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若之知道三掌门在安慰自己，勉强笑笑，让他不必担心。


    她心中清楚，蛮蛮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这一点，她和她的父亲很像，一旦有了目标就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燕若之垂眸，深呼口气，也不知这性子于黎安而言究竟是好是坏。


    ……


    黎安这边已经见到了问微真人，正问着如何能够突破修为瓶颈。


    问微真人沉默了会儿，并没有立即给出建议。


    这些日子，他这种深居简出的人都听说了黎安的事，说是她对修炼的态度大变，回来就闭关了整整一月，这在从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更何况，黎安刚在澄心界中呆了十个多月，才出来不久就又闭关，实在是叫人意外。


    “黎安，你还记得江芷吗？你个人赛决赛的对手。”


    黎安点头，有些疑惑自己明明是来请教突破方法的，怎么就扯到江芷的事上去了。


    “她堕魔了。”


    “啊？”


    黎安微微张嘴，满脸的不可置信。


    在她的视角里，江芷只是不太会与人交流而已，心还是极好的，到最后还把打算把魔丹全给自己队伍。


    可问微真人不像是在开玩笑，黎安皱眉，实在是想不通，她觉得真人说自己堕魔了都比说江芷可信些。


    “她在澄心界中呆了六个月，出来之后便开始闭关，闭关四月后走火入魔，一举突破十境，尔后以一人之力攻入北境冰原，击杀一名十一境长老后全身而退。”


    一年不到的时间，便从九境后阶升至十一境初阶，虽说有澄心界相助，但也是极其可怕的修炼速度了。


    黎安吸了澄心界本源都只是突破一个小境界，江芷自然不可能比自己升得还多，出来的时候顶多突破十境，尔后四个月，直接升了一个大境界，实在是不可思议。


    黎安之前还一直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愿意堕魔，现在她总算是有些明白了，这可是整整一个大境界，诱惑力太大了。


    黎安的脸上向来藏不住事，问微真人一看就知道她又开始瞎想了。


    “堕魔可不是什么好事，修为在短时间内的确是能升高，修炼速度也会更快，但修为上限不会增加。假设堕魔之人只有升到十一境的能力，那么他的修为就会直接到十一境打止，不会继续向上。”


    “而且代价还不小，魔族之人的寿命较正常人少一半不止，活得最长的魔族是当今魔君，也不过五十出头，就目前来看，他顶多就能再撑个十年。”


    “光是如此也便罢了，魔族之人极易被心魔所控，失去自我。”


    黎安听得入神，提出疑问。


    “也就是说，堕魔之前和堕魔之后虽是同一具身体，体内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灵魂？”


    问微真人思考一瞬，继续解释。


    “这个说法大差不差，只是不是堕魔前后，而是被心魔操纵前后。而且前后也不算完全不同的两人，只是被心魔操纵后会异常暴虐弑杀，性格的确会变，但不会截然相反。”


    黎安眉峰微动，这些东西她还是第一次知道。


    人人都厌恶魔族，恨不得将其赶尽杀绝。为此，人族甚至不惜与妖族合作。


    可一提起魔族，人们又都会下意识地害怕，不愿多谈，以至于黎安只知堕魔不好，但又不知堕魔究竟是哪里不好。


    还好今日问微真人将这些告诉了她，不然以自己的性子，没准还真会为了修为铤而走险。


    不过，她最开始明明问的是如何突破修为瓶颈，真人为什么要跟自己将这些，总不可能是让她去堕魔吧。


    下一秒，问微真人就回答了她的疑问。


    “黎安，修炼一事分为两个部分，一是修心二是修为，二在我看来，修心才是其中最要紧的，‘君子挟才以为善，小人挟才以为恶’①，若是修为上去了却选择堕魔，倒还不如不修炼，最起码再怎么折腾也不会有太大的危害。”


    “江芷能以散修身份孤身进入大比前三，绝非泛泛之辈，可依旧在心性方面出了问题，误入歧途，我不希望你步她后尘。”


    “那我该怎么修心？”


    修为的提升无非是勤于打坐，可修心实在是有些抽象，叫她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经历得多了心性方面自然会上去，你多领些宗门外出任务就好。比如这个，就很适合你。”


