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骆宾王咏大鹅

作品:《二凤养了只祖龙崽?

    嬴小政被自家大鹅弄得很是无语,道:


    “我看是你想让别人称颂赞美你吧?”


    别人家的鹅都是姿态优雅,看着就赏心悦目,然而他家的鹅又大又圆,胖胖的一大只,除了白之外,和诗里的鹅一点都不沾边。


    要想让别人称颂作诗,还是少吃点再说吧,省得哪天真被人当做肉鹅给抓去炖了。


    大白鹅听完很是不满,扑扇着翅膀溅了嬴小政一脸水花,嘎嘎反驳:


    【你管你管,鹅吃你家大米了?你就说这是不是个好办法吧嘎?


    能把我鹅写得活灵活现,这不说明那人文采很好,这就叫用鹅钓人!】


    虽然大白鹅是在强词夺理,但嬴小政竟觉得有几分道理。


    于是,他就拿出了一千钱,让侍卫替他传话,说他要重金买诗,请人给这只鹅写诗,但要求要十岁以下的孩童才行。


    这地方正好在长安城东市的酒楼前面,酒楼进出人来人往,客人很多,而且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一听有人千钱买诗,酒楼里的食客,还有外面路过的吃瓜者们,都纷纷探个头、伸个耳朵过来。


    有人一听是十岁以下作诗,立刻就摇摇头,有些可惜地走了。


    而小孩子听说能作首诗就能赚一千文,立马就都上前自告奋勇。


    有的诗还勉强能合上音律,而有的根本就是胡乱瞎编,连每行诗的字数都不一致。问就是他说是诗就是诗,不接受反驳。


    嬴小政听了好一阵乱七八糟的诗句,偶尔会听到一两首合格的,但也就平平无奇,和书里读过的那些诗赋差远了。


    让这些人给他做学伴,他又有些看不太上。


    这时候,有个小孩子操着一口南方口音问这里在干嘛,随后他低头想了一阵,就站出来。


    他背着手、一副小大人样子,摇头晃脑地道: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注)


    这诗一出,全场都寂静了片刻,随后立马就有人带头鼓掌。


    “好诗!好诗啊!”


    “朗朗上口、简洁易懂,还很押韵呢!”


    这短短一首诗,竟然有声音有画面,而且充满了童趣。就算是很多日日写诗作赋的人,怕是也做不出这种绝句来。


    甚至还有人怀疑这首诗不是这个孩童做的,因此问是否是他家人、父亲长辈等人所做。


    那说着南方口音的小孩子就急了,涨红了脸反驳,说就是他刚刚看到大鹅浮水,忽然灵光一现做出来的。


    大鹅听到这里,立刻骄傲地伸长脖子嘎嘎叫,而嬴小政也是眼前一亮,忍不住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同龄人。


    “那个,这位郎君,你说作诗做得好就有一千钱,现在这钱是不是我的了?”


    骆宾王有些腼腆,但想到一千文,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嬴小政点了点头,让侍从把钱给了骆宾王,随后又拉住他,说是不着急,不如一起去用午饭。


    正好大鹅也饿了,于是两个小萝卜头就带着一只鹅大摇大摆进了酒楼。


    很快,骆宾王有些惊奇地看着这鹅跳上桌子,嘎嘎大口吃着鸡肉,目瞪口呆:


    “这鹅好大的胃口,怪不得这么胖!”


    京城就是不一样啊,连鹅都是这么不一般,他还真成了乡下人见识少了!


    嬴小政:……


    嬴小政把话题从鹅身上拉回来,很快就问出了骆宾王的家世背景。


    原来骆宾王今年也是虚六岁,他的父亲现在在江南义乌当一介县令,也算是诗书之家。


    最近由于长安城的雕版印刷术,让长安城内的书籍极为低廉,且种类十分丰富,因此他父亲就让他的叔父带着他上京来求学。


    山东骆氏早在隋朝之前就已经落魄了,不过嬴小政并不拘泥于这些门阀之别。因为这首诗,他很是欣赏骆宾王的才学,便极力相邀,说想让骆宾王做他的学伴。


    得知这位居然是秦王的长子,骆宾王也很是震惊。


    随后他又得知教他们的也是当时有名的文豪名师,也很是意动。


    这样的机会对于他这种小官之家的孩子来说,可谓是十分难得。骆宾王自然想一口答应,但他还是犹豫了下说道:


