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启程!

作品:《得知侯爷是女儿身陛下夜夜来翻墙

    “教徒弟练枪,结果徒弟偷溜去钓鱼,还钓上来半截靴子强。~小·说′宅* \最,新′章~节~更,新`快-”


    周肃老脸一红:“放屁,那是阿曜自己——”


    ”是是是,是兄长自己贪玩。”沈昭赶紧打圆场,眼睛却笑得弯弯的,


    “不过周伯伯,您那会儿提着枪追着他满军营跑的样子,可威风了。”


    “哼!”周肃别过脸,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你们兄妹俩,没一个省心的。”


    陆久趁机凑过来,把酒壶往周肃手里一塞:


    “行了行了,喝口酒消消气。这可是我从突厥人那儿顺来的好酒,专门给你留的。”


    周肃接过酒壶,斜眼看他:“没下毒吧?”


    “下毒?”陆久瞪大眼睛,“我陆久是那种人吗?!”


    “难说。”周肃慢悠悠拔开塞子,


    “上回你给我的好酒,害我拉了三天的肚子。”


    沈昭"噗嗤"一声笑出来:“原来陆叔您还干过这种事?”


    “那能怪我吗?”


    陆久理首气壮,


    “谁让你周伯伯非说我箭术不如他,我不得给他点教训?”


    “你那是箭术不如我吗?”周肃灌了口酒,嗤笑道,“你那是眼瞎。”


    “嘿,周老头,你别太过分!”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沈昭赶紧一手挽住一个:


    “好啦好啦,你们再吵下去,天都要黑了。%?秒3¤章¢节>,小{说t,网?¢ <÷免{费@阅a读?e”她眨眨眼,“不如......比比?”


    “比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就比箭术!”沈昭笑眯眯地指向远处的箭靶,“谁输了,今晚负责烤全羊。”


    周肃和陆久对视一眼,同时冷哼:“比就比。”


    夕阳下,一老一少一中年,三个身影在靶场上来回较劲,笑声混着箭矢破空声,飘出很远。


    这一刻,他们不是将军与下属,不是师徒与主仆——


    只是三个暂时忘记了伤痛与仇恨的普通人。


    篝火噼啪作响,烤全羊的油脂滴落在火堆里,激起阵阵香气。


    沈昭抱膝坐在火边,看着跳动的火焰在周肃和陆久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周伯伯,”她撕下一块羊肉递过去,“您烤的肉还是这么香。”


    周肃接过羊肉,哼了一声:


    “少拍马屁。”却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当年教你兄长烤肉,他差点把整个军营都烧了。”


    陆久灌了口酒,哈哈大笑:


    “可不是,那小子还非说是风向不对,结果被老侯爷罚洗了一个月的马厩。”


    沈昭眼睛亮晶晶的:“那后来呢?”


    “后来?”周肃捋了捋胡子,


    “后来他学精了,每次烤肉都拉上你打掩护——谁舍得罚我们昭丫头呢?”


    三人都笑了起来,火光映照着他们湿润的眼角。/6`1,看¢书.网^ *无?错′内\容/


    夜渐深,篝火渐弱。周肃忽然起身,从怀中取出一个油布包:“拿着。”


    沈昭接过,打开一看——是把精致的匕首,刀鞘上刻着繁复的云纹。


    “这是......”


    “你兄长及冠时,我送的。”周肃声音低沉,“本该等他娶妻时再传下去......”


    他顿了顿,“现在,它是你的了。”


    沈昭指尖轻抚过刀鞘上的刻痕——那里有个小小的"曜"字,是兄长亲手刻的。


    陆久也凑过来,从腰间解下个皮囊:


    “我的礼没老周这么讲究。”他挠挠头,


    “就是些金疮药,配方是你娘当年教的,止血最管用。”


    沈昭紧紧攥着这两样东西,喉咙发紧:“谢谢......”


    “谢什么谢。”周肃突然暴躁起来,“记住,到京城后——”


    “每日练枪一个时辰。”


    “记得按时吃饭。”


    “别轻易相信身边的人。”


    陆久在旁边掰着手指头补充:


    “还有,别信苏世卿那老狐狸的话。


    户部侍郎送的礼一律不收,遇到刺客先往人多的地方跑......"


    沈昭哭笑不得:“我又不是三岁孩子......”


    “在我们眼里,你永远都是。”


    周肃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像她小时候那样,“明日......就不送你了。”


    沈昭猛地抬头。


    “省得哭哭啼啼的,难看。”


    周肃别过脸,声音有些哑,


    “记住,北疆永远是你的家。”


    最后一根木柴燃尽,火光渐渐熄灭。


    三人的影子在月光下融为一体,又慢慢分开。


    天刚泛起鱼肚白,北疆罕见地下起了小雨。


    细密的雨丝笼罩着青虎关,将城墙、旌旗、铁甲都蒙上一层朦胧的水雾。


    沈昭一身素白孝服,腰间悬着兄长的佩剑


    ,静静立于灵车前。


    雨滴顺着她的下颌滑落,分不清是雨是泪。


    陆久牵马而来,低声道:"将军,时辰到了。"


    她点点头,最后望了一眼这座父亲驻守了十年的边关。


    ——城门下,十万铁骑肃立雨中,无人撑伞,无人披蓑。


    黑压压的军阵沉默如铁,唯有枪尖折射着冷光。


    ——城墙上,青虎关的百姓扶老携幼,有人捧着新蒸的馍馍,


    有人挎着满篮的鸡蛋,更多的只是红着眼眶,在雨中静静凝望。


    “开城门——送老侯爷回家。”


    沉重的门轴转动声碾过雨幕。沈昭翻身上马,正要挥鞭——


    “少将军!”


    一个白发老妪突然冲出人群,颤抖的手捧着一双布鞋:“路上......路上穿......”


    她下马,单膝跪地接过:“多谢阿婆。”


    这一跪,像是打开了某种闸门。


    “少将军,带上这个!”


    “路上保重啊!”


    “一定要回来......”


    百姓们涌上前,将准备好的干粮、草药、护身符塞进亲卫手中。


    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怯生生地拽了拽沈昭的衣角:


    “哥哥,这个给你。”


    ——那是一朵用红纸折的小花,在灰蒙蒙的雨幕中鲜艳得刺目。


    沈昭蹲下身,将小花别在衣襟上:“很好看,谢谢。”


    “列阵——”


    陆久一声令下,玄甲军齐刷刷单膝跪地,铁甲碰撞声震落无数雨滴。


    “送少将军——”


    十万人的吼声冲破雨幕,惊飞城头栖鸟。


    沈昭深吸一口气,转身跃上马背。


    她最后看了一眼雨中挺立的周肃——老将军盔甲未卸,只是将右手重重捶在左胸。


    那是沈家军最郑重的军礼。


    “启程。”


    灵车缓缓驶出城门,车轮碾过积水,溅起细碎的水花。


    雨越下越大,将送别的哭声、喊声都冲刷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