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乔绵绵不是在开玩笑,那些事一旦曝光,她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乔绵绵,你好狠。”乔雪薇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比起你和你爸对我们家做的,这算什么?”乔绵绵毫不退缩地回视着她,“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乔雪薇瞪着乔绵绵,眼神像是要吃人,但最终狠狠地跺了跺脚。


    “你给我等着。”


    踩着高跟鞋,狼狈地快步离开了走廊。


    看着乔雪薇消失的背影,乔绵绵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后背竟惊出了一层冷汗。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地喘着气,心脏还在狂跳不止。


    她并不习惯这样,但为了保护父母,为了守住最后一点尊严,她不得不亮出自己的爪牙。


    乔绵绵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领,确保没有任何不妥,转身走回病房。


    刚推开病房门,就看见母亲端着一盘洗好的水果从洗手间出来。


    “薇薇呢?”


    乔母疑惑地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乔绵绵身后,“这么快就走了?”


    乔绵绵脸上挂起一个若无其事的浅笑。


    她走到病床边的椅子坐下,随手拿起盘子里的一根香蕉,撕扯着香蕉皮:


    “嗯,她说突然想起来还有点急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乔母不疑有他,叹了口气:“这孩子,来都来了,也不多坐会儿,绵绵,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


    她把果盘往乔绵绵那边推了推。


    “好。”乔绵绵应着,掰下一小截香蕉塞进嘴里。


    离开医院,乔绵绵打车前往京大,准备办理走读手续。


    刚走到女生宿舍楼下,就撞见了她的闺蜜兼室友顾安雅。


    顾安雅是个活泼开朗,家境小康的艺术系女生,和乔绵绵关系极铁。


    “绵绵你回来了。”


    顾安雅看到她,扑了上来,挽住她的胳膊,“你昨天突然请假一周,电话也打不通,吓死我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家里还好吗?”她知道乔家最近的事情。


    乔绵绵看着好友关切的眼神,心头一暖,但想到自己身上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又觉得难以启齿。


    她犹豫了一下,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安雅,家里暂时没事了,有贵人帮忙,解决了危机。”


    “真的?”


    顾安雅眼睛一亮,“太好了,我就知道吉人自有天相。”


    乔绵绵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闪烁,低声道:“是解决了,还有我结婚了。”


    “结婚?”


    顾安雅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乔绵绵你开什么国际玩笑?结婚?你连男朋友都没有,你跟谁结婚?你睡糊涂了吧?还是家里压力太大你疯了?”


    乔绵绵被她晃得头晕,连忙拉住她的手,把她拽到旁边的花坛边坐下。


    她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注意,才凑到顾安雅耳边,小声地说:“是战夜霆。”


    顾安雅倒吸一口冷气,差点从花坛边栽下去。


    “哪个战夜霆?是我想的京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人称活阎王,战家现任掌权人,跺跺脚整个京圈都要抖三抖的战九爷?”


    乔绵绵僵硬地点点头。


    “我的老天爷,祖宗啊!”


    顾安雅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她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荒诞的新闻。


    “绵绵,你跟他结婚?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认识的?”


    完全无法消化这个爆炸性的信息。


    乔绵绵拍着她的背,“具体很复杂,就是家里出事,我走投无路,求到了他面前,他帮了忙,然后……”


    她实在难以启齿,含糊道,“总之,就是结婚了。”


    “绵绵,你知道战家是什么背景吗?真正的顶级豪门,军政商三界通吃的庞然大物,他爷爷是开国功勋那一辈退下来的,门生故旧遍布军界政界,他父亲留下的跨国商业帝国现在是战夜霆一手掌控,触角伸到全球,他母亲据说有欧洲古老的黑道背景,势力深不可测。”


    顾安雅喘了口气,继续道:“战夜霆本人,更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活阎王的称号不是白叫的,他行事作风极其强势霸道,说一不二,得罪他的人下扬都非常惨烈,而且传闻他不近女色,身边连只母蚊子都飞不进去,多少名媛千金想攀上他,连个衣角都摸不到。”


    顾安雅握住乔绵绵的手:“绵绵跟那样的人在一起,太危险了。”


    “好了安雅。”


    乔绵绵打断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了,至少他救了乔家。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我这次回来是办走读手续的,以后不住校了。”


    顾安雅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叹息。


    她知道乔绵绵的处境艰难,这或许是她唯一的选择。


    “差点忘了正事,你之前参加的国际美术双年展,第一轮评选结果出来了,恭喜你,入围了,邮件发到学校邮箱了,接下来要准备第二轮提交详细创作方案和草图,第三轮就是送作品实物参展了,绵绵,这是国际顶级赛事,你一定要好好准备。”


    听到这个消息,乔绵绵眼中亮起一丝属于她自己的光芒。


    画画是她热爱并擅长的领域,也是她此刻混乱人生中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办完走读手续,乔绵绵打车回到战家别墅。


    书房很大,一面是顶天立地的书墙,一面是落地窗,视野极好。


    中间是一张实木书桌,旁边还有一组看起来就很舒适的沙发。


    乔绵绵没有碰书桌,她走到落地窗边的位置,光线充足。


    让管家帮忙找来了画板和颜料工具,架好画板,铺开画纸。


    拿起画笔,蘸上颜料,开始勾勒脑海中为第二轮比赛准备的草图构思。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的门被推开。


    战夜霆周身带着一丝处理完公务后的气息。


    扫过书房,捕捉到了落地窗边专注的身影。


    战夜霆冷硬的心弦,被不轻不重地拨动了一下。


    他没有出声打扰,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


    乔绵绵画得太过投入,直到带着熟悉的气息传来,她才抬起头。


    战夜霆的视线正落在她的画稿上。


    “九,九爷?”乔绵绵有些慌乱地放下画笔,想要站起身。


    战夜霆抱着她,将她放在了自己结实的大腿上。


    乔绵绵整个人僵住了。


    “九爷……”她扭动着身体,想要下去,脸颊爆红。


    “别动。”


    战夜霆一手环住她的腰肢,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已经拿起了桌上一份厚厚的文件。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能舒服地靠在他胸膛上,低下头,开始翻阅起那份文件来。


    “画你的。”


    战夜霆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头也没抬,低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用管我。”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她能更方便地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