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作品:《港岛春日》 小初静静伏在余萧弋肩头,看了会儿地上的小狗,又大概看了下他居住的环境,直至他轻声提醒她,“要不要先下来?”
小初有些不好意思,这才从他身上滑了下来,在地板上站定。
这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小公寓,面积不大,目测也就五六十平,但格局还算明晰。房子里的生活气息很浓,却并不会给人杂乱无章的感觉,到处都很干净,连垃圾桶都清洁如新。
客厅里没有电视,原本电视墙的位置由书架和音响代替,书架上的书粗粗看过去品类很杂,但明显都有翻动过的痕迹。
阳台放的是小狗的窝和跑步机,晾衣杆上挂着他几件家居服,小初的目光在碰到他的内裤和袜子时凝滞了一下,又倏忽避开。她有点想象不了外表如此朗月清风的男人……也会和这样的生活细节联系到一起。
小狗来扯她的裙角,小初垂眸,视线轻转时自然而然看见了插着电的电子琴以及沙发脚边的哑铃。
倒扣在茶几上的书翻了一大半,书脊上印的赫然是——繁体字版本的《我与地坛》。
小初心头不知被什么戳中,有些温软,她蹲下身来,打招呼道,“你好呀,Enzo。”
余萧弋从鞋柜里拿了双酒店拖鞋来,亲自拆开包装俯身放到她脚边,“你换这个吧。”
小初拘谨地应声,没敢看他的眼睛,“你也会带酒店拖鞋回来吗?”
“当然,因为舒服啊。”
小初撑住墙,微微弯腰去解凉鞋的带子,因为是单手操作,指尖在那个带扣上停留了很久也没解开。
余萧弋等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一句话没说蹲下去帮她把两只鞋的带子都解了,他手指碰到她脚踝的时候,两人的呼吸都滞涩地停了停。
小初坐到沙发上,余萧弋倒了杯水给她,不经意问道,“房间里味道会奇怪吗?”
“啊?为什么会奇怪?”
“因为……是男生宿舍啊,尤其我还养狗。”
小初摇摇头,“没有,除了有点狗味,其他还好。”
余萧弋和她对视了两秒,转身又回到了玄关处,他来回走动的时候,小狗就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画面看着很可爱。
小初一开始还没明白他意欲何为,直至他打开一瓶类似喷雾的东西。
“Enzo,趴下。”
小初放下水杯也走了过去,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这是……”
余萧弋淡声答道:“宠物除臭剂。”
果然……
“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不用当真。”小初的脸都快红透了,“这东西没有副作用吧?”
“没有,这是宠物专用的,成分主要是蛋白酶,配方很安全的。”
余萧弋给小狗喷喷雾的时候,它就乖乖配合他趴在那里,可爱得简直有些犯规。小初一颗心柔软下来,也跟着蹲下了身子,摸了摸它的头,又握了握它的爪子。
“它性格真好,好像都不怎么怕生的。”小初眼底滑过一丝了然,“一定是你经常带朋友回来,它已经习惯了吧?”
“你是第一个。”余萧弋抬眸看她一眼,“我没有向谁都开放私人领地的喜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初腹诽,他今晚怎么这么尖锐,但还是好脾气地解释道:“我是说铭仔他们,陈嘉言不是说有段时间你们俩住在一起吗?”
“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说的是我爸妈那边。”
小初“哦”了一声,站起身来。
余萧弋也跟着起了身,又把门口的地垫和阳台的狗窝喷了点喷雾。
小初的目光始终跟随着他,却又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他身上的衣服刚刚被她抓得有些皱,反而给他增添了很多柔软,不然,单是看着他那张冷冰冰的脸,她就已经要抬腿走人了。
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被爱被照顾情绪的那一个,就算是叶子瑜,在两人关系捅破之前,对她也是极为在意和迁就的。
她知道自己肯定不算什么缺乏同理心的人,但也不可否认,她在维护人际关系上的确欠缺一点耐心,不是她不肯,而是她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所以,她知道他现在很受挫,心情很不好,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怎么哄。
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呢,不过是他一句话,要继续还是不要,不要的话她现在就走好了,她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半了,再晚就到宿舍夜间门禁时间了。
余萧弋从阳台走过来,刚好捕捉到小初在看表,眸色顿时晦暗下来,问她:“你在干嘛?”
