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十九
作品:《被陌生男人带回家了》 距离春节越来越近,各行各业都在陆续放假。
脊柱外科迎来忙碌高峰期,裴长谦的工作量一天比一天重,手术日时间紧得让人没有歇口气的机会。
连续一周从早到晚高强度工作后,裴长谦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夜里,淮希感受到身下的床垫有轻微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他看到裴长谦坐在床边,正在低头穿拖鞋。
房里很黑,淮希随意抬手过去,恰好探入宽松的睡衣下摆,摸到男人紧实的腰。
那处肌肉紧绷了一下,又缓慢放松。
掌心被偏高的体温烫到,淮希清醒了不少。
裴长谦转过身来,一手撑在床沿:“吵醒你了?”
“怎么了?”淮希收回手,也跟着撑起身体,“你身上好热。”
“嗯,”裴长谦的面色在黑暗里看不清楚,“应该有点发烧,我起来吃点药。”
淮希眼睛还不能完全睁开,皱起眉坐直身体:“我摸摸看。”
裴长谦就把身体再转过来一点,两只手掌撑在床面,俯身把脑袋送到淮希跟前。
淮希手掌覆上他的额头,细细感受:“一定是发烧了。”
他神情严肃不少,又往自己额头上摸了摸做对比:“比我的烫好多。”
裴长谦站起身,去客厅的医药箱里拿药。
淮希摸出手机看了眼,现在是夜里三点钟,他打开了卧室里的大灯,坐在床上等裴长谦。
裴长谦吃完药回来,带了两杯水,问淮希:“要喝水吗?”
淮希摇头,这时才借着灯光,看到裴长谦的脸色很白,眼底全是很难散去的疲惫。
“量体温了吗,多少度?”他问。
“38度。”
裴长谦把水杯放在床头,重新上了床,看淮希一直很担忧地盯着他,不由抬手在淮希脸上摸了摸。
“吃完药再睡一觉就退烧了,”他低声说,“为了防止传染你,我一会儿背对着你睡。”
“好吧。”淮希垂下眼,蹭一下他烫人的掌心,慢吞吞躺回被窝。
……
裴长谦的生物钟很强大。
清晨,他依旧在闹钟响之前醒来,按时起床。
裴长谦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这一觉因为药物作用,睡得很踏实,醒来烧果然退了。
他昨晚的体温其实将近39℃,没有给淮希报小数点后面的数字。
不过早上量的时候,淮希就在旁边,看到数字显示只比37℃多一点,淮希放心不少。
但裴长谦的脸色仍旧很差,人不像往常那样时刻充满精力,嗓音也有些哑。
两人一起在厨房里准备早饭。
没有让病人辛苦做家务的道理,尽管裴长谦强调他现在已经好了,但淮希很想替他分担。
淮希煎了一个失败的鸡蛋,翻面时不小心戳碎了蛋黄。
裴长谦煎的蛋很完美,形状漂亮,还有恰到好处的溏心。
他们两个交换吃。
吃饭的时候,裴长谦就着牛奶又吃了一顿退烧药。
“还要去上班吗,能不能请假?”
