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作品:《恋爱有什么难的?

    江逸吃饱了,陈最回收豆浆瓶子和小笼包袋子。


    “你真是二十四孝好老公。”林飞羽嘴很快。


    江逸用脚踢他,“我的二十四孝好儿子,去给我买几瓶水。”


    “好勒,我们是幸福的一家。”


    江逸笑骂:“记住,我才是你爸爸。”


    “陈最,中午一起去吃饭。”不知不觉,陈最给自己带早餐一周多了,江逸不喜欢欠别人的。


    几人一起走出教学楼,等待去考场。


    下楼梯的时候,四人并排走,不得不变成两人并排,不知怎么,江逸跟谢逾白走到了同排。


    江逸目不斜视,拽拽的样子,他走在外侧,楼上的两个同学互相追打,他的肩膀被重重撞击了一下,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往前冲了出去。


    一瞬间发生的事,他感到旁边有一双手,迅速反应,先是拽住了他的胳膊,紧接着一只手稳稳地搂住他的肩膀。


    这股冲力很大,一套操作下来,谢逾白没能稳住身形,脚下迈空,跌了下去,他只能尽力用胳膊护住江逸,自己朝地面狠狠砸了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江逸额头磕到了谢逾白的胸口,听到骨骼撞到墙壁的声音,谢逾白一声闷哼。


    周围的同学喧闹地跑过来,江逸眼前发黑,定了定神。谢逾白躺在楼梯转角,后背抵着冰凉的台阶。


    他被江逸压着半边肩膀,浓眉拧着,额角抵着台阶棱,眉峰流着血,血顺着高挺的鼻梁滑下来。


    他最刺眼的是右臂,以一个违背骨骼常理的角度向外撇着,靠近肘部的地方不正常的红肿。


    谢逾白偏过头,右眼睫毛湿哒哒颤着,视线艰难地找到江逸,瞳孔失了焦点,“你怎么样?受伤没?”


    江逸没什么心情查看自己的情况,他回头看足足有十个台阶,想去碰触谢逾白又停下,多年篮球的经验告诉他,不能乱动他,“你胳膊八成是骨折了。”


    江逸的脸色发白,深栗色的碎发被他抬手抓得乱糟糟的,他第一次在人前露出这样失措的样子,见有人想扶谢逾白,“别动,你们谁也别碰他!”


    他蹲下身,保持着半跪的姿势,离谢逾白半臂远不敢再近,喉间发涩:“校医室电话多少!去叫老师!谁带手机了?打120!”


    江逸声音紧绷:“谢逾白,你听着,我在这儿陪你。”他扯下自己校服外套,垫在谢逾白头下,“撑着点,校医和救护车马上来,别乱动胳膊,听见没?”


    谢逾白抬起没受伤的左胳膊,动作艰难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我没事,你别慌。”


    “谁慌了?告诉过你别动了?”江逸紧绷的神经找不到出口,他回握住谢逾白的手,“你不会有事的。”


    其实他不知道,谢逾白的胳膊和肩膀看上去挺严重的,脸上的伤口磕了一下,“你怎么撞到右手了,马上要物理竞赛了,怎么办?”


    谢逾白声音不见慌乱,“你坐我后面这么多天了,不知道我是左撇子?”跌倒的时候,他想到了,刻意避开了左肩膀受伤。


    江逸回想了一下,谢逾白吃饭用右手,写字确实用左手。120救护车来了,江逸想跟着去医院。任老师劝他回去安心考试,任老师会跟着去。


    谢逾白对他说,“外伤,没什么,你去考试。”


    江逸坐在考场上,神不守舍,以往考试会的题,不太会了。熬到考试结束,江逸看到任老师回来了,“老师,他怎么样了?”


    “肩膀撞击了下,右胳膊骨裂,不算太严重,估计要休息半个月不能用胳膊。”


    “他在哪个医院?我现在过去。”


    “陈最在病房陪他,没什么事,你……”任老师话没说完,江逸人已经不见了。


    到了医院外面,江逸反而在门口溜了一圈,没进去,陈最透过玻璃看到他,“江逸,进来。刚好你来了,我下楼去买饭。”


    谢逾白半靠在枕头上,左手举着本大学物理书。他右臂打着厚厚的石膏。


    他额头贴着方形纱布,边缘露出点淡粉色的伤口,脸色更白,唇色偏浅,他看过来,“来了?”


    江逸走到床边,盯着那截石膏看了会儿,视线扫过他额角的纱布:“医生说你的伤怎么样?”


    谢逾白扯了扯嘴角,“还行,下周能拆夹板。你呢?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


    “胳膊伸出来。”


    江逸伸出右胳膊,谢逾白眉弓压着,“左边。”


    江逸伸出左胳膊,谢逾白上手,翻转了下,胳膊内壁一片青紫,有好几道暗红色的血痕。


    他指腹攥紧江逸的胳膊,原本平静的眼神沉了下去。


    “你这叫没受伤?” 谢逾白声音凝重,“需要包扎,可能需要缝针。”


    他的视线在那些血痕上停了很久,情绪像山洪,极力忍耐着。


    门被推开,护士走到床边,指着江逸,“你过来,把他衣服撩起来,再擦擦他身上的汗,一会要做仪器检查。”


    江逸迈腿走过去,走到一半脚步停下,眼睑微微下垂,笑着问,“护士姐姐,能不能等一会儿再给他做?他朋友下去买饭了。”


    护士小姐姐:“你是他什么人?”


