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那人语气十分阴阳怪气，手上不知道拎着什么，长款的风衣垂荡在他的腿边，耳钉亮得刺眼：“他整天除了放血还会干什么？”


    温灼瞪了一眼温照野，温照野避开目光，虽然说也不是没有其他方法，但这个确实是最优解。


    又听到温灼对着谢怀喊道：“医生，救救他吧，他什么都会给的。”


    温照野：“......”他不会。


    谢怀听完笑了，温灼还挺幽默。


    温照野立刻瞪了过去，笑什么笑，对谁笑呢？


    谢怀嘴角拉直：“......”


    真服了温照野这个人了，脑子有毛病是不是。


    温灼发现谢怀神情变化，转头看向温照野，温照野仍旧是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挨在她的身边皱着眉头。


    谢怀对他翻了个白眼，走近观察了一番温照野的状况，给他把了把脉。


    温灼疑惑，她虽然失忆了，但常识都没忘，她忍不住质疑道：“谢怀，你学中医的？？”


    这人一副社会混子大哥的样子怎么学得都是道士中医这类，也太不符合刻板印象了吧。


    谢怀神态轻松，随意拿开手，挑眉：“中医怎么了，道医不分家啊。”


    温灼还在担心温照野的状况，暂时没心情陪他插科打诨：“算了算了，不管这些了，他现在怎么样？”


    温照野插话：“我没事。”


    “是你说话的时候吗？”温照野又闭上嘴。


    谢怀扫了他一眼，总觉得他在被温灼管教的时候满意极了，语气中登时就有了不少恨铁不成钢，他眼不见为净道：“你少吃两顿，让他多吃两顿，好好休息几天。明天我让人把中药送来，你就给他灌。”


    他从一旁拿出自己在附近买的清单食物，放在温灼面前：“现在让他吃点就行了，一副绝症要死的样子，真受不了。”


    谢怀说完，看了一眼温照野，温照野不知何时已经睡到了温灼的大腿上，除了面色苍白外，反而分外惬意啊。


    温灼这又想起被温照野打断后没记起来的话题：“你这几天一共吃了几顿？”


    温照野：“......”


    “6”


    难怪这人每天脸色的都这么白，她还以为是不怎么晒太阳导致的，她看着温照野：“那你真是活该！”


    谢怀也一下子怒上心头，觉得自己脑子有病才来给他送饭吃：“他命大，血厚，暂时不会有事。”


    “反倒是你，”谢怀站在温灼的面前，神色严肃起来。


    温照野坐了起来，似是不耐烦谢怀话说一半：“哑巴了？”


    谢怀半蹲看着温灼：“你昨天差点被太阳照化了，你知道你灵魂多脆吗？”


    她的灵魂在谢怀眼里泛着暖黄色光芒，碎裂的痕迹扩散开来，在她的后背处，灵魂之上出现了烧伤的痕迹。


    温灼摇头。


    “虽然及时救了回来，但是......”他低下头，像是icu外刚走出门的医生，对患者满心愧疚地说：


    “没多大事，你和你哥好好养养就行了啊，没事少来找我。”


    温灼握紧拳头，怎么这么欠打。


    谢怀觉得今天他在温照野面前硬气多了。


    这才是他该有的待遇啊！


    他仰着头走到一半，危险的预警在他脑子里骤然响起，迅速闪开。


    “啪嗒”


    谢怀低头，捡起作案凶器，对着温照野：“唉，脾气这么差，小灼不喜欢也正常。”他一个大跨步跑了出去。


    转头对温灼笑了一声，刻意不去看温照野的黑下来的脸。


    温灼没搞懂，她不开心的看他一眼，温照野直起身挡住她的视线，直到谢怀把门关上，他才又躺了下去。


    温灼拍了拍他的脸：“起来吃点，丢不丢人啊你。”


    温照野转了个身，将脑袋埋进温灼的肚子里，还蹭了几下，温灼眼睛瞬间睁大，用力将他推开。


    温照野一时不察，整个人从沙发上摔了下去。


    温照野躺在原地，也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事，一下子愣住，柔软的带着香味的触感虚浮在他的脸上，让他说不出话来。


    昨天晚上温灼闭上眼睛吻他的场景又在他眼前浮现，连带着他晚上的梦，红晕瞬间覆盖了整张脸，他神情恍惚，眼中带着虚无的迷离感。


    温灼：“......”