早饭结束,两人又一起收拾了碗筷,淮希一边擦干牛奶杯上的水珠,一边问裴长谦。
“不用请,我今天上午是门诊。”裴长谦说。
他以前比这样生病还严重的时候,也能上班,不做手术就可以了。
而且现在科室非常忙,调班都难,不好请假。
淮希最终决定送裴长谦去上班,由他来开车。
他这些天看琴谱很多,眼睛很容易不舒服,恰好去医院检查看看。
淮希不怎么喜欢开车,他的驾照是大学有一年暑假,心血来潮和同学一起考的,过程非常顺利。
但拿到证后,淮希却很少愿意开车上路,多数情况还是选择打车,或者让爸爸派人接送。
后来家里没了公司,手头缺钱的时候,淮希最先卖的就是车。
和房子、钢琴相比,车在淮希这里的必要性最低了。
淮希很长时间不碰车,有些手生,但怎么也比裴长谦这个病人强。
他们出门较早,时间宽裕,淮希没有开得很快,以平稳为主。
裴长谦戴着口罩坐在副驾驶,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到达医院,裴长谦指路,淮希把车稳稳停在医院停车场。
下了车,裴长谦把保温杯和药装进工作包,淮希提醒他:“不要忙得忘记吃药。”
裴长谦“嗯”一声。
两人准备出停车场的时候,遇到了裴长谦的同事,对方看起来和裴长谦年纪差不多大,也是刚停好车下来。
“裴大夫,怎么了这是?”同事看裴长谦戴着口罩,又听到淮希那句话,打招呼问道。
“没什么事,”裴长谦停下脚步,声音平稳地应,“有点感冒。”
“累的吧?最近确实太忙了,我们科好几个同事都在硬撑,多注意身体啊。”
他说完,不由看向淮希。
淮希很白,站在裴长谦身边,很吸引人的视线。
同事好奇道:“这位是裴大夫的弟弟?之前没见过。”
裴长谦不懂为什么总有人把淮希认成他的弟弟。
难道是因为他们有一定年龄差,他看起来比淮希老?
“不是,是我的朋友,”裴长谦往淮希身边靠近了些,两人的手臂隔着衣料贴在一起。
他介绍道:“姓淮,不放心我生病开车,特意送我过来。”
“淮先生啊,”同事笑道,“你好你好。”
“你好。”淮希眉眼也带着礼貌的笑意,跟对方轻握了一下手。
……
与同事分别后,距离裴长谦的上班时间只剩五分钟。
他去脊柱外科报到,淮希则去门诊楼挂了眼科的号。
医院里的确来来往往都是人,眼科也比平常热闹些。
好在淮希看的只是小毛病,从排队到拿完药出来,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他从门诊楼出来时,恰好看到裴长谦朝这边走过来。
男人穿着白大褂,身形修长,长腿迈的步伐又快又稳,身后跟着两个小跑追赶的年轻学生。
裴长谦也一眼就看到了淮希,之后回身跟学生低声说了句什么五分钟,让学生先上楼了。
淮希注意到裴长谦身上的白大衣很薄,就退回到门诊楼的大门里,站在里面等他。
楼里大厅有暖气,比外面暖和多了。
裴长谦走到淮希跟前,俯身仔细看了眼淮希的眼睛,问:“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就是有点视疲劳,眼干,医生开了人工泪液。”
淮希手上拿着药和被他叠成方块的检查单,简短地概括说。
说话间,他注意到裴长谦眉眼间的倦怠散去很多,眼眸里也有了光亮。
淮希还是第一次见生病后忙了一圈工作,反而能恢复精神的。
他怀疑裴长谦就是网上说的先天打工圣体。
“那就好。”
裴长谦应着,还不够放心,他从淮希手里拿走检查单展开,认真地垂眼看。
他专注时,脸上没什么表情,显得很严肃。
又因为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很深的眼睛,就让人觉得更有距离感。
不算之前看到的照片,这是淮希第一次亲眼看见医生身份的裴长谦。
他看着眼前这个将白大衣穿得一丝不苟,沉稳冷硬的男人,忽然觉得对方和早上抢着要吃他做的很丑的煎蛋的人,仿佛是两个人。
“我刚查完房,”裴长谦看完,将检查单重新叠好,给淮希放进口袋,报备道,“接下来准备去坐门诊了。”
裴长谦的手臂靠近时,淮希心里猛然慌了一下,像是害怕自己加速的心跳被发现。
然而实际上,砰然心跳震动着胸腔,只有他自己能感知到。
“嗯。”淮希的神情显得心不在焉,他点点头,“我回家。”
“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个消息。”裴长谦眉间微微皱着。
他对让淮希独自开车回家这件事感到歉疚。
“知道了,你注意身体,撑不住就休息。”
淮希看着他,抬起手准备说拜拜的时候,忽然顿了顿:“那我走了,哥。”
“……”
裴长谦显然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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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
淮希出了门诊楼,很快走入人群中。
裴长谦原本已经走到电梯门前,又忽然折返脚步,到大门处往外寻找淮希的背影。
早就看不到了。
他只好让自己迅速调整状态,投入到工作当中。
……
原本的计划是,淮希结束自己的工作后,开车去医院接裴长谦。
但裴长谦科室来了领导,临时通知他需要去陪领导吃饭,裴长谦晚上直接坐同事的车过去。
两人通着电话,淮希一边验证指纹开家门,一边问:“那应酬结束我去接你?”