    “他斜后桌同学。”


    谢逾白:“……”


    护士声音依旧,“你快点过来。病情的事还能耽误?”


    谢逾白:“我自己可以,旁边有毛巾,你去外面洗手间清洗一下。”


    公立医院的环境,跟他住过的私立医院比不了。


    谢逾白完好的手把上衣襟掀开,护士递给他一个仪器探测头让他拿着,他默默把衣襟叼在嘴里,手拿着仪器。


    江逸看着这情形,不过去帮忙不行了,江逸手指拎着他的衣襟,把谢逾白手里的东西接过去,毛巾给他,“你自己擦吧。”


    谢逾白姿势不太舒服地擦了擦胸口的皮肤,检测过后,机器的声音响起,护士出去了。


    “你怎么了?”谢逾白察觉到江逸的状态有些异常,如果是以前,他不会如此表现。


    江逸照顾过他很多次,从来没有这么排斥过碰触他,谢逾白心里一阵苦涩。


    以前的亲密接触,对比现在的生疏,明明是他提出的,想要的,眼下的情形,莫名酸楚。“你这么不想碰我?来医院做什么?”


    “你为了我受的伤,我当然要来看一眼。你烦我,让我滚远点,危险时候拉我做什么?如果你不拉我,骨裂的是我,你最起码能清静一个月。”


    谢逾白眼神起了波澜,“我烦你?让你滚?我不记得我说过这种话,你自己加工的?”


    “你具体说的什么我忘了,意思差不多吧。你为什么拉我?”


    谢逾白眼瞳里落着模糊的影,“身体的本能反应。”


    不知何时开始,尽管他排斥自己对他的心意,一次又一次声讨自己,讨厌自己,他仍然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日复一日地隐藏,在想得到和怕失去之中,煎熬着。


    江逸语气真切,“谢逾白,你到底要什么?我不懂,有时候感觉你讨厌我,不喜欢我距离你近,对我的碰触避如蛇蝎,有时候……”


    “有时候怎样?”谢逾白脸上表情寡淡。


    江逸沉吟,他回想两次他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次,老孟带那么多人过来,谢逾白始终挡在他前面。这次,谢逾白瞬间反应就是保护他。


    他很迷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谢逾白的行为,江逸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说不出口,可能是我想错了。”


    屋里很安静,沉默了很久,谢逾白说,“你没有想错,我不讨厌你。”


    “你把我当朋友吗?”


    谢逾白不回答。


    “你想要的是什么?你不喜欢我碰你,我以后就不碰你。”江逸说得诚恳。


    “你对别人什么样,对我就什么样吧。”


    江逸脚尖抵着地面,“我对别人很随意的。”


    谢逾白嘴角轻轻地往上挑了下,“有多随意?”


    “穿他们的衣服,没有一个人让我脱下来过。”


    谢逾白:“……”


    “偶尔碰到别人,没被人甩开过。”


    谢逾白视线追着他的侧脸看了会儿,伸出手掌,掌心朝上,“我没有不喜欢你碰我,你可以碰我。”


    江逸无声地笑,肩膀抖着,声音吊儿郎当:“你是校草还是我是校草,谁乐意碰你了?你不如做梦,梦里实现得更快。”


    谢逾白:“……”


    “江逸,那天在我家说的话,我不希望见到你的话,不是我的真心话,我没那么想过。”


    江逸嘴角撇了下,眼里困惑:“我搞不懂你,没那么想为什么那么说?有病?”


    谢逾白垂着眼笑了笑,自嘲道:“是有病。”


    “没见过你这么别扭的人。”


    谢逾白叹气:“有点吧。”


    江逸试着总结,“所以,你没不希望见到我,不讨厌我碰你,你没有讨厌我?”


    谢逾白呼吸艰难,他拿起水瓶单手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你好麻烦,谢逾白,我CPU快烧了,你不把话说明白,我真的很难把控交往的尺度。”


    谢逾白听见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如果你反过来想呢?或许,我愿意做这些。”


    “想不通,如果我愿意跟谁接触,恨不得跟他穿一条裤子。”江逸坐在床边,舒了一口气,“好在还有几个月,毕业了你就没有烦恼了。”


    谢逾白的心脏倏然刺痛了一下,“毕业了怎样?”