小初抿抿唇,有些紧张,“没,就是我觉得我该回去了。”
“你才进门不到五分钟。”他向她走来。
“我知道。”小初感受到压力,退后半步,“但是今天已经很晚了。”
“方太初,喜欢我对你而言有这么痛苦吗?”
他已走到她面前。
眼底的侵略性已氤氲到了十足。
小初有些害怕,再向后半步,抵在了餐桌上,“你说笑什么,凭你余公子,整个香江只有你挑剔别人的份吧,谁会把喜欢你当成一种痛苦。”
“是吗?”余萧弋笑笑,“可是我并没有感受到你有把我些东西放在心上过。”
小初说:“我装的,我还没有露出我的獠牙。”
“那你想要什么?”余萧弋的声音逐渐低不可闻。
“什么?”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能像义无反顾爱别人那样爱我。”
他贴上她,指腹停在她的唇角。
“余萧弋,你疯了?”小初难以置信,“你又不是没人爱的人,何必把姿态放得这么低。”
“我的确不是,可我愿意为自己这辈子第一次这么深刻的动心付出一点代价。”
小初坦诚,“很遗憾,我不喜欢在恋爱关系里让渡太多自我的人。”
余萧弋冷笑,“所以你才喜欢叶子瑜,因为他从来不会为你停留,改变,甚至不会顾及你的感受,你就只喜欢这种不把你放在心上的人是吧?方太初,你是不是从小到大得到的爱太多了,所以想找一点虐?不这样,你不舒服?”
小初愣住,他的直白让她无所适从,她感觉到了危险,却不知道该怎么逃出他的禁锢,整个背都是紧绷的。
“你要什么?钱,或是其他的什么?还是你要我也像他那样不在乎你?”
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小初本来应该很生气的,可不知怎么只剩下无力感。
“余萧弋,别这样。”她推了推他,“这样没意思,你当初也说了的,你只要我半点心,你现在要的已经超出了。”
他自嘲笑笑,“可你连半点心都没有给我。”
“你是不是喝酒喝出脑雾来了?”小初没好气瞪他一眼,“半点心没给你,你觉得我会跟你……”她说不下去,耳朵忽地烧起来,最后她也不想解释了,只说:“反正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我说了我不喜欢在恋爱关系里让渡太多自我的人,我最多也只能给你半点心,另外一半还要留给我自己,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她指了指一旁地上的Enzo,“你的狗都熬不住了,它一直在打瞌睡。”
她的语速太快,余萧弋一时根本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低头看了眼小狗,发现它确实一直在打瞌睡,这会儿听见他们两个提起它的名字才又勉强睁开了眼睛。
“Enzo,你回你自己窝里去睡。”
小狗得到了指令,这才一路小跑往阳台去了。
小初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余萧弋难以置信,点了点她的额头,“还笑?”
“它可爱嘛,我还不能笑一下?”
“我也可爱,你怎么不对我笑。”
小初咬了咬唇,“我笑了,你看不见,我喜欢你,你也看不见,那我还能怎么办。”
“你说什么?”余萧弋的瞳孔骤然一缩,本来还在谷底的情绪瞬间冲上云霄,他不自觉收紧了放在她腰间的手,声音哑下来,“再说一遍?我没太明白。”
小初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哄人到底有没有效果,但她向来是个解题高手,最擅长举一反三,见他眼底阴霾这么快就有了散开的趋势,就知道自己大概又试对了,接下来她也不着急了,反而懵懂看了他一眼,“说什么?我刚才说了那么多。”
“就……”
未等他说完,她就接上去,眉间都是戏谑,“哦,我说时间太晚了,你的狗都熬不住了,我也熬不住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这一句,他倒是听得很明白,未及她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就已经托住她腰部以下的浑圆将她轻轻放在了餐桌上,用吻回应了一切。没一会儿,空气里就只剩下了两人唇舌交融的水声。
小初被他吻得几乎支撑不住,又担心他的餐桌不够结实,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向后撑住,却不小心碰到什么东西,被封在袋子里的半个面包连同纸巾盒齐齐从餐桌边缘滑了下去,发出一阵混乱的响声,可Enzo大概已经困极了,竟然在此种情况下都没有跑过来查看查看到底发什么,也不知是对它爹有多放心。
“可不可以不回去?”
