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骑马

作品:《封建大爹他强取豪夺

    连着当了两日的人肉书镇,舒窈脊背发僵。


    认定萧承璟这是在变着法儿地折磨她。


    可想到他低烧反复,执笔的手因热度微微发颤。


    她又生出一丝钦佩来。


    前世她自诩大厂卷王,即便是加班最厉害的日子,也没有像萧承璟一样,带着热度还连轴转。


    更绝的是,晋国覆灭,萧承璟明明有一大堆事情要忙,竟还有闲工夫来试探她。


    说真的,舒窈觉得,夸他一句时间管理大师,那都是小瞧他了。


    腹诽未尽。


    身后却响起一声沉叹。


    舒窈皱了皱眉,觉得两个人干巴巴地耗在殿内也不是办法。


    于是,清咳一声,调起前世哄甲方的积极性,关切道:“陛下为国事夙夜操劳,臣女忧心陛下龙体。斗胆劝陛下移步殿外,走一走,散散心。”


    闻言,萧承璟手中朱笔一顿,缓缓抬眸。


    舒窈顿觉如芒在背。


    半晌,身后传来萧承璟温润的声音:“也好。”他搁下朱笔,拂袖起身,“姜卿既觉烦闷,朕便陪你走走。”


    舒窈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语气依旧谄媚:“陛下体恤臣女,臣女感激不尽。”


    这回,有萧承璟在前头开路,崔尽忠没敢再拦。


    舒窈跟在萧承璟身后半步,眼角余光瞥见崔尽忠领着几个小黄门,亦步亦趋地缀在后头十步远的地方。


    心道还有这招,她也学样放缓脚步,与萧承璟拉开距离。


    萧承璟顿住脚步,侧过半边身子看她,目光清亮:“姜卿怎走得这样慢?”


    舒窈暗忖。


    有病!


    懂不懂什么叫看破不说破?!


    面上不敢显露分毫,只垂了头,将懊恼压成恭顺,声音放得又轻又软:“陛下说笑了。陛下文韬武略,龙行虎步,臣女一介深闺弱质,自然跟不上……”


    萧承璟扫过她低垂的眉眼,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姜卿何必过谦?张卿、赵卿何等人物,不也在你手里栽了跟头?寻常深闺弱质,可做不来这些。”


    回应萧承璟的,并不是惯常的软中藏锋,而是一声闷闷的:“陛下谬赞。”


    他微微一怔,才见舒窈的目光早已不在眼前,循着她的视线望去。


    不远处校场之上,一名兵卒正驭马腾跃。


    骏马前蹄扬起,马身人立而起,悬空片刻,旋即踏落尘埃。


    人马合一的瞬间,萧承璟看到身侧的舒窈睁圆了眼睛,眸子里盛满了近乎孩童般纯粹的惊叹。


    午后的阳光镀亮她半边脸颊,甚至能看清她颊边细小的绒毛。


    萧承璟心头猛地一撞。


    原来,剥开层层算计与防备,她也只是个会为惊鸿一瞥失神的少女。


    所谓的心思深沉,所谓的言辞如刀,不过是质子生涯逼出来的自保手段罢了。


    心中微涩,他问:“姜卿在看马?”


    舒窈闻言,立刻收回远眺的目光,温顺垂首道:“陛下恕罪,臣女一时失神。”怕他借题发挥,她语气愈发恭谨,拍马屁道,“方才见战马奔腾,气势非凡,果然是陛下治下雄师。”


    萧承璟目光灼灼地锁住她,顺着她的话又问:“想不想试试?”


    言语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盼。


    舒窈自然不相信萧承璟会无事献殷勤,可一想到学会骑马,对逃跑十分有利,满口答应下来:“谢陛下恩典。”


    没承想,萧承璟应诺应得如此之快。


    翌日,便亲自带她去了马场。


    舒窈见他在观赛亭下落了座,一派闲适模样,心里忍不住嘀咕。


    他不是忙得要命,哪来的闲工夫在这儿监工?


    真是薛定谔的忙。


    转念一想,罢了,他爱看便看吧,学会骑马才是正经。


    教她骑马的是个面嫩的小黄门。


    小黄门远远站着,嘴上念着“控缰”、“夹紧马腹”。


    手却只顾着牵缰,扶都不敢扶她,更别说帮她调整姿势了。


    这束手束脚的教法令舒窈百味杂陈。


    以前,她也来过几次这马场。


    可惜那时,为提防晋国纨绔借机揩油,她光顾着躲躲闪闪了。


    如今,晋国倾覆,换了新的监管者,表面礼数周全,却比从前明晃晃的骚扰者更难周旋。


    看着不敢近前的小黄门,舒窈叹了口气道:“无妨的,你可以碰我。我……真的很想学会骑马。”


    语毕,她扶稳马鞍,微微侧身,示意对方可以更靠近些。


    谁知那小黄门听了,啊呀一声松开了缰绳,跪在地上连声告罪:“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缰绳失手,马儿没了约束。


