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自由
作品:《强娶九次,暴君他跪了》 芳如再次睁眼,璇玑宴喧嚣的声浪与府尹府门前熟悉的景致瞬间涌入感官。
她又回来了,如同被无形丝线拉扯的回旋镖,一次次徒劳地重归原点。
指尖微微蜷缩,心底却不再如最初几世那般惊慌或充满孤注一掷的救意。
上一世,顾舟在马车旁那惊恐退缩、只顾自保的眼神,如同冰锥,刺穿了她曾经毫无保留的信任与热忱。
救,自然还是要救的,那几乎是成了她轮回中无法摆脱的执念,但那份不顾一切、甘愿牺牲所有的急切,却已悄然冷却。
而比顾舟的懦弱更让她心寒齿冷的,是周凌!
那个高高在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帝王!
她已看得分明,顾舟的冤屈、那场几乎将她炸得粉身碎骨的爆炸,追根溯源,全是源于他的算计与构陷!
芳如心中那因未能救出顾舟而产生的挫败与失望,尚未完全散去,便被另一股更为凛冽、更为尖锐的情绪所取代,那是对周凌彻骨的愤怒与恨意,如同冬日寒潮,迅速浸透了她的心扉,将她先前所有的软弱与犹疑都冻结了起来。
这一世,她不仅要救出顾舟,更要教训那个狗皇帝!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目光扫过眼前觥筹交错的虚假繁华,唇角牵起一丝极淡、却冷冽的弧度。
她仪态万方地踏入宴会,环佩轻响,衣袂生香。眸光流转间,已将场中情势尽收眼底。
眼见赵明德端着那盏“恰到好处”的酒迤逦而来,她心底不由冷笑,这这么多世了,岂容你再故技重施?
就在对方即将“失手”的刹那,芳如纤足微错,裙裾如蝶翼轻旋,手中玉盏已抢先一步脱手。
琼浆玉液泼洒而出,精准地浸透了赵明德精心挑选的罗裙。
“哎呀!”芳如轻掩朱唇,“赵小姐恕罪。只是瞧您执杯时手抖得厉害,莫不是得了什么隐疾?这般年纪就如此,可真要好好诊治才是。”
看着对方青白交加的脸色,芳如心中升起一股快意。
重生数世,她早已将这些人可笑的手段看得分明。既然她们非要自取其辱,那便休怪她不留情面。
未待这边风波平息,林月瑶果然又摆着那副虚伪姿态近前,言语间尽是挑衅:“芳如妹妹今日倒是好兴致?也是,顾公子如今身陷囹圄,妹妹心中苦闷,出来散心也是应当。说来可惜,他当初对我可是百般殷勤,怕是求之不得,这才……”
若是往昔,这话定能刺痛她的心。
但此刻,沈芳如只觉可笑。
她忽的眸光一黯,竟瞬间泫然欲泣,一把攥住林月瑶的手腕:
“林姐姐……莫非你也梦见他了?”她声音轻颤,带着说不出的诡谲,“他昨夜入我梦来,浑身湿透,瑟瑟发抖,一直说地下好冷……问我为何不去陪他……还、还不住地唤着姐姐的闺名……”
林月瑶被这突如其来的阴森话语骇得花容失色,猛地抽回手,脸色霎时惨白如纸,尖声道:“胡言乱语!”说罢竟顾不得仪态,踉跄着转身疾走。
眼见林月瑶吓得花容失色,仓皇逃离,沈芳如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真是可笑。
第一世的她竟会被这等肤浅之人所伤。
更让她心惊的是,自己竟能如此面不改色地以顾舟的“身后事”作筏,心中却无半分波澜。那个曾让她甘愿轮回百世相救的人,不知从何时起,竟已激不起她心中半点涟漪。
这份冷静到近乎无情的转变,连她自己都暗自心惊。
但转念一想,历经数世磨难,若还如当初那般天真,才是真正的可笑。
沈芳如眸光轻转,越过喧嚣人群,落在不远处静立一旁的苏婉卿身上。
这一世,她不再带着最初的试探与权衡,而是以一种历经轮回后的通透与平和,坦然迎上对方那双总是含着善意与灵动的眼眸,报以真诚而温柔的微笑,微微颔首致意。
苏婉卿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便回以同样友善的笑容,步履轻盈地走近。
芳如看着苏婉卿,心里不禁想起第二世的情景。
那时她帮苏婉卿夺下了斗舞冠军,虽然赢得了风光,却也给苏婉卿惹来了不少麻烦,其他贵女的嫉妒、背后的闲言碎语,还有那些数不清的刁难。
想到这些,芳如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那份冠军的荣耀,反而成了苏婉卿的负担。
待苏婉卿走近,芳如并未过多寒暄,目光柔和地落在她脸上,声音温润地开口:“苏姑娘,今日这璇玑宴群芳竞艳,不知姑娘可曾想过,也去争一争那斗舞的魁首?”