“不用,”裴长谦很快拒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他嗓子还带着哑,温声嘱咐淮希:“夜里外面很冷,不要出门了,你早点休息,同事会送我。”
挂掉电话后,淮希换鞋,脱掉外套,打开房里的灯。
他站在玄关处发了会儿愣,门铃就响了。
裴长谦得知自己晚上回不来后,就提前给淮希点了餐。
是淮希最吃得惯的那家。
之后又来一个外卖员,送来一盒小蛋糕。
反正没什么事情可做,淮希很磨蹭地吃饭。
晚饭结束后,他切下一小块小蛋糕尝了尝,把剩下的放进冰箱,一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时,淮希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没敢关客厅的大灯,卧室门也大开着,但还是觉得整个房子空荡荡,静得吓人。
淮希干脆打开投影,播一部电影看。
看了将近二十分钟,他想到裴长谦,拿起手机给对方发消息:[裴长谦,你还在生病,记得不要喝酒]
消息刚发过去,聊天框上面就显示正在输入中。
裴长谦:[嗯,别担心。]
淮希没再回复,放下手机专心看电影。
裴长谦结束饭局回到家时,客厅一片明亮,之后又注意到主卧的门没关。
他脚步有些迟疑地走过去,在门上敲了敲。
淮希靠在床上,背后垫着裴长谦常用的枕头看电影,白净的脸庞被投影光亮衬得透明一般。
“怎么还没睡。”裴长谦声音更哑了一点。
“回来了,”淮希坐起来,随意道,“我看电影呢。”
裴长谦看他打算下床走过来,及时开口:“我先去洗澡。”
淮希就又躺回床上。
裴长谦用了两遍沐浴露。
从次卧的浴室出来,他拎着衣领低头嗅了嗅,还能嗅到身上残留的酒气。
一是因为当时整个包厢里的酒味都很重,二是因为,他没有听淮希的话,还是喝了两杯白酒。
踌躇片刻,裴长谦重新来到主卧门外。
他坦白道:“抱歉,我今晚喝了点酒。”
裴长谦站在那里,认错的态度审慎而诚恳。
“身上酒味暂时洗不掉,刚好感冒还没完全好,我今晚睡次卧吧。”
他担心睡在一张床上,淮希嫌他身上味道难闻。
在他洗澡期间,淮希关掉了投影,这时正在把他的枕头放回原位。
听到裴长谦的话,淮希收回手坐好,反应寡淡地说:“嗯,都行的。”
裴长谦稍显迟缓地点点头:“记得用眼药水。”
他提醒完淮希,确定淮希没有别的需要,就道声晚安,并帮淮希关上了主卧门。
没一会儿,客厅的灯光也变暗。
次卧的床很多天没用了,床品一直没有换。
裴长谦洁癖犯了,放在以往,哪怕这时已经十点钟,他也会立刻换掉。
但他今天实在是有点累。
不是因为生病,是因为应付一顿饭局比做一场手术要更加消耗精力。
裴长谦站在床边,努力说服自己将就这一晚,手机忽然响了。
来电显示是人在隔壁的淮希。
裴长谦心中觉异,很快点了接通。
淮希的声音像猫爪在挠他的掌心:“回来睡,我一个人睡不着。”
电话那边的人埋怨道:“是你让我习惯睡觉的时候有你在旁边的,你要负责到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