余萧弋的吻一路从她的侧颈到她的耳骨,一种身体难以承受的酥麻感从比心底更深的地方涌了出来,小初第一次知道人的这个位置也会这么敏感,不自觉轻哼出声,绷直的脚尖摩擦过他的裤子上的纹路,所到之处,都变成了燃烧的荒原。
热浪灼烧得人几乎无法喘息。
“不可以。”小初艰难说出这三个字,“我还不想做那件事……”
这样的节奏是不对的,他们还这么年轻,相识时间又短,未来还有那么多不确定性,就要这么快尝到那颗成人糖吗?她甚至还不知道它会是什么滋味,甜的,辣的,还是苦的,吃了之后会不会有副作用和后遗症。
她不想两人这么快被情欲裹挟,从此后只是一个眼神的简单交错,事情都会无可避免朝那个唯一的方向而去,直至连那件唯一的事也开始变得乏味无趣。
余萧弋停住动作,没好气在她唇上印了印,“本来也没想做那件事,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人啊方太初。”
“男人,不可信任之人。”小初的目光不经意瞥了眼他腰腹以下,“你们身体里都住着一个思想混沌的野兽,满脑子都是下流想法。”
余萧弋扯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右侧的太阳穴上,“可是男人也是人,他也有感情和理智,也有道德和责任的束缚,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想着伤害你的。我答应你,只要你不想要,我们就一直不做,一辈子的时间很长,这世上有意思的事也不止这一件。”
小初犹疑地看向他。
余萧弋伸手越过她头顶,从餐桌上的柜子里拿出一瓶酒来递给她,“这个给你防身,一旦你察觉到我有什么危险,就用这个保护你自己,反正酒瓶爆头这件事你看上去也挺有经验的,毕竟是跟阿Sir做过笔录的人。”
小初本来还认真听着,可他越说越离谱,她实在没忍住,抬手轻轻在他脸上拍了拍,“你在拿我寻开心是不是?”
他捉住她的手,前所未有的认真,“你记着,以后这只手要打,也只能打我,下次再见到那个姓叶的,绕远一点走。”
小初咬咬牙:“那我现在就能成全你。”
“可以留下来吗?”他仍在等她的答案。
小初咬咬唇,没吭声。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啊。”他眉眼骤然明亮起来,点了点她的鼻子,“先去洗澡,记得洗干净一点,我不想要你掌心还残留着刚刚打过别人的味道。”
“……”
小初看了看那瓶酒,很认真问道:“好像空酒瓶才比较顺手吧?”
余萧弋呼吸一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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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那瓶酒大概六千多美金,你要是觉得空瓶顺手,就把它倒掉。”然后到底气不过,还是俯身下来又把她亲得每个细胞都软了下来才停手,问她:“我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小初不明所以,“是啊。”
“余萧弋是方太初的男朋友没错吧?”
“所以呢,怎么了!”
“你就非得把我一招致命还是怎样?这么执着酒瓶顺不顺手。”
小初说:“那要取决于你越不越界了。”
余萧弋被她气笑,“我们在医院又不是没有一块睡过,我应该不是那种见了美少女不要命也要扑上去的类型吧?”
小初抱紧酒瓶,瞥他,“难说。”
两人一块来到卧室。
小初突然发现五六十平的房子做一室一厅其实还是很绰绰有余的,他现在这间卧室,里面不仅床大得离谱,摆了电脑桌和一整面墙的衣柜之后竟然还很宽敞。
余萧弋打开衣柜,先从收纳箱里拿出一套干净的床单被套,又拿了条新的浴巾递给她,叮嘱道:“你去洗澡,我换一下床单。”
小初之前在家里见过她爸妈一块换床单,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件最普通不过的家务事,可一旦换成情侣来做,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可能是因为床这个东西留给人的遐想空间太大了吧,情侣换完床单,很可能就要在上面做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了。她如此视情欲二字为猛兽,可仔细一想,自己也是情欲的产物,整个人类都是情欲的产物,余萧弋也是……
她真的不能再胡思乱想下去了。
再想下去,世界都要变成暧昧的颜色了。
“要我帮忙吗?”小初抱着浴巾,踌躇地问了句。
“你要帮忙?我一个人没问题的。”余萧弋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小初的脸有些红,“我……也可以帮忙的,两个人做不是能快一点嘛,你这个床……怎么这么大,晚上一个人睡得过来吗?”