    舒窈身子一歪,眼看就要坠马。


    好在小黄门反应及时,连滚带爬地扑来拽住缰绳,这才没让舒窈从马上坠下。


    这一幕落在眼里。


    萧承璟眉头微蹙,站起身,大步流星地朝场中走来。


    晨光斜斜地照在马场围栏上,为他月白的衣袍镀了层金。


    风过处,衣袂翻飞如白鸽振翅,衬得他身形越发清峭挺拔。


    分明是执掌生杀的帝王,此刻却像解鞍下马的俊秀青年,连袍角沾染的草屑都透着股鲜活劲儿。


    萧承璟接过缰绳,挥退了那小黄门。


    他开口,声音低沉:“肩松些。”


    这话听着不像是命令,倒像是提醒。


    几乎同时,修长有力的手极自然地扶了一下她绷紧的小臂,帮她卸去不必要的力道。


    “腿也松些,随它起伏。”话音未落,他又轻轻碰了下她微微发抖的小腿。


    那触碰短暂而务实,只为纠正,不带狎昵。


    舒窈端坐马上,垂眸看着萧承璟,心间泛起一丝异样。


    原来并非所有权贵,都会把小国质子视作玩物轻贱。


    被晋人欺负久了,她都快忘了被庄重相待是什么滋味了……


    萧承璟似乎并未察觉她的异样,一丝不苟地牵着马,引着她缓缓走了几圈,每一步都踏得极稳。


    她在他的引导下,渐渐松弛下来,不再与马匹对抗,而是尝试着去配合。


    “试着自己控缰?”他忽然停下脚步,侧首看她,深邃的眼眸里映着她有些怔忪的影。


    舒窈用力点了点头。


    萧承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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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带有他体温的缰绳递到她手中。


    她小心握紧。


    “莫怕,慢慢来。”他彻底松开手,退开半步,目光却依旧牢牢锁在她身上。


    舒窈屏住呼吸,学着方才他所教的姿势,夹了夹马腹,再抖了抖缰绳。


    身下的马儿打了个响鼻,竟真顺从地迈开了步子,先是缓行,继而小跑了起来。


    耳畔风势转急,呼啦啦地吹过她的鬓发与衣袂。


    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之感,猛地攫住了她。


    她真的在骑马!


    不是被牵着走,而是骑着它在跑!


    巨大的喜悦在胸腔里炸开,瞬间冲垮了所有心防。


    她忍不住回眸望去,一双杏眸亮得惊人,带着毫不掩饰的雀跃。


    她朝萧承璟喊道:“我会了!我会了!你看!我学会了!”


    那一刻,日光仿佛偏爱她,尽数洒在她身上。


    照得她笑容亮堂堂的,没有一丝阴翳。


    满心满眼都是按捺不住的狂喜,只想立刻同人分享。


    萧承璟立在原地,正对上她回望过来的笑眼。


    褪尽了深沉的心机与锋利的言辞,她似乎又变回十三年前,那个将清甜橘瓣递至他唇边的小娘子。


    这一瞬,他第一次知道顾盼生辉这四个字,说得是怎样的顾,怎样的盼。


    心口被什么东西攥住,周遭的一切声音——


    风声,马蹄声,远处的人声,都在刹那间消弭无形,连光阴也忘了流转。


    他的眼中,只有她,再也容不下其他。


    某种难以名状的餍足如潮涌来,他想要这笑,从此只属于他一人。


    见萧承璟目光始终胶着在自己身上,舒窈唇角的笑意微滞,然后一点点黯淡下去,终至敛尽。


    不动声色地勒紧缰绳,待马儿停稳,她翻身跃下马背。


    到了午间。


    萧承璟传了膳。


    几样精致小菜并一例热汤置于案上。


    舒窈嗅到一股极其熟悉的鲜香,又看到汤盅里奶白的汤汁、嫩黄的冬笋与粉嫩的咸肉。


    前世身为南方人的基因被彻底唤醒,加上学会骑马的喜悦,她一时忘形,冲口而出:“哇,腌笃鲜!”


    萧承璟执箸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向她,眼底讶异微闪,旋即化作温和的笑意:“姜卿竟识得梁国菜式?”


    许是这话题不带试探,又许是这碗汤勾起了乡愁。


    舒窈应道:“那是,幽居晋国十五载,臣女有的是闲功夫,杂书自然没少翻看。”


    “哦?”萧承璟眉梢微挑,唇角噙起一丝调侃,语气透着难得的轻松,“闲书涉猎竟如此之广?看来朕的文书别院,倒是委屈你这位杂学大家了。”


    舒窈万没料想到冷面帝王也会开玩笑。


    一时间没能忍住,唇角极快地向上弯了一弯,如同春冰乍裂,转瞬即逝。


    随即立刻敛神垂首,捻起汤勺轻搅碗里的汤,欲将话题岔开:“陛下说笑了,杂学大家臣女不敢当。这汤……火候正好,陛下尝尝?”


    方才那抹笑意,萧承璟尽收眼底。


    他亦垂下眼眸,唇角无声地向上牵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