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年摇头，“不清楚，我的感受只是在睡觉。”


    主人格意识沉睡，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触发这个可能，应该不止是做了脑部手术那么简单。


    “你救虞南栀的那晚，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霍祁年很显然不太想多谈，他摇头起身，“回港城在谈，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


    大概是觉得这个地方不安全，会有偷听的可能。


    易白点点头，其实他在这间房间里做过检查，确定没有问题了，才把霍祁年喊过来的。


    不过易白还是对他隐瞒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的副人格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爱上了虞南栀。


    霍祁年占有欲极强，醋性又大，以往哪个敢盯上虞南栀的，都会被他出手解决。


    更何况，他本来就想杀了自己的副人格。


    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没有找到很好的办法。


    易白只是把虞南栀对郁宸有意见的事情告诉了他，“我其实问过虞南栀了，沈大小姐不见，和她有点关系，但不多。”


    都是成年人，不是么？


    霍祁年点点头，虞南栀小的时候，他大概还是会管教几句，可是越爱越深，爱得深的那个人，哪里舍得教育她。


    而且，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


    在霍祁年看来，虞南栀就应该野蛮生长成她自己喜欢的样子。


    那些世俗中的条条框框，她不必遵守。


    更何况，她也没有做错什么。


    郁宸喜欢沈安暖，但是又不愿意娶她。


    这种人在虞南栀的眼里，就是渣男。


    渣男，当然要得到教训。


    霍祁年对于虞南栀的做法不予置否。


    “他没欺负南栀吧？”


    易白闻言，摸了摸鼻子，虽然有点无语，但实际上他在开口前就已经猜到了霍祁年会是这种纵容的反应。


    “没，虞大小姐怎么可能会被他欺负了，再说了，郁宸好歹也是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对一个女人动手。”


    清俊的男人眉眼挑了挑，精准的抓到了关键词，“所以，他动手了？”


    易白一愣，顿时心生懊悔。


    他就多余说那几句话！


    霍祁年是什么人啊！


    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


    “他有那意思，不过你那个副人格挡住了，虞南栀没吃亏。”


    “他？”


    霍祁年一个眼神瞥向易白，易白顿时心虚的不行。


    “稀奇吧？我当时也震惊得不行，后来我问他了，他说是因为好面子。”


    易白挠了挠后脑勺，庆幸着那个家伙嘴硬，给自己找了个非常完美也值得信服的理由。


    “他说，虞南栀要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事，你一定会嘲讽他。”


    霍祁年视线莫测，从易白的身上移开，没有再多问。


    易白也不知道他察觉到了什么没有，也怕自己露馅，不敢多说什么。


    晚上的时候，虞南栀吃了药，很早就睡了。


    霍祁年坐在病床上，查看着之前副人格处理过的文件。


    他完全是用霍祁年的语气和说话方式来回复邮件的。


    虽然能骗过不少人，但还是有一两个察觉了不对劲。


    何秘书和温助理……


    何秘书是用邮件来询问他的，至于温助理，应该是直接上来找过他。


    不过还好，问题不是很大。


    霍祁年抬眸，视线从笔记本上移开，落在了半开着的那间房间的门。


    虞南栀就睡在里面。


    不知道她有没有察觉到，她自己其实是在和两个“他”相处。


    霍祁年眼睛太毒，又对易白足够的了解。


    易白傍晚时的不自然，他都看在眼里。


    应该是发生了一些，易白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


    霍祁年合上笔记本，看了眼时间后，倒了一杯温水和几颗药，走进了小房间。


    小房间里没有开灯，霍祁年走了过去，开了个小夜灯后，刚想把虞南栀喊醒，却见她在睡梦中眉头紧皱着，额头上全是细细麻麻的冷汗。


    他黑眸一紧，轻轻拍了拍虞南栀苍白的脸蛋，“南栀？醒醒。”


    虞南栀醒来的时候，几乎是大口呼吸了好几次，意识才回笼。


    她一看到霍祁年，就哭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男人单手抱着她，力道收紧，另一只手拂过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的。


    “做噩梦了？”


    虞南栀只是扑在他的怀里哭。


    但不是伤心的那种哭。


    她浑身紧绷着，止不住地颤抖。


    这种情况，还是她第一次瞒着他，和景言浩去了港城最恐怖的鬼屋。


    他收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虞南栀和景言浩已经被困在里面半个多小时了。


    他在鬼屋里找到了和景言浩分散的虞南栀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扑在他的怀里，连哭都很小声。


    “是不是因为……”霍祁年喉咙紧了紧，脸色晦暗阴沉，语调阴鸷的吐出一个字，“他？”


    即便是不用说明是谁，虞南栀也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


    她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从他怀里探出脑袋来，一双哭红的眼睛湿漉漉的。


    “我……我不知道……”


    霍祁年揉了揉她的后脑勺，俯身吻去了她眼角的泪。


    虞南栀也不是不愿意说，她就是害怕，一回想就害怕。


    所以霍祁年也不问，等她自己缓过来了，会主动跟他说的。


    虞南栀在他怀里哭得累了，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霍祁年就这么抱着她，靠在床边。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的时候，天色还暗着。


    护士进来给霍祁年的肩膀换药，她一走进去，就被男人用眼神示意着退出了小房间。


    护士在外面等了一会，大概两三分钟后，霍先生才从里面出来。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墨兰白条纹的病服，肩膀上的血已经渗了出来。


    护士皱了一下眉，“霍先生，你的肩膀……”


    “请你小声一点，我太太还在睡，她昨晚睡得不好。”


    男人淡漠的拉开椅子，语调很客气，只是温度有点冷。


    护士眉头皱得深了几分。


    她检查了一下霍祁年肩膀上的伤口，随即出去把医生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