“因为我高啊,不想睡得太局促。”
“哦。”小初想了想又问了句:“那你今天晚上怎么办?外面的沙发那么短。”
余萧弋的睫毛剧烈颤抖了一下,轻咳了一声,“一晚上而已,我能忍。”
小初认真思考了一下,像分析某道答案不唯一的难题,又引入了一个不能忽视的变量,“那我下次再来你还能忍吗?”
“……”余萧弋感觉有点呼吸困难,“下,下次吗?”
小初点头:“对啊,余萧弋,我想和你好好恋爱的,不是一次两次,是很多很多次,我们会一块出去旅行,会有很多机会很亲密地相处,我不想你一直忍。”
两人隔着一张床,静静相望着。
余萧弋吞了吞口水,喉结涌动,“所以,你的意思是……”
小初打断他的旖旎情思,语气平静得像个还没有插入情感芯片AI:“要不你换个房子吧,房租我A一半好了。”
“……”
余萧弋头朝下很无语地倒在了床上,半晌才朝她挥了挥手:“洗澡去吧,乖。”
小初抱着浴巾到了客厅,从包里找到了卸妆湿巾,想了想又去阳台拿了取了一身他的家居服下来,这样的上衣和短裤的搭配可以减少她很多尴尬。
余萧弋的品味很不错,家居服都是很有设计感的大牌,大牌的东西时尚起来向来很中性,她对着镜子在身上比了比,还没穿,就已经被自己帅到了。
她在心里由衷感谢了她爸妈,给了她这么一个优越的身高和骨相,让她可以毫无压力地驾驭大码男装。
他家的花洒水绵密又舒服,确实比在她们宿舍公共卫生间洗澡的感受好多了,热水流过身体的时候,小初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陌生的环境和气息让她有点紧张,镜子里曲线玲珑的女孩也瞪大眼睛羞涩地看着她,她用力晃了晃头,让自己专注洗澡,用力忘记就在另一个房间的床上,还有个秀色可餐的男人。
她嘴上说他不可信任,其实她对自己也没什么信心。因为,只要他一靠近,她的意志力就会软弱得不像话。
——绝对不能被他蛊惑,一定要守好自己的底线。
她掌心攥着湿漉漉的内裤,像是背诵某个晦涩难懂的法条。
“方太初,你好了吗?”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小初一跳,连语气都变得紧张,“好,好了,怎么了?”
“没事,我就看你洗时间太长了,怕你晕倒。”
“马上出来。”
小初手忙脚乱擦干身体穿上衣服,又用浴巾裹了裹头发,才抱着她的裙子和内衣若无其事走出去。
她出去的时候,余萧弋正坐在沙发上翻那本《我与地坛》,门把手转动声响起,他便条件反射似的抬起了头,目光对视的下一秒,他就又别开了视线,不再敢看她湿漉漉的模样。
“床单换好了?”小初问他。
“嗯。”他合上书页,站起身。
小初自认为自己已经包裹得无懈可击,又不想两人之间气氛太暧昧,只能尽力找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来聊:“这本书好看吗?”
“好看,作者文笔很好。”
小初轻笑:“那不然呢,你也不看看作者大名?”
余萧弋迅速瞥她一眼:“下次去北京,一定去地坛看看。”
“下次我带你去。”
“真的?”
“嗯。”小初偏头,指尖揉搓着半湿的浴巾,问他:“我没看见你的洗衣筐。”
“给我就好。”
他下意识伸手,两人指尖相碰。
空气内温热的水汽蒸腾着,她发梢的水不小心滴到他的手背上,明明是静音的,却又同时让两颗心一阵震颤。
画面突然莫名很像某部氛围感潮湿的青春电影,青涩和情欲混杂涌动,那么矛盾却又那么和谐,一切都在自然而然地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