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太好——”海棠有气无力的说道。声音细的像蚊子哼。


    秦牧眉头一紧便推了门进去。


    房间很暗，没有开灯。窗外雨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施海棠瑟缩着躲进被子里，眉目紧锁，脸色苍白，一副虚弱的模样。


    秦牧轻声走近，开了灯，看清她的模样，便伸手探了一下她的脑袋，很快辨认出这是低烧状态。


    他飞快又奔出门去，片刻之后，带着热毛巾与一杯温水回来。


    海棠睨了他一眼，她确实口干舌燥，很想喝水，可根本浑身发软，动弹不得。


    她嘴唇微动：“谢谢，可是我起不来喝水。”


    下一秒，秦牧伸手托住她的脑袋，扶她起来。


    海棠被喂了一杯水，感觉嗓子好受多了。秦牧将她重新放倒，敷上拧干的热毛巾。


    海棠一下子觉得舒服许多。


    秦牧这时轻声问了句：“厨房有生姜红糖么。”


    海棠嗯了一声。秦牧叹了口气，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你一个人待一会儿可以么？我去去就来。”


    进了厨房，秦牧翻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生姜和红糖。


    他用汤锅加水煮上生姜红糖，又翻出一个砂锅来，抓了一把大米，熬上米汤。


    小时候，每当他受凉发烧，妈妈都会给他煮生姜红糖水驱寒，配合着米汤补足津液，一般很快就能退烧。


    这是他第一次为别人这么做。秦牧根据回忆，很快煮开了生姜红糖水。


    他将姜红茶倒在碗里放凉，便赶紧又回去探看了一下施海棠，给她换了一回热毛巾。


    施海棠一直觉得自己生龙活虎，没想到外强中干，一淋雨就会发烧。


    她将一切都归咎为之前伙食差，吃不饱肚子，体质也就一塌糊涂了。


    原身这副身体原先更瘦，一阵风来就能吹跑。


    现如今，还得靠室友救济照顾。幸好还有饭票在，不然连口热水都喝不上。


    海棠在昏昏沉沉中大脑也停止了运转，再也不能想更多的东西了。


    直到秦牧端了一碗姜红茶过来，喂了她喝下。


    一碗不够，又来了一碗。施海棠只觉得身上开始慢慢发汗，渐渐的也不那么怕冷了。


    这时，米汤也煮好了。秦牧并不多话，只一味让她喝米汤。


    一晚上，她喝了数不清多少碗米汤，渐渐的，她逐渐沉入梦乡。


    直到觉察到膀胱发胀，海棠揉了揉眼睛，想要爬起来去上厕所。


    房间里灯不知道何时又被关了。她感觉到床边有人，等视野慢慢清晰，这才看到秦牧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就这么守了自己大半宿么？施海棠轻轻的挪下床去，小声去上了个厕所。


    此刻，她觉得自己身上已经大好了，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汗透了，贴在身上沁凉的触感。


    她偷偷摸摸回去卧室，想要找一套干睡衣换上，避免再一次着凉感冒。


    可秦牧似乎睡的很熟。她轻轻摸黑打开了衣柜，拿出一套衣服，准备飞快地换上。


    正当她脱了上衣，往身上套睡衣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踢到了床头柜。


    一个站立不稳，施海棠直直朝着床边睡倒那人倒去——


    她忍不住惊叫出声。动静太大，惊醒了床边那人。


    施海棠光着半边身子，直接趴上了秦牧的背。


    “你做什么？”秦牧被她一扑，醒了。


    施海棠哪里想到摸黑穿衣服能酿成如此大错。她居然光着朝她的饭票投怀送抱了！


    一时间脑海中闪现过一句话：吾此命休矣！


    施海棠庆幸饭票此刻被他一扑，根本无法起身，趴在床边无法转头。


    尴尬是尴尬的。但还好没尴尬到极点。幸好夜已深了，屋里漆黑一片。


    她硬着头皮说道：“我浑身汗透了，想起来换身衣裳，结果太黑了没站稳。你先不要回头，我衣服还没换好——”


    秦牧已经十分清醒。他没有说话，也乖乖的没敢动。


    他清楚的感觉到方才碰到自己胳膊上那滑腻的触感。


    光是想想施海棠到底是以怎样一副场景跌到他身上，便足以让人面红耳赤了。


    秦牧赶紧打住了自己的想法，可已经迟了。


    他喉间又觉到一种焦渴，那焦渴与滚烫一直往下去了。


    此刻的他，根本动也不敢动了。幸好夜已深了，屋里漆黑一片。


    觉察到身上那人站起身，又过了片刻。秦牧终于沙哑着声音问道：“你退烧了么？”


    海棠三把两手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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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干净的睡衣，这才松了一口气，回道：“出了一身汗，刚刚又上了个厕所，舒服多了。我现在去开灯，你可以起来回去睡觉了，辛苦你了。”


    说罢，她走去墙边，准备找开关开灯。


    “别开灯。”秦牧突然制止了她。他已经不知何时站到了她面前。


    “我回去了，你直接回床休息就好。”秦牧逃也似的离开了她的房间。


    “有事随时喊我。明天见！”末了秦牧在门前又转头对她说了一句，便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海棠只好也关了门，回去睡觉。明明是她刚刚很不好意思，怎么秦牧比她还要紧张。


    她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回到了床上，一觉睡到了天亮。


    海棠后半夜睡的很好，感觉已经大好了。


    昨夜发生的小插曲，她也早就抛到了脑后。她今天打算好好感谢秦牧一番。


    破天荒的，今日的秦牧比她起的还晚。


    她都洗漱完毕了，秦牧才慢吞吞起来。


    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睛，海棠突然有些内疚。


    “抱歉，都是因为我，你昨晚才没睡好的。”海棠十分诚恳对秦牧说道。


    秦牧目不斜视，欲言又止道：“因为你昨晚没睡好，这个确实是事实。快点走吧，不然迟到了。”


    海棠不好意思的笑笑道：“你看我脚也没问题了，要不然你还是自己骑车先去上班吧。我自己去就行。”


    秦牧见她坚持便不再好说什么。今日他其实并不敢看她，如此便不吭声骑了车就走了。


    看着饭票连推辞都没有，径自自己走了，施海棠突然有些怅惘。


    饭票今天怪怪的，一句客套的话也没有。


    果真以后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两个人本来就是合约室友的关系。


    人前甜蜜，人后冷淡的本分还是要有的。


    冷淡点好。海棠默念了两句便去上班了。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她今晚打算去农贸市场摆摊卖泡菜去。为此，施海棠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


    今日后勤仓库没什么事，海棠决定早退。


    反正已经和饭票说过以后不用他接送了，海棠早早就溜回了家。


    收拾好装备的施海棠，四点半准时出现在了农贸市场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