    江逸淡然一笑:“你就不用再有烦恼了,我们天各一方,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有相交线,你永远做你高傲的王子。”


    “是吗?”谢逾白绵绵如丝的眼神缠绕在江逸脸上,他感觉自己卑微到了土壤里,还是逃不掉,无法挣脱。“江逸,我胳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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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逸不禁叹气,“骨裂了能不疼?我去给你要点去痛片吧,你等着。”


    谢逾白拉住他手腕,略长的刘海垂下,遮住他出挑的眉宇,“你能不能抱抱我?我可能就没那么疼了。”


    “什么?”江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又玩哪一出?”


    谢逾白轻声言语,把人拽得靠近一些,侧脸慢慢贴在江逸的腰上,“和好这一出。”


    他胳膊揽着人,似乎怕被推开,手臂微微颤抖。


    “你的戏好多,谢逾白,你看什么琼瑶剧了?”


    江逸快数不过来了,一会儿泡冷水浴缸,要死要活,一会儿恨不得没遇到自己,一会儿不能穿同款衣服,一会儿又要抱抱。


    这是什么级别的精神分裂症?


    “抱也抱了,你不松手?还要做什么?”


    谢逾白垂着头,声音低哑,“你摸摸我的耳朵。”


    江逸看向他的耳朵,边缘微微发红,“你跟我玩什么呢?”


    谢逾白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耳朵上,耳朵烧得厉害,眼神瞥向地面。


    江逸两根手指顺着他的耳骨上下细细摩挲,停留在他的耳垂上揉捏着。


    谢逾白阖上眼,呼吸乱了,江逸的指尖带着点薄茧,蹭过耳廓时酥麻感顺着脊椎往上爬,胸腔里的心跳撞得肋骨发疼。


    通过这种亲昵的举动,谢逾白感受自己蓬勃的心跳撞击着胸腔,为什么喜欢一个人,难过的时候那么痛苦,开心的时候如此快活。


    从来没有人,能让他尝遍这样尖锐的甜与苦。


    “够了吗?满意了吗?”江逸收回手。


    谢逾白眼睫上沾着点湿意,语气直白不想遮掩,“不够,摸我另一边耳朵。”


    江逸扯了下他另一边的耳朵,附在他耳畔,声音低低的:“谢逾白,你有完没完?还想让我摸你哪里?”


    谢逾白主动攥住他的手腕,将那只手引到自己侧颈。


    江逸触及皮肤,谢逾白肩膀颤了下,薄唇溢出极轻的气音,正是那天被咬伤的位置,如今只剩道浅得几乎看不见的淡色印记。


    江逸心中感觉怪怪的,描述不清楚,他的指尖一点点抚摸,谢逾白的皮肤薄得能看清青色血管,被触碰时颈侧肌肉绷紧。


    谢逾白的皮肤这么薄,应该很敏感,被他咬的时候,挺疼的,“那次,我咬疼你了,所以不开心了?”


    “还好,”谢逾白偏过头,“没那么疼。”


    “你为什么不开心?”江逸指腹加重了力道。


    谢逾白神情犹豫不决,江逸的指尖刮过旧伤边缘,他松了劲,肩膀垮下来,“因为你一整晚不理我,在对别人笑,别人坐了你的车,你跟别人一起吃了烤串。”


    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谢逾白喉咙干涸,心脏颤悠着,不确定江逸的反应。


    江逸笑出声,指腹还在他颈侧轻蹭,“你因为这些不开心吗?下次把你带着不就行了吗?我顾及你在准备物理竞赛,不想你浪费时间。”


    “我不想去,不想见其他人。”


    “你够任性,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那天晚上,我问你,你不肯说。你在我家,我忽略了你,你不开心了,不挺正常的?”


    谢逾白黑眸里浮着点不确定的光,“是吗?”


    “你说不出来不就好了?搞得我云里雾里的。如果我知道你不开心了,我可以早点回家。”


    谢逾白喃喃道:“你不会觉得我奇怪吗?”


    “你不是一直很奇怪?有什么稀奇的?以后你心里不开心,怎么想的,直接跟我说。现在,你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谢逾白抿着唇沉默半晌, “我要加微信好友。”


    江逸拿出手机,露出二维码,大方地说:“加。”


    护士返回病房,谢逾白身体坐回去,脸上一派正经,好像刚刚撒娇的人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翻开旁边的大学物理教材,笔在草稿纸上写一些东西。


    “你什么时候去参加省里的选拔考试?”


    “下周六。”


    “你手能行吗?”


    “你希望我取得好成绩吗?”


    “那当然了。为班级为学校争光是好事,从一开始我就想让你取得好成绩,不管是数学竞赛还是物理竞赛。”


    谢逾白怎么会不知道?江逸是个善良的人,他对陌生人保留善意,即使两人互相看不惯的时候,江逸仍会为他着想。


    “物理竞赛也好,数学竞赛也罢,这些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一点意思也没有。”


    “为什么没意思?万众瞩目,多牛。你觉得什么有意思?”


    谢逾白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看着江逸,眼波从江逸的唇线滑到鼻尖,再落回那双亮闪闪的眼睛。


    “你到底觉得什么有意思?”


    谢逾白瞳孔里映着江逸扬起的嘴角,眸光柔得发绵,在他看过来时,眼尾往下垂,“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