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关系
作品:《少年观察日记》 教室里安静得只剩下空调暖气的低低嗡鸣声。
过了好一会儿,陆星野才开口说:“不能这么算的。”
他放下笔,身子也转过来,“违纪确实是我自己的问题,其实昨天的事情也有很多其他的解决方法,比如我怕赶不上,明明可以先给你发消息让你等我一会的,可是我贪心,还是选择了翻墙出去,这一点是我的,跟你没关系。”
宋知棠看了他几秒,垂下眼睫问:“主任罚你什么了?”
“写检讨。”陆星野像是叹气又像是好笑,“三千字呢。”
宋知棠似是没想到这么简单,立即又抬起眼:“我可以帮你写。”
“这么好啊。”陆星野笑,倒没意外,只是发现他喜欢的这姑娘一怪起她自己来就爱垂眼。
宋知棠点点头:“可以吗?”
陆星野突然想起来之前语文课罚站时看见的江一阳抄的那份卷子——如果到时候地中海不让他再写一份的话他自然是没意见。他眉眼间笑意更深了些:“当然可以。”
宋知棠松了口气:“嗯。”
“不急。”陆星野又想到什么,“不用送来六班,如果你写好了发消息给我,我会过来。”
宋知棠说了句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开始搜索检讨的格式。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时有男生过来找陆星野讨论数学题目,顺便问他这次竞赛的事情,宋知棠听见陆星野说确认好了数学。
一般下午上课铃响前十几分钟陆星野会轻轻在后面喊她,说他走了,今天因为一道题目他走的比较晚,贺予周来的时候陆星野还在跟人解释中间的几道步骤。
大概是倚在后门口看着他们的贺予周压迫感太强,那人听到后面使劲点头,最后却要走了陆星野的草稿纸。
陆星野往后面瞥了一眼,慢悠悠合上笔,跟宋知棠说过之后才拎着自己带来的卷子起身。路过门口时停了下,“下回还你一本。”
贺予周直接越过他,淡声说:“记下了。”
宋知棠似乎听见陆星野在门口很低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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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结束的时候还在下小雨,付书耳在微信上问宋知棠有没有带伞,宋知棠说没有,于是付书耳下了课就来一班外面等她了。
前后门都关着,一班的老师大概还在拖堂,过了几分钟陆星野和江一阳也上来了。难得没有别人在,付书耳想起来上午的事情,问道:“陆星野,那个画家跟你是什么关系啊?白榆美术馆不会是你家开的吧?”
陆星野在回谁的消息,手机屏幕沁亮的光映在眉眼,闻声他抬起头,手指熄灭手机,贴着校服裤布料滑进口袋,“嗯?什么?”
付书耳说:“就那天那个画家,是你家长啊?”
一墙之隔的教室里突然喧闹起来,收卷子拉书包和课桌椅吱拉划过地面的声音交织成片。前后的门都有人拉开,哄闹声随之涌了出来。陆星野偏头看了一眼,然后在各种声音里点了点头。
宋知棠从后门口出来,一走近就听见了陆星野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嗯,算吧,我妈男朋友。”
猜到了他们在说谁,但这种关系还是让她愣了一下,宋知棠去看陆星野,发现对方已经看见了她。
付书耳也是没想到,反应过来后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听你家里的事情的……”
“没事。”陆星野轻笑,“也不是什么秘密,江一阳他们都知道。”
那能一样吗,你和贺予周还有江一阳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自然是什么都知道点的,但是她何德何能啊。
付书耳心说。
她再好奇也不敢继续问了,尤其是注意到贺予周也从后门出来的时候,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朝人摆了摆手:“那个,你就当我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问哈……”
说完她拉上旁边的宋知棠就跑,“我们先走了!”
……
一路跑进楼道拐角付书耳才带着宋知棠停下来,她喘了两口气,想到什么转头又拉上宋知棠的手臂,“棠棠!完了完了!贺予周听见了不会觉得我是一个特别没有边界,没有分寸的人吧?”
付书耳哭丧起秀气的脸,“他肯定会认为我非常没有礼貌的……”
“不会的。”宋知棠学着陆星野安慰人时的语气,“他出来的晚,可能都不知道你们说了什么,而且就算听见了也没什么关系,陆星野都说没事了,贺予周也不会是那种乱想朋友的人。”
付书耳缓慢地眨了两下眼:“也是,我喜欢的那可是顶顶好的人。”
“那我刚刚是不是不该跑啊?”她想着又苦恼起来,“他才来我就跑,他不会觉得我是讨厌他吧?”
