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群人的态度却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女修们一看到他便悄然绕行,刻意与他拉开数丈距离,仿佛他身染瘟疫。


    男修们目光相交,眼里满是欲言又止的深意,如同在看一个身负隐疾之人。


    这般氛围,让凤子墨胸中淤积的怒火越烧越旺,无处宣泄。


    此刻,眼见沈蕴不仅容光更胜往昔,身侧竟还伴有一位气息深沉、修为莫测的陌生男修。


    他心底那股积压已久的邪火瞬间窜上心头,烦乱焦躁得几乎要炸开。


    凤子墨猛地攥紧拳头,强压下翻涌的心绪。


    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他用指诀一掐,一道清濛濛的净身术落下,顷刻拂去了满身尘土与狼狈。


    然后稍稍抬起下巴,肩背挺得笔直,眉宇间刻意凝出一抹冰霜般的疏离与淡漠。


    瞬息之间,那副拒人千里的“谪仙”皮相便重新披回身上。


    凤子墨就这样端着这幅清冷出尘的架子,快步朝沈蕴的方向走去。


    沈蕴见他顶着那张死人脸走了过来,忍不住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人又要作什么妖?


    凤子墨刚一靠近,心中便是一惊。


    无他,只因沈蕴周身散发的灵压,竟比之前凝实了数倍不止。


    这……绝无可能!


    他记得分明,她先前是元婴中期的修为。


    如此恐怖的提升幅度,岂是区区元婴期能够企及?


    这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甚至远超他那初入化神境的父亲。


    她究竟是何等妖孽天资?!


    凤子墨咽下心中惊疑,开始深思。


    难怪……


    难怪那些元婴期的男修们,一个个都围在她身边打转。


    怕不是都从她身上得了难以想象的机缘和好处吧?


    凤子墨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那些人仗着自己有副好皮囊,便走了捷径。


    可他究竟差在何处?


    莫非是这副拒人千里的冷硬模样?


    想到此处,凤子墨立刻将眉间的霜雪之色化开几分,唇角牵起一抹柔和笑意,并努力将眼底的疏离替换成忧色。


    “沈仙子,”他上前一步,声音刻意放得温软了些,“我在秘境中遍寻许久,始终未见你踪影,实在忧心如焚,如今见你安然无恙,这颗心总算能放下了。”


    沈蕴:“?”


    这人没事吧?


    她还用得着他来担心?


    沈蕴毫不客气地开口怼了一句:“你还是忧心忧心你自己吧。”


    焰心站在一旁,眸子微眯。


    看着凤子墨那副殷勤模样,再瞥见沈蕴眼底的不耐与无语,他心中顿时了然:


    眼前这蝼蚁,怕是存了别样心思。


    只可惜……她一颗心都系在自己身上,根本懒得理会这等纠缠。


    思及此,焰心唇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随即却又蹙起了眉。


    这份情意……终究是麻烦。


    愁人啊。


    沈蕴的话让凤子墨的脸色阴沉了几分。


    定然……是因为幻竹。


    这个念头如同毒刺扎进他的心里。


    那个女人,对他从来都是若即若离地吊着,更没有丝毫襄助父亲的意思。


    他曾数次明里暗里相邀,请她来家中做客,却屡屡遭拒。


    如今倒好,因为她,连沈蕴也这般冷待自己。


    倘若……自己仅仅是凤家的公子,身边空无一人,沈蕴何至于对他如此态度?


    想来是知晓了自己心系幻竹,才这般刻意划清界限。


    凤子墨眼角的余光下意识扫向身侧的焰心,那人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嘴角还莫名噙着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