    温照野饿傻了吧，都饿成变态了。


    待到温照野回过神来的时候，温灼早就跑了，楼下客厅里只剩下他，和一个被温灼好奇拆开但又因为闻不到气味也尝不到味道而恼羞成怒扔下的饭菜。


    *****


    “你又不是我哥！你管我做什么？”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显然是带了些不满。


    她站在走廊的拐角，身上还穿着不知道是哪所高中的制服，蓝白条纹，中间有红色花纹作为点缀，右上角缝着学校徽章，土里土气的。


    她马尾在空中摇晃，与她对话的人在房间里，看不见人，只能听见他低沉的声音：“行，那你现在就去和那个全身上下加起来不如你一根皮筋贵的小屁孩私奔去吧，别到时候没钱花了又要来找我，哥哥，哥哥，我最近有亿点点拮据，来点钱呗。”他后半段嗓音突然柔了起来，半阴不阳对着她说。


    温灼嗓子被噎住似的卡住了，她不知道是先反驳还是先嘲笑，最后她喊出一句：“温照野！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刻薄！”


    温灼瞪着他，温照野身材高挑，他低着头，也看着她的眼睛。


    两人互瞪了半晌，温灼忍不住了：“你再学一下。”


    温照野：“？”


    温灼捂着肚子，用力拍着温照野的背，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好神经啊哈哈哈好好笑啊哈哈我怎么没录下来哈哈哈哈。”


    温照野：“......”


    温灼清了清嗓子，挽回了他们争吵的气氛，她冷着脸：“你怎么知道他的？”


    温照野瞥她：“我有眼睛，你天天盯着个手机，眼睛跟长里面了一样，不是网恋了是什么？”


    温灼摇头：“你论据不充足，驳回。”


    温照野：“？？”


    温照野敲她脑门：“解释。”


    温灼疑惑：“解释什么？”


    “解释你即将在明天离开家里出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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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但没有通知我。”


    温灼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个。”


    “我以为你还要问那个男的的事。”


    温照野看着她装傻：“两件事并不冲突。”


    温灼不想回答，但也不想和他吵架，于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不说话。


    温照野不满意她的态度，强行将她的下巴抬起：“温灼，说话。”


    温灼看他，目光冷了下来：“不管是哪个，现在都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你已经有你的亲妹妹了，还整天抓着我不放干什么？”


    “她不需要我。”


    温灼笑：“你什么意思？我特别矫情特别需要你是吧。”


    温照野蹙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哪个意思！反正我的意思就是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温照野犹豫。


    温灼怒瞪他：“你还愣着干什么！”


    “可能是因为这是我的房间。”


    温灼：“......不早说！”


    温灼的思绪骤然从这段对话中抽离出，他们间的争吵好似从那天开始就频繁起来。


    如乱流一般的记忆在她脑子里闪现，她才忽然发现，这个人一直站在她的身边，直到她死亡。


    太多太多的记忆翻涌起来，又在无声之中沉入记忆海洋的底部，消弭了痕迹，只余下最浓墨重彩的几笔。


    又是一道走廊。


    两个身影重叠在一起。


    其中高大的那个被压在墙上，他双手放在身旁，任由身前的女人啃咬他的唇，女人长发倾泻而下，几缕不小心落入了他的掌心，他的手指攥紧了些。


    女人觉得没什么意思，她抬起头，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勾起恶劣的笑：


    “哥哥的味道就是这样啊，不过如此。”


    温照野握住她的腰：“你又要去哪？”


    温灼满脸烦躁地挣开他的手：“你离我远一点。”


    温照野的手丝毫不松，更紧地将人拉近了些。


    温灼手臂抵着他的胸膛，抬头瞪他：“你还不放我走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爸都进医院了，你还不去看看他？”


    温照野只是低头凝视着她，根本没听见她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她的嘴开开合合，偶尔露出一些他刚刚舔过的红色，温灼身上的香气围绕着他，将他的头熏得迷糊了起来，他忍不住低下头。


    温灼的话被堵在嘴里，她惊诧地抬起头。


    温照野一碰上去就刚好碰到了温灼的舌尖，他像是在吃什么果冻一般，舔着，吮着，想要从这张口中搜刮出所有甜腻的液体。


    手指陷入她的腰，他们的下半身几乎紧贴，紧密地粘合在了一起。


    温灼被他亲的发软，她在间隙中挣脱开来，骂了一句：“温照野！你发什么疯！”


    “啪！”


    温照野头偏了过去，左半张脸上印着鲜红的巴掌印。


    他用舌头顶了顶那处，竟是笑了一声，他说：“手疼不疼？”


    温灼不可理喻地看着他：“你要不一起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