她语气恳切,不带丝毫施舍或怜悯,唯有纯粹的尊重与支持,“若姑娘有此心意,我必倾力相助,愿为你锦上添花。”
言罢,她心中那份前世带来的歉疚感似乎稍稍减轻,这一世,她将选择的权利真正交给了对方。
苏婉卿闻言,明澈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随即化为浅浅的感动。
她能感受到沈芳如话语中的真诚与体贴,并非客套或算计。
她嫣然一笑,那笑容如同清泉流淌,带着自知与淡泊:“婉卿多谢沈小姐厚爱。”她声音轻柔却坚定,“只是这魁首虚名,于我而言,远不及静观京华盛景、领略大家风采来得自在快活。今日能来此赴宴,已是幸事,不敢再贪求其他。”
芳如听得此言,心中那一点担忧彻底放下,转而涌起一股欣慰之情。
她欣赏苏婉卿这份通透与豁达,自己重生数世方才悟得的道理,对方却早已了然于心。
如此甚好,她既成全了苏婉卿向往清净的本心,也避免了可能再次因荣耀而带来的烦扰。
“苏姑娘心境豁达,芳如佩服。”沈芳如的笑意从唇角蔓延至眼底,带着由衷的赞赏,“既如此,”她语气轻快了几分,眼中同时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光芒,“那我便不再谦让了。”
沈芳如心下清明如镜,这一世的斗舞魁首,她势在必得。
这不仅是为了复刻第一世的轨迹,得以被宣至琉璃厅面圣,更是为了实施那将周凌引往醉仙楼的计划。
而这一次,她前行的心境已截然不同,其中亦包含了对友人意愿的尊重与成全。
宴会间隙,她的目光掠过人群,瞥见郑禹正与同僚交谈。
趁无人留意,她悄然行至僻静处,自袖中取出一张早已备好的纸条,其上字迹,是她耗费数世功夫模仿得惟妙惟肖的“御笔”。
她指尖微动,悄无声息地将纸条塞入郑禹腰带的褶皱之中,确保其必在宴散整理衣冠时才被发现。
……
舞毕,芳如果然再度夺魁。
一如第一世,内侍传旨,宣她至琉璃花厅觐见。
就在周凌欲开口之际,园中骤然响起惊呼,杜衡与程锦瑟竟双双落水,场面一时混乱。
芳如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时机,上前一步,对周凌轻声道:“此处喧扰,陛下若欲品评臣女舞艺,不如移步醉仙楼?彼处有新到的佳酿,正可助兴。”
周凌目光在她面上停留片刻,颔首应允。
醉仙楼二楼雅间,清幽僻静,唯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市井声隐约可闻。
芳如假意斟酌着酒水,心思却早已飞转。
借着上一世在御书房偷看案卷得知的机密,她清晰地记得,璇玑宴当日,白阳会的细作一旦窥见周凌与她离宫,便悄然埋伏于此巷,伺机行刺。
而第一世中,那个无辜丧命的绸缎商之女,根本并非死于什么赌徒表弟之手,不过是恰好撞破了这场埋伏,才被白阳会灭口,并精心伪装成一场谋杀。
此前三世,她皆有心救下这名女子,却苦于种种缘由,未能推进至这一步。
而这一世,一切截然不同,她不仅要借白阳会之手教训周凌,更要趁机扭转那名女子的命运。
心念既定,她寻了个斟酌酒水的由头暂退。
她并未真正远离,而是悄然绕至临巷的窗边,刻意提高声量,确保话语能清晰地落入幽深的巷弄之中:
“陛下在此歇息,尔等务必仔细护卫,勿让闲杂人等靠近!”