宋知棠说:“放心,也不会的。”
付书耳听她这样说渐渐放下心,恢复雀跃的语气又问了问贺予周最近的事情。她每次听关于他的事情都很开心,知道他哪次测试又拿了第一会跟着笑,尽管这已经是很常有的事了;听到有女生问他题目的时候又会紧张,追问他的态度和表情。
宋知棠也问过她为什么会这样,她说喜欢一个人就是会这样啊,情绪不再只属于自己,另一端好像绑上了另一个人,不管那个人知不知道,但无论对方做什么都会牵动那根看不见的线,或许很傻,但是无解。
一路到了校门口,付书耳把伞给了宋知棠,自己上了自家家长的车,从车窗探出头跟她说明天见。
宋知棠朝她挥手:“明天见。”
公交车等了没几分钟就来了,宋知棠收了伞上车,选了个靠后的位子坐下。
要关上门时还有人姗姗来迟,司机又将车门打开,男生长腿迈上来,道过谢后掏出手机开始扫码。
听见熟悉的声音宋知棠奇怪地抬起眼,陆星野站在前面操作了好一会儿,车开动起来的瞬间他险些没站稳,伸手抵了一下旁边的扶杆。
然后宋知棠就这么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这一路公交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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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时候没太多人,宋知棠坐的是靠近过道的位子,此刻陆星野停在她座位边上,问:“我能坐这吗?”
于是宋知棠抱着书包起身往里面坐,她还是有点奇怪,迟疑问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有车吗?”
陆星野坐好后偏头看她:“今天没有,车坏了。”
原来是这样。
宋知棠点点头。
陆星野盯了她片刻,弯了弯唇角移开眼:“不知道还能不能修好,估计挺难。”
宋知棠问:“坏得很严重吗?”
陆星野说:“嗯,很严重。”
宋知棠微微皱眉,又问:“怎么坏的?你也受伤了吗?”
说着她视线落向他的手臂,刚刚说话间他把袖子拽了下来,这会儿倒挺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陆星野似乎是没想到她会想到这点,车窗开了小半,他只是觉得有点冷,“没有。”
他把外套重新撸起来,露出一截清瘦流畅的小臂,说:“我没事。”
宋知棠看了片刻,目光又被他腕间那抹惹眼的红吸引。
“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总是生病。”陆星野注意到她的视线,主动解释说,“有一回和江一阳出去玩,还遇见了人贩子,手臂上被划了一刀。回去后我奶奶担心坏了,她信那些鬼鬼神神的,总觉得我是沾上了什么不太好的东西,然后我就在一家寺庙买了这个戴在手上,骗她说是庙里开过光的,能保平安,她信了也能安心。”
宋知棠抬起眼看他。
“当时买的还挺便宜,送人的话总觉得不太好。”他说,“不过你要喜欢我取下来给你?”
宋知棠连忙摇头:“不用的,而且,说不定这个真的能保平安呢。”
“嗯,或者吧。”陆星野轻轻笑,“那有机会我带你去那家寺庙逛逛。”
宋知棠说:“好。”
陆星野想起来什么,又说:“其实我家没那么复杂。”
闻言宋知棠疑惑地看向他。
陆星野说:“今天付书耳只问了一句,我觉得我应该再和你解释一下,我家里的关系其实也很简单。”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爸我妈从小一起长大的,两家是世交,所以在很小的时候就订了娃娃亲。他们顺理成章结婚之后虽然很快有了我,但他们还是发现两个人不适合在一起生活,于是在进行了一场平静的家庭会议后,两人理性地选择离婚,退回到了朋友的关系。”
他笑了笑,“我妈的律所和我爸的公司到现在都在合作,关系比以前还好。比起伴侣,他们还是更适合做朋友。”
“其实有些关系,不论是友情还是爱情,只要维系它们的时候你感觉不舒服或者疲惫了,你都可以说出来。因为一段健康平等的关系是不应该让你感受到这些的。”
“我这里也一样。宋知棠、”陆星野偏头喊她,声音缓慢而清晰,“如果我的靠近让你觉得困扰甚至反感了,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