我一个圣女，连巴代和草蛊婆们都对我敬仰有加，第一次在沈霖这里体会到了什么叫把脸伸过去让人打的感觉。


    “是的，我听爷爷奶奶说，沈霄前几天收购了九天平台，说是平台里有个很厉害的主播，占卜很准，沈霦这次进ICU就是因为不听那个主播的话。”


    身后传来沈霖的声音，起初，我只知道他在叽里呱啦说话，等他都说完了，我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我的问题。


    我和王阿姐在网上查过沈二少和沈三少的名字，沈三少就是叫沈霄。


    那个进ICU的沈霦，就是沈二少。


    我和王阿姐习惯叫他们沈三，沈二，因此猛然听到他们的名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等我后知后觉明白过来的时候，沈霖已经说完话好一会儿了。


    我偷眼瞥了他一眼，见他正靠在车里闭目养神。


    我悄悄松了口气。


    正好，我不知道跟他说什么，而且，我现在也有点不想跟他说话。


    于是，我们就这么一路安静地坐车往沈家老宅驶去。


    我居然在车里睡觉了，这让我有些意外，我明明觉得和沈霖之间的氛围不太对的，我居然在外人身边睡着了。


    “少夫人，到了。”


    我被司机吴聪叫醒的时候，沈霖已经下了车，坐在轮椅里，等在不远处。


    我赶紧深呼吸，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


    我刚一下车，这才想起，自己好像忘记给两位老人买礼物了。


    我顿住脚步，对着沈霖的背影，张嘴就想喊他，却在要出声的那一刻，猛地想起他在车上的话，一口气就直接卡在嗓子眼里，我生生咽下。


    大概是我的动作过于明显，吴聪忍不住问，“少夫人，您怎么了？”


    沈霖听见吴聪的话，侧身看了我一眼，我只当没看见他，对吴聪道：“聪哥……”


    这声“聪哥”刚出口，吴聪立马朝我摆手，“少夫人，您叫我名字就行，别这么叫我，我不习惯。”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习惯。


    这种称呼我还是从王阿姐那里学来的，既然吴聪不习惯，我也从善如流点头，“好。”


    接着便继续道：“是这样的，我过来得太着急了，忘记买礼物了，能不能麻烦你……”


    “都准备了，在后备箱，走吧。”是沈霖的声音。


    我看向沈霖的时候，沈霖已经背对着我了。


    吴聪便道：“少夫人，礼物，少爷都准备好了，我这就去拿。”


    说完，吴聪朝我点头示意，便去后备箱大包小包拎出来不少东西。


    我走到沈霖身边，真诚道谢：“多谢沈总。”


    心里给自己又记上了一笔，上次是八百万，这次不知道又是多少。


    想到以后要还沈霖那么多钱，我有点小忧伤。


    走了几步才发现沈霖没跟上来，我回头看向他，正好对上他若有所思打量我的眼神。


    “怎么了？”我立马打起精神。


    “没什么。”沈霖收了视线，按动电动轮椅按钮，跟了上来。


    我这才意识道，我忘记推轮椅了。


    所以，他方才看我的眼神是幽怨吗？


    想到沈霖方才可能会失望，我忽然心情就好了，是来自报复成功的快乐。


    我脚步轻快地绕到沈霖身后，“我来推你吧。”


    握住轮椅的把手站在沈霖身后，我看不见沈霖的表情，顺嘴道：“今天的礼物算我欠你的，多少钱，到时候列个单子，等我挣钱了，跟上次的钱一起还你。”


    “上次的钱？”沈霖微微侧头。


    “就是结婚前，我在那家私人定制那里签的单子，当时买的有点多，还给我姐也买了，那笔钱……”


    “不用。”不等我说完，沈霖就打断了我的话，“我还不至于缺那点钱，那本来就和姜家说好了的，你只管挑，我结账。”


    “那……”


    “这次的礼物也是因为我，你不用操心这些。”沈霖的声音已经带了些不开心。


    我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是因为我要给他钱，让他觉得被侮辱了？


    天～，有钱人的想法真奇怪，要是有人这样对我，我能天天笑着给他请安。


    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我这才来这个世界多久，竟然就已经完全被金钱迷了眼睛？


    想想我是圣女的时候，钱这玩意，从来都不是我考虑的，我只要炼蛊、炼蛊。


    除了炼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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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像就没别的需要操心了。


    我推着沈霖，刚走到大门口，大门就开了，就在我以为这是自动感应门的时候，里面走出一个阿婆，笑着道：“大少爷，少夫人回来了，老太爷和老夫人都等着你们呢。”


    “嗯。”沈霖微微点头。


    那位阿婆压低声音继续道：“三少爷也来了。”


    “嗯？他来做什么？”沈霖的表情终于有一丝波动。


    我握着轮椅的手也跟着紧了紧，是啊，沈三过来干什么？


    阿婆有些抱歉地看了我一眼，略有些支吾道：“三少爷说，要来看看传说中的少夫人。”


    说话间，我们已经进了门，屋里响起沈三的声音，“爷爷奶奶，我去迎一迎我大嫂。”


    “站住，你小子给我老实坐着。”一个稍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大概是沈老太爷。


    显然，沈老太爷并没有叫住沈三，因为下一刻沈三就已经出现在我们面前。


    沈三和上次在直播间看到的样子相比，这次好像有些憔悴，一头黄毛，黑眼圈有些明显，这次倒是没戴亮闪闪的耳钉。


    我特意看了眼他的耳垂，居然真的有耳洞。


    在姜玉砚的记忆中，这个世界的男孩，沈三这样的，是典型的坏孩子。


    我在打量沈三的时候，沈三也直勾勾地盯着我看，“这就是我大嫂吧？”


    “大嫂好。”沈三说完又看了沈霖一眼，“看来这冲喜效果还真的挺好，我大哥都能出门了。”


    他语气十分随意。


    沈霖忽然开口道：“看来，你是最近太闲了。”声音冷冰冰的，我听了都忍不住一个哆嗦。


    认识沈霖这几天，我还是头一次见他这样。


    沈三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恐惧，像是被激发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逞强挺直了腰杆，道：“那，那个，大哥，你别吓唬我，我可告诉你，我现在身边也是有高人的，你小心我……”


    “沈霄！！”沈老太爷在沈霄背后中气十足地一声怒吼。


    我看见沈霄的灵魂抖了抖，接着便垮着肩膀朝沈老太爷迈着小碎步跑过去，扯着嗓子喊道：“爷爷，大哥他威胁我。”


    一副小委屈找家长告状的模样。


    看得我嘴角微抽。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沈霄抖那一下，是因为之前被沈霖吓到了，听到沈老爷子过来，他是得救后的放松。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沈老爷子看都没看沈霄一眼，一把将他挥在一旁，笑着对我道：“这是小姜是吧？沈霄这孩子没什么坏心眼，就是脑子坏掉了，你别太介意啊。”


    沈老爷子丝毫不理会一旁满眼不可思议到目瞪口呆的沈霄，只笑着和我说话。


    看着沈霄吃瘪的模样，我想笑，却又碍于在沈家老太爷面前，我只能辛苦憋着，“爷爷好，我叫姜玉砚。”


    “哎，好好好，爷爷好着呢，快，进屋里坐坐，你们奶奶从昨天就等着见你了……”


    “爷爷。”沈霖打断沈老太爷的话，“昨天是我有事，这一忙完，就马上过来了。”


    “是是是。”


    ……


    我这才意识到，沈霖这是在帮我背锅了。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沈霄忽然惊叫一声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