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姿的配得感一向很强，而这一刻她在陆丰阳的话里，竟无法再自信，她试图审问自己，因为她对于人性的理解就是——陈予这样出身的人，大可以将她利用完后抛而弃之。毕竟连幼时就在她身边的季休都能够在丰厚利益的条件下的背叛于她。


    那陈予呢？林姿闭眼…


    “你这套，用在我身上还得费点儿劲。”


    “被你嘴里下贱的人弄死，怎么样？”


    “林姿，地狱和深渊没有区别。”


    “一起走吧，走我后边，晒。”


    “鸭嘴兽。”


    “饿么？”


    “我所求的，是现在”


    “林姿，等我回来。”


    回忆如潮水般在脑海中翻涌，一幕幕画面滚动播放，林姿缓缓睁开双眼，视线却依旧模糊，仿佛还停留在那些挥之不去的片段中，无法聚焦于眼前的现实。


    她对着自己的心，近乎呢喃…


    “信就信了，非死不悔。”


    车辆驶入市中心，到达瑶光天地。


    林姿就远下车，独自走过去。


    进入咖啡厅后，林姿环视一圈，视线定格于角度近窗台处。


    女孩淡然一笑，朝门口轻轻招手。她肩上披着樱粉色的针织披肩，垂落在奶白色搭配款针织连衣裙上，显得柔美而优雅。半扎的长发乖顺地垂在耳后，清透亮丽的妆容在玻璃光泽的淡色唇釉点缀下更显娇俏。正襟危坐的淑女仪态为她的温柔与涵养添上了最完美的注脚。


    林姿点头，是桑玉。


    几步路的距离，等林姿落座，二人面对面打了招呼。


    桑玉给她倒了一杯咖啡，动作轻慢“尝尝我做的。”


    “谢谢。”林姿抿了一口。


    桑玉左手抚着杯盘，右手缓缓搅动，看向林姿“你找阿予，有什么事吗？”目光赤裸。


    像极了正宫示威的做派，可林姿现在没有时间与她编场面话。


    “想说什么？”林姿对上她的眼睛。


    “林姿，我说的直白一些。”她的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但还是那般端着的闺秀模样“我不希望你找他。”


    话里的警告意味浓厚，但林姿面色不变，眨了下眼睛，一副‘你接着说’的表情，很散漫。


    “你帮不了他，也给不了他想得到的任何东西。”桑玉脸上的笑意彻底消散，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


    林姿依旧没应，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暗想这是什么百里挑一的戏码？她挑了挑眉点头，示意面前的人可以继续。


    见状，桑玉松了杯托，原本微微往里收的下巴极小幅度的扬了一下“乔音的脸…还好吗？”


    这句话就像扭转局面的关键，林姿原本虚焦的眼睛缩了一毫米，重新望向桑玉的脸，似反了光的玻璃珠子，刺亮，彷佛这一刻才真正地将面前的人看在眼里。


    “别误会，我没有恶意。”桑玉抿了一口咖啡“事故发生的时候，我在场，并且…同样惋惜。”


    她清晰的点出了自己在这个事件里充当的角色，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是个多么可恶的存在。


    “我没打算一直听你说废话。”林姿不再听她婉转来回，作势起身。


    “阿予与余晖之间是交换利益的共赢关系，而你跟他，是对立面的关系。”桑玉抬高了嗓音，却依旧温润“他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即使你的成长环境缺爱，也并不意味着可以那么自私。”


    桑玉的话字字刺耳，与她温良的模样实在不匹，而林姿点点头，随即将身体稳稳落回椅中，一脸认真，语调悠扬、傲慢“你真他妈像陈予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