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 59 章

作品:《公主拯救计划

    这边静安派人去通知萧云从,另一边沈珏带人去客房休息。


    静安独自在院里坐着,园中的花已落了大半,只剩下满天的柳絮,一圈又一圈地绕着,好似池中流水,让人忍不住回忆起年华流逝的声音。


    “在想什么?”


    唐觉平不知何时来了院中,四目相对间,静安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石墩。


    唐觉平一屁股踹到墩子上,目光朝静安的视线转移过去,发现她在盯着花园的残花发呆。


    “你找到自己想要什么了吗?”


    面对突然的询问,静安偏头看过去:“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唐觉平没有看静安,平静地表述:“你当时在宫中,太平淡了,像死水,我猜你可能是,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便先离开了。”


    “但其实,就算是前世,我亦从未看清过你,你到底想要什么,准确来说,你是被战争,被唐景瀚,被我们推着走。那么……”唐觉平扭头,看向静安,“你现在找到了吗?”


    静安没有正面回答问题:“郡主殿下,不惜一切代价,回到现在,冒着被冤枉成妖孽的风险为大顺军铺路,是想要什么呢?”


    “本姑娘从来不屑当什么郡主,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前世我加入起义军时,战事已白热化,我只能看着失败。”


    说罢,唐觉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要成功,我要做推翻旧朝,建立新政的那个人。”


    “可是郡主殿下自小衣食无忧,深得太后宠爱,与那些贫困农户不同,郡主殿下又如何引领起义军呢?”


    此话一出,两人之间的空气瞬间变得凝重,静安很清楚,这种直白的话语,已经越界了。


    “有些东西,表面看起来美丽光滑,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悬崖下的崎岖与险恶。”


    “慈爱的太后?仁义的君王?天知道父母去世后的每个日夜,我是如何活下来的。”


    “孤独,恐惧蔓延在身边的每一处,入口的每样东西,下面都可能藏着致命的毒药。”


    “父亲留下的军队早已分毫不剩,但唐景瀚仍旧日日敲打,甚至将我当作一个玩意送给别人。”


    “我不是长平郡主,只是一个他唐景翰体恤将士的摆设罢了。”


    “每时每刻,我都想把王座上的人扯下来,撕碎他。”


    “凭什么他高高在上,只留我痛苦,什么忠君,什么圣上,他是什么狗屁的天命之子。”


    静安惊讶于唐觉平的直白与果敢,这是她一直不讨厌对方的原因。


    但没想到,她对待自己那些隐秘的情感,竟能如此透彻。


    “唐静安,我从不觉得你想要这天下。”


    唐觉平笃定般开口:“前世今生,你有无数方法登上皇位,有无数选择远离政变,可你每一次都深陷其中。”


    “但每一次,我都不知道你为何出发。”


    静安努努嘴,一本正经开口纠正:“不明显吗?我不想姓唐了,你看,已经改姓母亲了。”


    “这是何意?你在深宫之中,过得很痛苦吗?”


    静安摇摇头,她深知唐觉平口中的痛苦,与自己是不同的,仇人面前的伏低做小与忍气吞声,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而亲生父亲的虐待与折磨,利用与背叛,就像溺水的窒息,越想挣扎,只会陷得越深。


    “琅月轩的每一块地砖,我都跪过。紫禁城的第一束晨光,我都见过。”


    静安以一种平静的,直白的方式,第一次向人袒露起过去十几年的人生。


    “母亲被打死的那晚,我被人按在水罐中,等清醒过来,眼前只剩下母亲血肉模糊的尸体。”


    静安抬起手腕,似乎在回忆什么:“你知道吗?即使人已经死透了,还是会往外流出温热的血液。”


    唐觉平坐在一旁,震惊地听着静安讲述这一切。


    “母亲死的那晚,我本来也是要死的。唐景翰发了疯,他六亲不认,挥刀乱砍,鲜血和肉末模糊了他的视线,就连龙袍都变得黏腻。”


    “你见过唐景翰发疯吗?”


    静安突然转头问道,唐觉平愣在原地,记忆中的唐景翰虽然阴险毒辣,但总是笑眯眯的。


    发疯?是什么意思?


    静安没想从唐觉平身上知道答案,她自顾自继续说道:“后来梅妃娘娘来了,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唐景翰一下就平静下来了。”


    思及此,静安轻快地笑了一下:“真神奇,他眼中的暴力与忍耐一扫而光,又变回那个光风霁月的圣上了。”


    “我躺在母亲的尸体边,一边躺一边想,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遭受如此折磨呢”


    “我躺了一夜,直到母亲的尸体变凉,变硬,直到内务府来收尸,直到唐景翰再次问我,知不知道母亲一直隐瞒的秘密。”


    “他断定母亲和我是为了报复他,所以故意不说,为了这个秘密,他打死了母亲,为了这个秘密,他将我送往梅妃那里,每日接受梅妃的教导。”


    “我一直很想,很想求梅妃给我一个痛快。可每当想起母亲死去的脸庞,我就告诉自己,不能,至少不可以向仇人求饶。”


    “我不知挨了多少饿,受了多少打,最终唐景翰放弃了我,将我像死狗一样拖了回去。”


    “留下这一身伤病和不解。”


    唐觉平看着静安,眼中除了对于皇室秘辛的惊愕,还有对静安的震惊与同情:“什么秘密?值得他?他?”


