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京城的天,说变就变了

作品:《王爷新婚前,逼我做通房

    沈烟吓得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她扑过去想抱住萧启之的腿,却被侍卫拦住。


    “启之哥哥,我求求你,你别这样!”


    “你饶了我吧!”


    萧启之对她凄厉的哭喊充耳不闻。


    他只是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疲惫地瘫坐在那张冰冷的椅子上。


    眼角,一滴滚烫的泪不受控制地滑落,迅速隐没在衣襟里。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嘲讽地说道。


    “姜昭宁。”


    “别以为死了,便能摆脱本王。”


    “等那些人付出该有的代价,本王就会来陪你……共渡黄泉。”


    几日后,王府书房。


    陌书端着一碗温热的贝勒参汤,看着自家王爷憔悴的侧脸,心里一阵发紧。


    王爷已经好几日不吃不喝了。


    “王爷。”


    “您这样下去,身体可受不住,喝点参汤吧。”


    “还有……姜姑娘的灵堂已经设好了,王爷什么时候过去看一看?”


    萧启之闻言,终于有了动作。


    他接过那碗参汤,仰头一饮而尽。


    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痛的暖意。


    在还没有为她报仇之前,他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萧启之将空碗放在桌上,视线重新落回手中的卷宗。


    “本王不过去了。”


    “她不会想见到本王,何况,我们很快就会相见。”


    陌书听到这话,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总觉得王爷好像在谋划着什么,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藏着毁灭一切的疯狂。


    可他只是一个下人,根本猜不透主子的心思。


    他只好躬身说道。


    “王爷,节哀顺变。”


    萧启之连头都没有抬,手指摩挲着卷宗的边缘,仔细问道。


    “陌书,寒二那边……证据弄得怎么样了?”


    陌书心头一跳,立刻点头。


    “回王爷,已经全部备妥,只等王爷一声令下。”


    他说完,心里愈发发慌。


    镇北侯……那可是王爷昔日的救命恩人。


    可现在,王爷眼中没有半分犹豫,显然已经下定决心,要跟镇北侯府鱼死网破。


    京城的天,说变就变了。


    煊赫一时的镇北侯府,短短数日,高楼倾塌。


    朱漆大门上贴了封条,往日车水马龙的府前,只剩下秋风卷着落叶。


    镇北侯被判了流刑。


    就在通往苦寒之地的流放路上,萧启之拦住了囚车。


    他一袭玄色锦衣,立在枯黄的草芥之间,身形挺拔,面容冷峻。


    囚车里的镇北侯,枷锁满身,昔日的威严被一身囚服与满面污秽取代。


    他透过木栅的缝隙,死死盯住了那个身影。


    一瞬间,镇北侯浑浊的眼球里布满了血丝。


    他猛地扑向囚车的栏杆,枯瘦的手指死死抠住木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惨白。


    “萧启之!”


    他的声音嘶哑,如同破锣。


    “你这个杂碎!”


    他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挫骨扬灰。


    “老夫竟然栽在了你的手里!”


    萧启之的眼底,并无半分复仇的狂喜。


    那双深邃的眸子,只是映着灰败的天空,情绪翻涌,却又被死死压住。


    他看着远方绵延不绝的土路,声音很淡。


    “侯爷,北境苦寒。”


    “望侯爷好自珍重。”


    镇北侯自从那次书房一别,便预感到萧启之会对付他。


    可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他曾不屑一顾的前朝余孽,势力竟已渗透到如此地步。


    连他最信任的心腹,都成了萧启之的刀。


    这一跤,栽得他粉身碎骨。


    镇北侯的牙根都快要咬碎了。


    “早知你如此忘恩负义,当初就该让你死在战场上!”


    萧启之的视线依旧落在远方,仿佛眼前人的咒骂不过是风过耳。


    “善恶到头终有报。”


    镇北侯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忽然冷笑一声。


    “王爷日理万机,莫非只是为了来送老夫一程?”


    “说吧,你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萧启之终于收回了目光,看向囚笼中的那张脸。


    他眼底的情绪愈发复杂,有痛,有恨,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迷茫。


    “本王查到,姜府的败落,与丞相有关。”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千钧。


    “本王想问,当年为何要对姜家动手?”


    镇北侯听到“姜府”二字,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恶毒。


    他笑了,笑声凄厉。


    “自然是因为你。”


    “姜博文那个老东西,明知你是前朝皇子,竟敢将你收留在府中。”


    “难道他不该死吗?”


    镇北侯的笑意更浓,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


    “最可笑的是,他收留了你,心却向着当今天子。”


    “如此首鼠两端之人,留着何用?”


    每一个字,都像一柄烧红的铁锥,狠狠扎进萧启之的心口。


    他的身形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


    喉头滚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才是那个欠姜府最多的人。


    他想起自己对姜昭宁的冷漠与利用,想起她最后的绝望。


    一股尖锐的痛楚从胸口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萧启之猛地抬起头,望向铅灰色的天空。


    风吹动他的发丝,眼角有晶莹的东西一闪而逝。


    他嘴角牵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昭昭,别怕。”


    “本王很快,就来陪你。”


    镇北侯看着他这副模样,眼中的疯狂褪去,转为一种极致的困惑。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权谋,只有利益,只有成王败寇。


    他从未见过萧启之这样的人。


    赢了天下,却流露出比输了的人还要深的痛苦。


    “你倒是个怪物。”


    镇北侯淡淡地评价道。


    萧启之没有再看他一眼。


    他转过身,玄色的衣摆在风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


    押送的队伍再次缓缓开动。


    囚车碾过尘土,发出沉闷的声响。


    镇北侯的身影,在那条通往绝望的路上,越拉越长,越变越小。


    最终,化作天际边一个微不足道的黑点。


    另一边。


    客栈的厢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姜昭宁躺在床上,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骨头断了好几根。


    从悬崖摔落,每一次撞击都让她的身体濒临破碎。


    姜挺怕她挺不过去,这才决定在客栈休整,不敢再有丝毫颠簸。


    两人对外化名夫妻,以此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