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十分钟之前，他来敲过门的。


    但是门没有开，又刚好走廊上传来其他人的声音，他只好先藏身。


    等人走了，他又敲门。


    这一次他已经想好了，如果虞南栀没有开门，那他就只好撬门了。


    这种老旧的房子，门都是没有猫眼的，只有一把老式的锁，一根细针就可以打开。


    这对他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难事。


    “大小姐，今天是你的生日。”


    前三年虽然她不过生日，但是都是晏慎陪着的，因为她情绪在这一天通常都不会很好。


    今年也是。


    虽然隔得有点远，但是他还是能敏锐地察觉到虞南栀今天情绪不好。


    “在他的面前，你还要装作自己情绪很好，大小姐，你不是说不会再委屈自己了嘛？尤其是为了他。”


    虞南栀蹙眉，“我没有。”


    她想发脾气就会发脾气，也没有对霍祁年客气。


    他要是惹到了自己，她当然会生气。


    “那为什么他会让你那么委屈的住在这里？”


    晏慎说话间，后退了几步，回到那间房的门口，伸手把门又推开。


    这么小的一间房，基本一眼就看完了。


    “在大堂的时候，你明明很生气，想离开的。”


    “……”


    虞南栀皱眉，“因为已经没有别的房间了。”


    她并不想和他说太多。


    没有那个必要。


    但是晏慎却又上前几步，“因为几年前你和他第一次过夜，就在这里，对不对？”


    虞南栀的心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


    这件事情，除了她和霍祁年，还有这家老板之外，没有人知道的。


    老板是个很会保护女生的人，所以也不会对外人透露这件事情。


    晏慎能知道，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盯上她了。


    这个认知让虞南栀浑身冰凉，有些透不过气。


    她半干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被风吹起的时候，贴在了她的脸蛋和脖颈上，丝丝凉凉的，犹如被无形的手掐住。


    “晏慎，你知道我这么多事情，不应该觉得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吗？”


    她很无助，却只能盯着面前的人，不敢环顾四周，寻找能逃生的地方。


    因为她随便一个动作，就会激怒晏慎。


    她也不知道厨房在哪里，所以只能拖延着时间。


    晏慎止住脚步，冷笑着摇了摇头。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


    “……”


    虞南栀皱眉，没有说话。


    晏慎显然也不想说，他希望着虞南栀能够自己把他想起来。


    “大小姐。”


    晏慎黑色的风衣被风吹动。


    他身后走廊的灯忽闪忽闪的，其实看不太清楚他的神情。


    “我跟你说过的，霍祁年对你的爱，根本就只是你自己的想象。”


    “你那个时候，才没到十八岁，他就碰了你……”


    “没有。”虞南栀坚定地打断了他的话，“那个晚上，他没有碰过我。”


    晏慎倏地抬头，因为过于的诧异，他的神情变得僵硬，甚至还有点……扭曲。


    是的，扭曲。


    虞南栀想了很久，觉得扭曲这个词，非常贴切他现在的表情。


    虞南栀缓缓地移动脚步，往后退着，和他拉开距离。


    几乎是站在另外一间房的门口，她才稳住。


    心想着如果晏慎要抓她，她就扒拉着这扇门狂敲，就算房子里面的人没有给她开门，闹出了这么大动静，总有人会出来的。


    晏慎嗤笑，“……怎么可能……”


    “把你那点肮脏的心思收起来，他的确没有碰过我。”


    而且，就算她很喜欢很喜欢霍祁年，也不可能在还没有过十八岁生日前，在他们还没有确定关系前，让霍祁年碰她的。


    虞南栀往左挪了挪，几乎快要贴在门上了，才又道，“晏慎，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我从来都只是把你当做朋友的。”


    “是你先不放过我的！”


    晏慎似乎被这一话激怒了，他大步上前，抓住了虞南栀的手臂。


    禁锢着她手腕的力道很大，疼得虞南栀皱眉。


    晏慎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知道她在寻求求救的机会，抓着她的是左手，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敲门求救。


    “放开我，混蛋！”


    晏慎根本


    就不收着力道，硬生生的将她的手腕掐出了红色的痕迹，在她白皙的手上，格外的显眼。


    晏慎看到被自己弄出来的痕迹时，眸色微愣，但依旧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反而力道越来约紧。


    就在虞南栀挣扎着要喊叫的时候，一只大掌从她的身后伸出来，扣着晏慎的手腕，一点点的让晏慎脱力，最终放开了虞南栀。


    霍祁年单手搂在虞南栀的腰间，另一只手禁锢着晏慎的手，互相僵持着。


    他暗沉的眸色中，倒映着走廊里那几盏闪烁不停的灯，敛着风雨欲来的怒意。


    虞南栀疼得纤长的睫毛上都沾着泪水，即便是被霍祁年抱着，也浑身都还紧绷到颤抖着，根本控制不住。


    她捂着被晏慎抓痛了的手腕，深呼吸着。


    “南栀，外面雨大，你先回去，把门锁上。”


    霍祁年低头吻了吻她的长发，又叮嘱道，“记得把头发吹干。”


    虞南栀对着他摇摇头，有些担心。


    晏慎打架，她是见过的，他有股狠意，每次都恨不得把对手撕碎。


    但霍祁年不一样，以前他打架，都是点到为止的，只是为了给对方教训而已。


    霍祁年低笑着，“怎么？怕我打不过他？你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他是疯子。”


    夜雨中，虞南栀的声音在颤抖着。


    男人抚了抚她的长发，不屑地勾起薄唇，似笑非笑着，“谁说我不是？”


    虞南栀怔愣住了。


    她看着霍祁年黑眸中敛着的狂怒，能感觉到，自己说服不了他。


    他想收拾晏慎大概很久了。


    虞南栀犹豫着刚想回房间，但是转身时瞥见晏慎落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上反射着某种光。


    异常的熟悉。


    那是晏慎最喜欢用的武器。


    虞南栀不知道那玩意叫什么，五个圈带着尖刺，套在五指上，很多人都被他伤的半死不活的送进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