    静安摇摇头,露出一副不解的神情:“不知道啊,甚至母亲也不知道。”


    唐觉平觉得讽刺至极,唐景翰是疯子吗?


    “我以为,只要逃离他,就能自己找到自己的人生,找到自己的家。”


    “但现实是,即使我到了辽国,他还是缠着我,他前半生的某一个决定,影响了我后半生的日日夜夜。”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以为只要我离开那里,一切都会解决。”


    “但等我离开后才发现,过去的阴霾从来不会消失,我会害怕,无论身处何地,总是觉得下一秒他便会抬腿向我踢来。”


    “我知道这种想法很幼稚,甚至这些比起穷苦百姓的困境,我已是幸福。”


    “可觉平你知道吗?当你发现这天下的苦难都与这个人息息相关,你能忍住吗?”


    “不想亲手斩断吗?流金丸是个理由,很正当的理由,一个为了黎民百姓而拯救自己的完美借口,心动吗?”


    静安突然凑上前来,距离猛地拉近,唐觉平下意识地往后退,可对上静安笑眯眯的眼睛,她又停住了。


    “骗子。”说完唐觉平拍拍屁股准备从石墩上起来,“真拧巴,做好事和拯救自己,两者有什么冲突吗?”


    静安沉浸在刚刚的情绪中,表情还有些空白。


    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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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平拍了拍她的肩膀:“做事哪需要什么理由,想到就去做了。”


    说完她准备离开,突然又停下脚步:“他娘的,打到京城,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问问他,那个傻逼秘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随即又思索道:“你身子不好,我替你拿刀。”


    说罢,唐觉平掏着自己口袋,希望能掏出些什么送给静安,但左右掏不出来什么好东西,最终只能干巴巴地说了句:“受苦了。”


    静安还想说些什么,侍女突然来通传,说萧云从到了。


    静安攒了局,双方还没谈,静安便收到了萧云锦的信。


    “姐姐托付与你的。”


    信中内容很简单,无非是问何时能谈,看萧云锦的语气,她似乎已经准备充足了。


    “萧小姐的意思是,她已经找到足够的人了吗?”


    萧云锦的信中很克制,但静安还是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对,萧家着急,怕是军队已经凑得差不多,再不想办法转移,就要被辽王看出端倪。


    “姐姐只是信任文姑娘,毕竟答应合作这么久,北珍商行给这边做了多少账,文姑娘清楚。但我们要的东西,却迟迟没有回应,”


    静安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放心,我与萧家本就是远亲,自己人的事情,定然放心上。”


    “萧公子去和大顺军好好谈,在下一定会尽我所能,为萧家争取到更多。”


    萧云从算是看出了静安的算盘,她这个中间商想空手套白狼,甚至片叶不沾身。


    双方的谈判一开始并不顺利,静安的本意是明日再说。


    今日她被苏夫人折磨,又回来和时锦拌嘴,最后还要跟唐觉平掏心窝子,她真的需要休息。


    但奈何大顺军和萧家都一脸火急火燎的样子,静安作为中间人只能陪着,看着时锦给萧云从据理力争,静安两个眼皮子都在打架。


    沈珏在一旁给静安上茶,顺便偷偷塞给她一些果馅饼。


    用晚膳时静安在花园和唐觉平聊天,饭菜一口没动,沈珏猜测可能是饿了。


    静安偷偷在一旁嚼嚼嚼,这边在争论每年送来的马匹数量;


    静安吃光一盘沈珏递了杯茶过去,时锦还在嘲笑萧家不自量力,威胁说不给地;


    静安已经吃饱了擦嘴,萧云从拿出火药做诱因,表示起义军有很多,他们不差大顺这一个。


    最终在双方唇枪舌剑之下,终于在天黑之时,达成了诡异的平衡。


    静安见两人聊得差不多,刚想问问唐觉平有什么想法,发现她也在一旁悄悄偷吃,没办法,只能亲自来了。


    “既然两位对于场地和物资没什么异议,那我来说两句,首先是大顺军对于萧家军队的保证,帮忙练兵,审阅等等,萧家可能不需要,但大顺军要做到。”


    “其次是这块地与辽国接壤,我奉劝大顺不要打什么主意,不然两败俱伤,谁面上都不好看。”


    “还有,我希望萧家明白,你们的敌人是谁。辽国现在和大燕联盟,如果可以做到调虎离山两面夹击,大家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合作就是共赢,你们背地叫我奸商也好,坏人也罢,沈家能做的,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的多。”


    “调停维系,坐镇后方,稳住江南,甚至是失败时给两位兜底,所以,沈家这块肉,你们谁都啃不下。”


    静安放下茶杯:“诸位能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