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黄庄大侠

作品:《饲养落魄小太子

    寂静的营帐内,烛火燃烧的声音被无限放大,细微的“滋滋”声与帐外凛冽的寒风形成鲜明的对比。


    烛火光影跳动,透过轻微的窸窣声,洛檠听闻到颜茶的声音。


    “费都尉?”洛檠仰起脏脏的脸,疑惑开口。


    孩童天真的声音响起,与今日军营的险诈环境格格不入。


    “洛檠,你只管听姐姐的便是。”


    “对了,今日陈飞如此不择手段,你可知缘由?”


    洛檠眨了眨眼,仿佛在思考,“因为今天本该费都尉在军营当值的,可是听闻早上陈校尉与费都尉换了差事,所以今日便是陈校尉在军中当值。”


    颜茶点点头,终于了然。怪不得陈飞那么激动,货丢了和他有直接责任。


    “那费都尉今日是外出了?”


    洛檠一边叠着自己那几件残损不堪的衣物,一边下意识回答。“是啊,后天就三十了,费都尉今日去了附近的村庄帮忙修缮房屋。”


    附近村庄?颜茶心底一愣,她睫毛轻颤,快速问出口。


    “可是黄庄?”


    洛檠惊讶回头,“姐姐怎知?黄庄前段时间遭受过梁人的抢掠搜刮,百姓苦不堪言,这才派士兵们去帮忙。”


    颜茶听闻“黄庄”二字,内心涌起一股激动的情绪,“那黄庄可有人受伤?”


    “没有!黄庄有一隐居大侠!在梁人侵扰当日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她双手颤抖,没想到十年过去了还能听闻她的事迹,她闭上双眼,压下心底翻滚的情绪。


    几秒钟后,待情绪平静,颜茶才淡淡的吐出话语,“姐姐知道了......”


    “姐姐,你没事吧?”洛檠敏感地察觉出颜茶的情绪,他童真的眼睛流出担忧。


    “我没事,记得姐姐的话便好,明晚定要见到费都尉。”


    他快速点点头,看着颜茶泛红的眼尾,心底不禁跟着难过。


    ......


    帐外雪下得正紧。


    漫天大雪宛如一道白色的瀑布,将军营内所有的心思都覆盖。它们从天幕垂落,在此刻的夜晚,无声却磅礴。


    营帐内,洛檠还在收拾着自己的衣物,他在为后天的年关做小小的准备,稚嫩的脸上洋溢着欣喜。


    颜茶立于画卷旁,身上的雪此刻早已融化,冰凉的寒气渗入衣襟内,不由得全身发冷。她借着昏暗的烛火望着这挂于墙边的卷轴,眼底饱含着深厚情绪。


    她眼眶含着泪水,双手紧紧捏着手里的印章。


    在窗外的月色下,丝丝的眷恋流出眼底,眼尾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悲痛与感怀。


    ——————————


    纷飞的大雪直至深夜才悄然停止。


    翌日的边疆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大雪覆盖着无人踏足的山林,琼瑶满地。


    北风呼啸,积雪压断枯枝,散落的雪片砸在洛檠脸上,传来冰凉刺骨的痛感。


    “姐姐,今日如此寒冷,为何非要去黄庄?”


    将至年关,将士们已不再早起训练,无人清扫边疆积雪,以至于大雪后的晌午行路尤为困难。


    洛檠裹着披风,小小的身躯在深厚的雪地里颤抖着蠕动,快要没过他腰间的大雪让他行动极其艰难。


    颜茶紧紧裹了裹棉衣,雪花划过冰凉的唇瓣,“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洛檠吸了吸鼻子,继续跟在她身后。


    天地间仿佛被抹去一切纷杂,独留一片纯净。耳边除了阵阵踏雪的声音,只有寂静。


    不知走了多久,颜茶终于停步。


    她看见前方熟悉的破庙里竟闪烁着火星,脸上浮起期待与激动。


    “到了!”


    洛檠终于松了口气,再走下去,他恐怕要冻死在雪地了。


    颜茶踩着积雪靠近破庙,她用手拨开院里挂着的布帘,抖了抖上面的厚厚的雪花。


    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望着四下的陈列,她心下泛起酸涩。


    破庙大门未关,里面的光影闪烁。她上前扣了扣门,仿佛小时候一般等待着里面的人开门。


    “姐姐,是不是无人?”


    洛檠冷的发抖,只能靠在颜茶的棉衣上取暖。


    四周一片安静,她再次叩门,却还是无任何动静。


    心下的最后一抹期待竟也破灭,难道那位大侠不是她?