话音甫落,巷中阴影里似有不易察觉的动静,那埋伏已然就位。
她迅速整理神色返回雅间,却见周凌已面露明显的不耐,修长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朕的耐心有限。”他抬眸,目光沉静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沈小姐若再无诚意,今日便到此为止。”
说罢,他拂袖起身,意欲离去。
芳如心中冷笑,面上却适时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急切,上前柔声阻拦:“陛下恕罪!实是臣女特为您寻的‘雪腴’酒温煮火候将至,此酒第一盏需在楼下通风处趁热品饮,方能尽得其冰雪之韵。酒保已在楼下候着了,恳请陛下移步片刻,一试便知。”
她语速微急,眸中带着刻意营造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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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讨好。
周凌闻言,目光倏然锐利,如鹰隼般审视着她,仿佛要穿透她精心维持的表象。
雅间内空气凝滞片刻,窗外似有极轻微的叩响掠过,那是暗卫高玄传来的警示。
周凌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了然与冰冷的玩味。
他忽然唇角微勾,那笑意未达眼底,反透出几分危险的意味。
他拂袖起身,一步步逼近沈芳如,直至两人衣袂几乎相触,才停下脚步。
“雪腴?还需对风而饮?”他低声重复,嗓音慵懒却带着磨蚀人心的压迫感,目光如实质般掠过她的唇瓣,最终锁住她的眼眸,“沈芳如,你今日费尽心思布的局,倒是比你在台上那支舞……更让朕有兴致。”
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廓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便依你。朕倒要亲自尝尝,你这杯精心淬炼的‘毒酒’,究竟是何等滋味。”
这番话,连同他此刻过于接近的姿态和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黑眸,让芳如心脏骤缩,几乎确信他已看穿所有谋划。
她强压下喉间的干涩与翻涌的疑虑,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行至楼梯转角,临巷支窗微敞。
就在周凌目光看似被楼下景致吸引的刹那,数道黑影自巷中暴起发难!
利器破空之声骤响!
周凌似早有预料,唇边甚至噙着一丝冰冷的兴味,仿佛眼前这场刺杀不过是一场早已看透的戏码。
他身形如鬼魅般疾退半步,那支直袭后心的冷箭堪堪擦过他的衣角,带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他反手精准擒住一名扑近刺客的手腕,力道狠戾一折,骨骼碎裂的清脆声响在巷战中格外刺耳,随即将其如同废弃玩偶般狠狠掼倒在地,声音冰寒刺骨:“高玄!”
暗卫首领应声自阴影中暴掠而出,剑光如匹练泻地,瞬间与多名埋伏者缠斗在一处,剑锋所织成的寒网死死护住陛下周身方寸之地,水泼不进。
周凌即便身处刀光剑影的核心,依旧从容得如同闲庭信步,只是那目光却如淬了毒的寒刃,倏地扫向巷子深处。
芳如正隐在一处堆叠的木箱之后,只露出一双冷静观察的眼睛。
她将自己藏得极好,确保绝不会被混战波及。
周凌的眼神复杂至极,穿透纷扰的战局,精准地锁住她,混合着一种近乎灼人的失望、了然的讥讽,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被所有物背叛后燃起的阴鸷怒意,几乎要将她吞噬。
然而白阳会此番布置极为周密狠辣。
更有数人自屋顶跃下,扬手撒出漫天辛辣迷粉!
高玄虽剑舞如屏风奋力格挡,仍被几名悍不畏死的死士拼死缠住。
周凌屏息疾退,宽大袖袍挥散迷雾,却仍不可避免地吸入少许,那挺拔的身形微微一滞,动作出现了电光火石间的迟涩!
就在这稍纵即逝的破绽,一张特制的玄色韧网如同蛰伏的毒蛇般当头罩下!
另几名高手迅速欺身而上,指风如电,精准狠辣地制住他周身几处大穴。
被彻底制住的瞬间,周凌并未挣扎。
他甚至低低地笑了一声,胸腔震动,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磁性。
他随即抬起眼,目光再次穿透距离,最后深深望了藏身暗处的芳如一眼。
那眼神中已无波澜,只剩下帝王冰冷的死寂,与一种近乎怜悯的嘲讽,仿佛在无声诘问,你费尽心机,所求便是如此?
白阳会众人得手后毫不恋战,迅速携周凌后撤入巷深之处。
高玄怒喝一声,挥剑斩翻两人,急追而去,同时一枚响箭尖啸着射入夜空求援。
芳如这才从木箱后缓缓走出,独自站在空旷了些的巷中。
周凌最后那一眼中的冰冷死寂与近乎怜悯的嘲讽,非但没有让她恐慌,反而让她唇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一种混合着危险诱惑和极致快意的战栗窜过脊椎。
成功了!
她真的做到了!那个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害她轮回受苦的帝王,此刻终于被她亲手推入了陷阱。
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感冲刷着她的四肢百骸,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看着他被带走的方向,芳如眼中没有丝毫不安,只有明亮得惊人的光彩。
她聪明地置身事外,毫发无伤地达成了目标。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似乎都充满了自由与胜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