    问微真人将面前的千里眼法器调至领事堂，直接划到最高层，从密密麻麻的灵愿笺中挑出一个放大，其上只有简简单单几个字，桃源村灵力枯竭。


    这个看上去可比一旁的凶兽作祟安全多了，黎安没有犹豫，直接去领事堂认领此次任务，只是这个任务还需集齐四人才能开始，领事堂那边叫黎安回去等消息，人齐了就会告诉她。


    黎安闻言也不急，拐道便去了云阙书房。


    距离上回火烧书房差不多有一年了，书房早已翻新，书灵九尾也将所有孤本藏书全部复原。


    感受黎安的气息，九尾吓得瑟瑟发抖，也不知这位活祖宗怎么又来了。


    别喊我、别喊我、别喊我……


    九尾缩成一团，然而怕什么来什么，下一秒，黎安就开口喊道。


    “出来。”


    有那么一瞬，九尾考虑过装死，但这显然是行不通的。


    它鼓起勇气，乖乖出来，讨好地笑着。


    “大侠，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支会声，你看我，这都没准备什么。”


    黎安淡淡瞥了它一眼，见它怯怯的不免有些好笑。


    “你能准备些什么？”


    那自然是怎么从你的魔爪中活下来啊！


    这大实话九尾可不敢说，便开始瞎扯。


    “客套话客套话，大侠你别当真嘛。”


    “行了，有事问你，给我正经点。”


    九尾立马正襟危坐。


    “把你知道的一切有关桃源村的信息告诉我，事无巨细。”


    九尾不敢怠慢，马上开始检索。


    “三万年前，有一群莞川人到桃源山脉定居，便有了如今的桃源村。”


    说完这话，九尾顿顿，重新检索几遍，依旧没有查到更多的信息。


    “大侠，没有了，整个藏书阁对桃源村的记载只有这些。”


    黎安很是意外，书灵九尾可是被送去南海蓬莱的综合书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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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了许久的，这么大的阅览量竟然只查到这么一句有关桃源村的记载，实在是不可思议。


    不过她也知道，九尾是断不敢敷衍自己的。


    “那莞川呢？三万年前这个时间节点可有什么记载？”


    “那时莞川一代正值战乱期间，烽火不止，民不聊生。”


    黎安皱眉，这些资料太少了，还是得找个时间去别的地方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其它线索。


    黎安四处查找着，把能问的地方都问完了，而领事堂那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要凑齐四人的任务从始至终只有黎安一人报名。


    她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成天到领事堂堂主跟前催，整得他实在是没办法，亲自到黎安平日相熟的弟子面前推荐这个任务。


    说到与黎安相熟的弟子，堂主自然而然想到的便是与她一同参加宗门大比的队友，他找到沈晏清、紫芙以及随春生一一劝说，顺利将这事解决了。


    堂主立马用一线牵将消息发给黎安，见她回了句“好”后总算是松了口气，这大小姐终于满意了。


    黎安反手就把大比的队友们拉了个群。


    睡到人间煮饭时（黎安）：申时南海蓬莱正门集合出发，谁有异议？速回。


    该用户不存在（随春生）：我都可以。


    少年你这是喜脉（紫芙）：好啊好啊。


    看剑（沈晏清）：先别急，这条灵愿笺的基本信息还没查。


    睡到人间煮饭时（黎安）：我问过了，待会儿理清楚告诉你们。


    看剑（沈晏清）：那没问题了。


    睡到人间煮饭时（黎安）：好，就这么说定了，申时南海蓬莱正门集合，都不许迟到，否则赏生辣椒一份！


    沈晏清扶额，有些无奈，这人从小到大出的惩罚都没变过。


    别人不知他可知道，黎安一向最爱吃辣，生吃辣椒于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沈晏清没功夫揭穿黎安，他这才刚休假回来，还没在南海蓬莱呆满一天就被催着走，得跟师长们一一报备。


    四人中唯一不忙的就是黎安了，她早已收拾好了东西，只要派灵傀告知师长就行。


    黎安坐在躺椅上，随意拿了把锦边象牙柄芭蕉扇遮脸，正舒服地晒太阳。


    微风徐徐，阳光正好，很是惬意。


    直到燕若之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份平静。


    “蛮蛮。”


    黎安叹了口气，很想装作睡着了没听到，但她知道，以燕若之的实力，自然看得出她没睡。


    黎安调整好表情，挪开盖脸的芭蕉扇。


    “师父，你怎么来了？”


    燕若之并没有急着答话，而是伸出食指轻点曦禾眉心，一抹灵印闪现一瞬。


    “这是我凝结出来的护身符，一旦危及性命，便可为你抵御伤害，并且瞬间恢复所有灵力。”


    黎安目光一闪，瞬间抓住了话中的规则破绽。


    意思就是说，只要自己灵力耗尽，假意抹脖子就能无限次恢复，这样的话，她的灵力岂不是无底洞？


    跟黎安相处了这么多年，燕若之单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又起歪心思了，连忙说出限定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