    “我年纪还小,这种事还得先回家问过长辈才行。”


    于是这顿饭后,骆宾王就急匆匆回家请示长辈去了。


    骆宾王走后,刚干完一顿饭的大鹅便乐得嘎嘎直叫:


    【快快快,把刚才写的诗裱出来,给大鹅贴到鹅的墙头上去!】


    因为这首夸鹅的《咏鹅》,大鹅高兴得差点飞起来了。


    嬴小政瞥了它一眼,本来没想理这只鹅,但这鹅十分倔强,而且力气比牛还大,一路用嘴推着他的背,要他赶紧回去写出来裱上。


    最终嬴小政无奈,也只得按鹅的要求去做了。


    话说,鹅究竟是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啊?


    明明看着也不像猫狗那样有尖牙有爪子,可是战斗力却莫名很强,他赤手空拳都未必打得过。


    而且这一个月里,小和尚辩机挑战这只大鹅,已经被揍哭三回了……


    又不能炖了,还能怎么办?


    嬴小政心累地叹口气,觉得自己又养鹅又要照顾阿耶的情绪,他可真不容易啊。


    第二日,骆宾王果然准时到了秦王府同他一起上学。


    而与此同时,李世民也给嬴小政带来了两个差不多同龄的学伴。


    一个是七岁的房遗直,是房玄龄家的长子,一个是五岁的杜荷,杜如晦家的小儿子。


    三人一鹅很快就在院子里见了面,就连大鹅都嘎嘎两声表示礼貌招呼。


    房遗直和杜荷之前听父亲讲过嬴小政和他家大鹅的事,因此得知这只大鹅要同他们一起上课,也不太过惊奇,反而还觉得有趣。


    房遗直还有些好笑地摸了摸鹅脑袋说:


    “有这大鹅作陪,想来上学也多了几分乐趣呢。”


    杜荷则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很快就不满地看向骆宾王,叉着腰质问道:


    “骆宾王,我怎么没听过京城还有个骆家?


    喂,你爹是谁呀?家里是做什么的?”


    猝不及防被问到家世,骆宾王有些脸红,但很快还是端正地将自己的来历说了。


    房遗直没什么表示,但杜荷却很是不悦,直接说道:


    “什么?你一个区区地方县令之子,凭什么要和我们还有小郎君一起读书?”


    杜家、房家虽比不上五姓七望的顶级世家,但也是有名的姓氏,这山东骆氏又算个什么?


    只这一个不屑的眼神,就已经将六岁的骆宾王钉在原地。他满脸涨红,心中憋着一股子闷气,几乎想直接转身就走。


    这些权贵之子瞧不上他,可又岂知以他的才学和傲气,还瞧不上这些资质平平却占了好前程的世家子弟!


    然而,就在他想要离开时,他又突然想到了叔父跟他说的话:


    “宾王啊,就算你才学再好、天赋再高,只凭科举和才华,怕是很难在朝堂上有所建树。


    因此无论是求学还是前途,这对你而言,都是绝无仅有的机会!”


    骆宾王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


    “我是家世不显,但若是家世显达,才学却还比不过我,岂不更令人发笑?”


    杜荷一听就要炸了,嬴小政这时就说道:


    “确实如此。读书求学应该以才华论高下才是。


    昨日我听到宾王的《咏鹅》,觉得他的才学连很多大人都不如,便是我将他拉来做我学伴的。”


    说着,嬴小政便将昨日的《咏鹅》诗背了一遍。


    而同时,李世民也正和房玄龄、杜如晦说完了话,三人与陆德明此时走进院中,便听到了这首诗,顿时都很是震惊,目光齐齐看向了骆宾王。


    六岁的孩童竟然能做出这样好的诗句来?!


    有这样的才学,未来定是栋梁之材啊!


    见到阿耶来了,嬴小政上前拉了拉阿耶的袖子,随后很是诚实地说道:


    “阿耶,你平日在宫宴上也会做些诗句,可是政儿却觉得你做了那么多诗,还不如人家六岁的骆宾王做的好呢。”


    【嘎嘎!就是就是!】


    大鹅因为这首《咏鹅》,也十分偏颇地点头赞同。


    李世民:………


    这小崽子,真是越来越会扎他的心了!


