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菜色都上齐了。


    虞南栀碰着碗，拿着筷子，一边吃着，一边状似随意地问着他。


    “你怎么会想到用卖惨的方式来帮郁宸？”


    霍祁年给她舀了一碗汤，放在了她的面前，闻言看了她一眼，温和地笑，“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


    虞南栀抿着唇，有些无奈，这个男人还真是的……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你既然心里清楚，那要不要自己跟我坦白一下？”


    还要她问什么？


    还是说，有些她没察觉到的，没有问他，他就可以继续隐瞒。


    ……他在抱着某这侥幸的侥幸的心理。


    虞南栀有些不耐烦，白皙纤长的手指来回的在石桌上敲着。


    “霍祁年，自己坦白和我问出来的，那意义不一样，这一点，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我没有不想说。”男人的声音温淡寻常，在夜风里听起来很温柔，他解释着，“我只是还没有想好怎么说。”


    凉亭上方挂着几个通了电的古风灯笼，随着夜风摇摆着，昏黄中透着红的灯光在是石桌上荡出一圈圈的光晕来。


    虞南栀没有接他的话，捧着小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饭。


    她真的有点饿了。


    这家农家乐的菜色看上去普通，但是味道真的挺地道的。


    她吃了几口，胃口大开，也没有去管霍祁年要说不说。


    等到她吃的差不多了。


    对面的男人才缓缓开了口。


    “沈安暖跟你说了什么？”


    虞南栀抽了一张纸巾，擦着嘴巴，闻言抬眸无声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


    不过霍祁年显然也是知道他问不出什么来，所以又继续说了下去。


    “她怀疑我也对你卖惨了？”


    终于愿意把话题扯到正题上了。


    虞南栀这才正眼看向他，等着下文。


    嗯，她有点兴趣了。


    霍祁年轻笑了一下，坦然承认，“我有。”


    虞南栀想过会是这样的答案，因为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唯有套路得人心嘛。


    挺正常的。


    但是……为什么呢？


    虞南栀皱了皱眉，“你没有必要那么做。”


    “我有。”


    霍祁年很快的否决了她的话。


    虞南栀挑了一下秀眉，红唇轻启，吐出三个字，“理由呢？”


    “喜欢你的人有很多。”


    “……可是我喜欢的是你。”


    虞南栀撇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反正霍祁年的回答让她挺不高兴的。


    后来她自己琢磨了一下，她生气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觉得霍祁年把套路手段用在她的身上，是在质疑她的喜欢。


    霍祁年搭在膝盖上的手握紧了一些后，又松开。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但在一些事情并不在他的掌握之中的时候，他需要烟来稳住将要失控的情绪。


    “我可以抽烟吗？”


    这是他第一次对着虞南栀提出这个要求。


    虞南栀看了他一眼，下巴微抬，算是同意了。


    霍祁年起身，去找了农家老板，要了一根烟。


    虞南栀坐在凉亭里，吃着果盘。


    都是一些普通的应季水果，不过胜在是店家自己种的，当天吃的当天采摘，所以口感特别的好。


    等她吃了大半的果盘后，男人才慢悠悠的回来。


    他薄唇叼着一根没有点火的烟，但是风经过他的时候，虞南栀还是闻到了空气中有淡淡的烟草味道。


    是他身上飘散出来的。


    霍祁年走到凉亭里，经过她身旁时，把手里端着的糕点放在了她的面前，随后才在她的对面坐下。


    他把那根烟拿下，放在了石桌上，长舒了一口气，才开口。


    “你喜欢的是我，但是你身边有很多比我好的男人。”


    虞南栀愣怔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他指的是谁。


    因为在她的眼里，从来都没有人能比得上霍祁年。


    又或者说，她其实从来没有拿他去和谁比较过。


    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他就是最好的。


    “比我脾气好，对你也好的人不少，尤其是景言浩，他比任何人都懂得讨你欢心。”


    “……”虞南栀抬眸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我们只是玩得来。”


    “南栀。”霍祁年低笑了一下，带着一


    些嘲笑的弧度，只是不知道是自嘲，还是觉得她傻傻的。


    “你觉得景言浩跟你很合拍吧？就像那个林念舒一样，你感兴趣的，那个时候，他也一样。”


    “……你想说什么？”她眉心紧了紧。


    霍祁年正着脸色，好看的眉眼压低了几分。


    “这个世上没有百分百跟你合拍的人，只有处心积虑想跟你合拍的人，懂吗？”


    虞南栀是有听说过这么一个说法。


    这种说法的最后结论是，那种人会很恐怖。


    不过她并不认为景言浩对她而言有什么危险，不过林念舒倒是很符合这种说法的结论。


    “这跟你卖惨有什么关系？”


    “你那个时候，经常和景言浩出去玩，疯玩到也会忘了我。”


    “我想不到别的办法来让你把注意力都放在我的身上，除了……沈安暖口中的卖惨。”


    他轻笑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那根没有点燃的香烟，在指腹间来回摩擦着。


    好似这样，能让自己波动的情绪稳定下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的确很卑鄙，你生气的话，可以惩罚我任何事情，但是不要不理我。”


    他好看的薄唇上扬着，勾勒出无法形容的弧度。


    虞南栀的心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密密麻麻的，说不出哪里疼，但就是很疼。


    霍祁年没有必要这么自卑。


    她是喜欢他的，也只喜欢过他。


    “可是……你这么会卖惨，为什么没有在我在芬兰的时候卖惨呢？”


    她最想不明白的是这件事情。


    霍祁年卖惨的方式跟别人不一样，也跟他帮郁宸的方式不一样。


    每一次，她心疼霍祁年，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了他又怎么了。


    就像是，她经常会听到霍恒在她面前嚣张跋扈的嘲讽霍祁年又被他父亲责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