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秋去春来

作品:《弃养黑化龙傲天,死遁是要被狠狠

    宁恨水折起手中的宣纸,找出来个梨花木的漂亮小盒子,要将这些信放进去时,又点了又数,一二三四五六。


    手底下两个护法各一封。


    青临和乌鸦各一封。


    已故之友苏檀生一封。


    嗯......怎么莫名其妙多了一封。


    宁恨水将这些信放进盒子里,又将这盒子放在案台上。


    平日他这洞府设了法阵也不会有人进来,等他跑路了,柳梦息绝对会一边怒骂一边把他这洞府掘地三尺。


    以至于他并不担心自己留下的遗嘱和书信不会被发现。


    莫名的安心。


    做完这一切,宁恨水爬上榻,用被子裹好自己,缩进角落里,怔怔地看着头顶上的夜明珠。


    迷茫。


    他发现自己近来时不时就迷茫一下,大抵是太累了。


    光溜溜看着他,道:“不如宿主闭关个一年半载的,差不多要到剧情点了我就把你唤醒?正所谓时间能冲淡一切。”


    宁恨水:“......”


    完了之后一出来就光荣赴死是吗。


    良久。


    宁恨水从床上一蛄蛹爬起来,风风火火地出了这座洞府,衣袍带风地去了有药池的那处洞府。


    随即又按着光溜溜的脑袋设了个定时闹钟,每隔三十三日响一次,才施施然地盘腿入定。


    这一闭关,便是秋去春来,流水般哗啦啦地过去了一载。


    入定修炼太久,乍一醒来还有些懵然。


    宁恨水缓缓睁眼,声音嘶哑:“什么时候了?”


    一直待机的光溜溜也跟着开机,道:“正好春末了,还有四个月便要入秋了。”


    于是宁恨水想了想。


    到这时,距离群英会只余四余月了。


    -


    春风拂过桃树,枝干轻轻摇晃。


    风一吹,花瓣纷纷飘落,洒了一地。


    桃花树下,少年收了剑。


    这少年束着高马尾,一双凌厉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生得俊秀分明,只是眉眼间满是清寒的疏离感。


    又是长身玉立,宽肩窄腰,着了一身墨蓝色劲装,更显周身几分冷冽。


    只是腰间挂的一狗一鸟生生将这冷冽又削去几分。


    “谢止醉!”


    远远的有个明黄色锦衣少年飞奔而来,一脸怒容,“要整队出发了你还在这里练剑!”


    谢止醉并不言语,长腿一迈就往山下走。


    盛乐陵更是气急,简直想一拳挥他脸上,当然,只是想想。


    此次下山是去太华国的开元镇上调查年轻姑娘失踪一案,不周山先前已派出过一小队弟子。


    只是并无所获,故而又增派了他们这一行人下山,也算是历练。


    不周山山门。


    飞舟上早已等着另一少年,这人长相清隽,身背机关匣。


    见两人来了,微微颔首。


    “张献话少是情有可原,”盛乐陵缩进飞舟角落里,小声蛐蛐道,“谢止醉不说话是纯装。”


    谢止醉充耳不闻,只垂眸,看着腰间的挂饰。


    不多时,又来了一生得秀美的锦衣少女,上了飞舟坐定后,见盛乐陵缩在角落里又翻了个白眼。


    “胆子比针眼小。”


    “......你再说一遍!姜颂!”


    两人顿时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


    张献默了默,挪着位置,坐得离这两人远些,才缓慢地从锦囊里掏出一本书,紧接着开始哗啦啦地翻。


    谢止醉更干脆,熟练地自脚下升起屏蔽法阵,顺手将张献也笼罩住。


    这头两人沉默无言,那头两人吵得如火如荼。


    直到飞舟平稳升起,一路朝着太华国的开元镇而去。


    这是谢止醉自入了不周山后,第一次正儿八经下山历练。


    他从前下山,常往自称江湖百晓生的叶齐光那里跑,多是去查探消息。


    只是无论如何查,最终什么也查不到。


    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离开,就连通讯玉牌上的联系也被删得一干二净。


    宁恨水就像彻底从这世上消失了般。


    而他只剩下一鸟一狗,还有一枚留影石。


    “下雨了。”隔壁的张献忽然小声道了一句。


    顿了顿,谢止醉回过神来,又捏了个诀,将雨声隔绝在外。


    这会儿姜颂和盛乐陵也吵完架了,一个趴在飞舟的边沿上往外看着底下的风光,一个紧闭双眼缩在角落里。


    闲来无事,姜颂索性摊开了任务卷轴,仔细看过才道:“开元镇的失踪案,据先前传回来的消息所说,这些姑娘在失踪前都去求过姻缘。”


    “在哪里求的?”谢止醉问。


    “我看看......一座祠庙?”姜颂蹙眉,“这祠庙叫真佛祠。”


    谢止醉闻言一顿,正要说话,角落里的盛乐陵猛地站了起来。


    “呕——!”


    几人:“......”


    姜颂捏着鼻子,满脸嫌恶:“方才也不见你吐啊,不如我们再吵一架。”


    盛乐陵:“......呕——!!”


    几人:“......”


    好在太华国的开元镇不算远,时隔两日便平稳地在镇外落了地。


    今日还在下着小雨,细线般的雨珠“唰唰”地砸在地面上。


    姜颂大手一挥,带着几人往镇上最贵的客栈走。


    一行人都施了避雨诀,唯有谢止醉不知从哪里取出把伞,独自执着伞落在几人后头。


    直到路过一个路口。


    前路有人打马纵街,百姓们纷纷避让,这条道上一时有些滞塞。


    停住脚,谢止醉随意地往对面的长街看过去,目光忽然一顿。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有一个人坐在木制轮椅上。


    随意披散着的墨发、水色的长袍,就这么停在人群之中,只是背对着他。


    那人的胳膊抵在轮椅扶手上,支着下巴,衣袖垂落,露出来细细的手腕,皮肤如白玉般。


    简直与周遭格格不入。


    谢止醉的呼吸停了一瞬。


    很快,脚步一拐,正要往对面的长街去。


    只是忽然有一女子执着把油纸伞出现,停在那人身边,她弯下腰,似乎和轮椅上的人说了什么,便浅浅地笑了起来。


    这条道的人却在这时终于涌动起来了。


    盛乐陵见他望着对面的长街出神,便没好气地喊了一声,“路通了,还不走?要本少爷请你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