    房玄龄、杜如晦赶紧上前,说他们自己作诗怕也做不到这种水准,十分自愧不如。


    尤其是杜如晦,看看人家嬴小政与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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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宾王,再看看自家那十分单蠢的傻儿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昨天怎么跟他说的?耳提面命半天,今天一来就原形毕露了?


    这儿子简直没眼看!


    临上课时,杜如晦又瞪了杜荷一眼,意思是让他乖乖好好上课。


    然而杜荷却根本没看到,兀自在屋子里左摇右晃,完全坐不住,只把杜如晦气得胸口疼。


    今日上课不再是嬴小政一个人,便也很是热闹了。


    很快,嬴小政就发觉房遗直性格沉稳,也很是用功;而骆宾王则十分聪颖,时常会问一些他们都没想到的问题,也让他们跟着有所进益。


    对此,陆德明对这三个小萝卜头也很满意。唯独除了杜荷!


    在第三次用戒尺威胁杜荷无果后,陆德明就气到让他站着上课,而杜荷也是一副生无可恋的眼神,兀自仰头,看似在听先生讲课,实则魂却飘走好一阵了。


    叽里呱啦说什么呢?听也听不懂,又枯燥又无聊,怎么还不下课啊?


    为什么那三个都能听进去,居然还能认认真真坐这么久?难道不会觉得时间太长、很无聊吗?


    听不懂也不想听,杜荷直接放飞摆烂。


    等到先生一走,他便立刻积极起来,很是活泼地凑到嬴小政和房遗直面前,热情邀请他们明日翘课去看斗鸡。


    他知道西市有一处斗鸡的地方,明日会有两只特别厉害的斗鸡决胜负,人可多可热闹了!


    听到这里,都是小孩子的骆宾王、房遗直是有些感兴趣的,但让他们翘课,他们是绝对不敢的。


    而嬴小政听完,歪了歪脑袋,半点兴趣都没有:


    “为什么要看斗鸡?不过是两只公鸡打架,有什么好看的?


    太幼稚了,感觉像我那四弟李泰才会喜欢的东西。”


    【嘎嘎!就是就是!


    鸡哪里有鹅好看!】


    杜荷:...???


    杜荷挠头,他以前的朋友也都喜欢这些,怎么现在自己成了最特殊的那个?


    他百思不得其解,回家后就将今日发生的事跟父亲讲了,还瞪着一双天真纯质的眼睛问道:


    “阿耶,你说他们三个是不是什么怪胎啊?


    连斗鸡都不喜欢看,孤僻无趣,而且还不合群!我才是那个最正常的人对吧!”


    杜如晦:………


    接下来几天,杜荷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碍于家中的戒尺,也只能哭唧唧地努力跟着学点东西,不至于回家挨打。


    对此,嬴小政只能表示同情,然后给杜荷带了些治擦伤的跌打损伤药膏,还积极劝导他:


    “你看你在我们一群人里这么不合群,才会挨打嘛。


    所以不要老想着翘课,读书多有意思啊,多读点书,你阿耶就不会老打你了。”


    其他两人包括大鹅都点了点头,只把杜荷弄得越发怀疑人生起来。


    是这样吗?


    爱翘课、爱玩、爱看斗鸡、不读书的他,才是那个不合群的?


    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杜荷还在天天挨打中,而嬴小政则因这几天认识了新朋友,又朝着同龄人和先生努力卖萌,终于获得了不少积分,可以购买新的卡牌了。


    不过这次大鹅却给了他选择,说是这些积分足够他换一个不错的武器知识,或是查看与他亲近之人的天命。


    嬴小政没有过多犹豫,直接选择了后者。


    虽然前者对对大唐也很重要,但在他心里,他的阿耶、阿娘还有弟弟妹妹们才是最重要的。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在他以前模糊的意识里,他的幼年、他的一生,都过得很是寂寞。


    从来没有人像阿耶、阿娘这样疼爱他,事无巨细都为他好。


    很快,大鹅嘎嘎两声说好了。但嬴小政却不觉得自己这次多了什么知识,或是有什么变化。


    直到回到府里见到阿娘的时候,他才见到阿娘的头上有一个红色的数字,写着“十二”。


    【嘎嘎,这是剩余的天命哦。】


    嬴小政听完一惊,筷子都掉到了地上。


    他转头一看,又见自家三岁的妹妹丽质头上写着“十九”,而李泰这小胖子头上的数字长一些,但也没好到哪去,写着“二十八”。


    嬴小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