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洲,这里是我家,请你立刻从这里出去!”


    慕祈年压着怒火,勉强维持最后的体面。


    即使,他自己也知道此刻的样子,在陆宴洲面前没有任何威慑力,甚至会引得对方的嗤笑。


    可他现在似乎除了硬撑,对陆宴洲再无其他办法。


    “抱歉啊,这里不是你家,而是江家。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住进这里吗?”


    “陆宴洲,我知道你就是嫉妒我娶了知微,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就别白费心机地在我们中间挑拨离间了。”


    慕祈年心里发慌,已经预感到江知微这次不是开玩笑,可面上,他依旧在自欺欺人,装出他们的感情依旧的表象。


    他扬起下巴, 故作自信地说道:“陆总,你没有结婚,不知道夫妻之间的争吵都是小打小闹,做不得数。而且我和知微之间的事,也不是网上说的那样。我们的感情很好,好到可以无条件相信彼此。”


    “我和知微之间的那点误会,等她冷静下来,我们说清楚,一切就化解了。”


    陆宴洲抱着手,慵懒地依靠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轻蔑的眼神,看着慕祈年心里发毛。


    他刚刚撑起来的气场,就这样被陆宴洲的一个笑容,轻松地压了下去。


    这些年,慕祈年自诩已经是上流社会的成功人士,甚至觉得自己是天生的贵族。


    这一刻,在陆宴洲面前,他才的知道自己的浅薄与失败。


    可他不甘心,为什么他已经这么努力了,却还是比不上陆宴洲。


    难道就只是因为他没有出生在豪门吗?


    发觉慕祈年的眼神中带着恨意,陆宴洲无奈地耸了耸肩,“慕祈年,你不必用这种眼神来看我,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也没有你那么的无耻,不会做出违背道德的事。”


    “呵呵,我无耻?陆总,你又好到哪里去?每天觊觎别人的妻子,你难道就道德吗?”


    “我承认我一直都喜欢江知微,但在她没有和你离婚前,我不会做出任何举动。我和江知微目前就只是很好的朋友,和不久后的合作伙伴。”


    陆宴洲的坦荡,让慕祈年哑口无言。


    他还想要提出质疑, 却见张婶拿着陆宴洲的外套从里面出来。


    “陆总,小姐说太晚了,她头疼的厉害,没法继续和您谈合作的事,请您明天早点儿过来谈合同的事。”


    “好。”


    陆宴洲不急不恼,接过外套,擦肩经过慕祈年身边时,稍微停了一下,对张婶嘱咐道:“张婶,这几天一定要把门窗都关严实了,小心有人夜闯。”


    “好的 ,谢谢陆总提醒,我会注意的。”


    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慕祈年,让他无法继续留在这里。


    他咬牙切齿地转身向车前走去,在离开前,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心有不甘。


    他坐在车里,沉思良久,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


    【知微,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你先冷静一下,等你心情好一些后,我们再好好谈谈。】


    他按下发送键,想要在院外等江知微的回信。


    谁知这时,车后突然想起刺耳的喇叭声。


    他探头往外看去,就见陆宴洲在后面按着喇叭,催促他离开。


    寂静的夜晚,他不想惊动左右邻居,更不想被让大家知道他和江知微关系闹僵,只能恼火地踩下油门。


    屋内,江知微站在窗帘后面,看着两人开车离开,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和慕祈年正式说离婚,也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和她预料中的差不多,这个凤凰男心里很清楚,离了她,他什么也不是,肯定会不遗余力地挽留。


    不过最让江知微担心的,是慕祈年会狗急跳墙,用了其他极端的方式。


    回想当年她出车祸的经过,处处都透着蹊跷。


    以前她是恋爱脑,慕祈年说什么,她都会无条件信任。


    而且那时候,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她复明了,有些事也应该着手开始调查了。


    江知微拨通私家侦探的电话,声音低沉地说道:“我需要你帮我调查五年前的车祸。”


    “嗯,叶可一和慕祈年那边掀不起太大的风浪,派个人跟着,监视他们每天和什么人碰面就行。”


    ......


    自从江知微和慕祈年正式说起离婚的事后,两人在公司碰面,气氛都会变得异常压抑,引得公司无数人的猜想。


    尤其是那些走在吃瓜第一线的高层,每天都在各种小心翼翼地观察,暗中计算着 要如何站队。


    这天,董事会没有预兆地,突然召开会议,只有公司的核心管理层才可以参加。


    江知微与付明军一起进入会议室,她继续装作看不见的样子,眼眸低垂,沉默不语,坐在那里自成一片天地。


    “今天,董事会那几位肯定不会给慕祈年好果子吃。”付明军侧头,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和她交谈。


    “新野公司已经开始裁员减少开支了,那个蠢货竟然还想去说服新野公司继续投资,他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离弹劾不久了。”


    “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我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动手。”


    “再等等,我要让他自己把侵吞的钱,自己吐出来。”


    “需要我帮忙吗?”


    大家都在两三人一组地窃窃私语,当慕祈年走进会议室的瞬间,所有人都闭上了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注视着他。


    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慕祈年心下“咯噔”一下,顿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尴尬地扯动嘴角,下意识寻找江知微的身影。


    看着一屋子熟悉的面孔,却只有江知微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这一幕,就和几年前他第一次进入江氏集团,几乎一模一样。


    面对一个个质疑审视的目光,他害怕胆怯,当江知微的手轻拍他肩头,在前面带路,才让他紧张的情绪得以疏解。


    那时候,江知微对股东们宣布要由他担任公司的代理人时,全场皆是反对声,却在女人凌厉的气场下,最后只能点头同意。


    可今天,曾经带他进入公司的女人,似乎已经不再站在他这边了。


    慕祈年站在门口,孤立无援。


    江知微身边没有他的位置,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会议桌的前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