    “或许是真的无人......姐姐带你去找个地方驱寒。”颜茶心如死灰,她牵着洛檠冻僵的双手准备离开。


    “吱——”


    破旧的木门轻轻打开,门檐上的雪片陡然滑落。


    转身背对着门的颜茶内心一惊,她身体僵硬,一股气噎在喉间。她不敢回头,生怕回头看见的人不是自己心中所期。


    几秒过后,一声温婉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是木樨吗?”


    ——————————


    军中营帐。


    “大人,昨夜抓的那人是梁二公子。”


    玄武使坐于书案前,手中执笔,淡淡的开口。“既然是梁二公子,那很有必要通知梁王一声了。”


    他声音平静却极具力量感,话语传出,书案前的人跪倒一片。


    玄武使停笔,拿起手中书写好的纸张折好递给身旁的亲信。


    “将这封信亲自送到梁王的手上,切记,要如实告诉我他看后的反应。”


    “属下明白。”


    玄武使起身,雄壮的身躯遮挡住身后的烛火,帐内黑压压一片,地上伏跪的几人将身子趴地更低了些。


    他拿起佩剑,起身走出了营帐。“同我去会会那位梁二公子。”


    军营大牢由银甲兵看押,没有玄武使的命令,谁都不可以靠近。


    漆黑的牢内只有几盏烛火,走进来极其阴冷刺骨,牢房内的小窗上还结着未化开的冰。


    玄武使透过冷冽的寒气看清眼前被捆住的少年,小窗外的阳光丝丝缕缕地照射进来,映在他右耳的银珠上,为少年惨白的脸色平添了几分倔强的贵气。


    “梁白槿。”


    玄武使轻轻开口。


    少年听闻声音,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夜晚冷冽刺骨,他就这么被绑在这里,身体早已冷得僵硬,嘴唇都泛着乌青。


    “你......就是玄武使?”少年吞咽着口水艰难的发声,抬起头,略显疲惫的眼睛里全是不屈。


    玄武使低笑,并不打算和他多费口舌。“那批货物是你手下的人拿走了吧。”


    梁白槿默不作声地移开视线,只是将头抬的更高了些。


    玄武使挪开步子,看着窗外的阳光,说道:“真是块硬骨头,老梁王还真是有两个好儿子。”


    “那批货就当是送大梁的见面礼了,希望你那位哥哥会喜欢。颜家的书画可是一绝,多少人想买都买不到。”


    他没有再正眼看过梁白槿,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暗无天日的大牢。


    梁白槿轻咳几声,夜晚的寒风让他有点受寒。他一边吞咽灼痛的嗓子,一边陷入沉思。


    这是什么意思,那批货物不重要?


    他和兄长之间有什么交易?


    随着玄武使的离开,军营大牢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


    破损的庙前,幼童满脸好奇的回头,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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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旁穿着红衣的少女神情怔然,愣在原地。


    木樨?


    这是她的字。


    能叫出她字的除了爹爹和姐姐,便只有——


    颜茶心下一惊,她快速回头!


    果然,是师父!


    此刻耳边的呼啸仿佛静止,刺骨的寒风吹打在脸上竟也不觉得疼痛,白茫茫的天地一片寂静。


    木门早已破败,庙头的石像也磨损地不成样子,而这一切却恰到好处的熟悉。


    颜茶看着面前的中年女子,熟悉的面孔依然清丽绝尘,但脸上却多了些许风霜,这十年间的磨砺尽数显现在女子的身上。


    她看着面前之人脸上浮现的不可置信与犹豫,瞬间鼻头一酸,径直扑进了女子的怀中,声音中带着颤栗和沙哑,“师父!”


    女子怔然,仿佛是不相信面前所见,她犹豫着抬手拍着怀里少女瘦削的肩膀,发出惊讶。


    “可是真的木樨?”


    颜茶听闻哭笑不得,在女子怀里娇嗔。“我就在你怀里,不是真的木樨,还能是假的不成!”


    她抬起头,看着师父还沉浸在惊讶中的神情不由得心下一软,“师父,幸好还有你!”


    颜茶的内心无比激动,她原本以为她再无家人存活于世间,没想到竟然上天还给她留了一线希望!她自幼和姐姐便由师父姜烟教导,没有娘亲,师父便相当于她们的母亲。


    姐姐幼时跟着师父习武,她只知道在这里玩乐,如今想来真是追悔莫及。


    姜烟看着怀中的人,眼底虽万分惊讶,却依然带着柔软,她克制着自己的激动缓缓开口。


    “快告诉师父,你如今这是怎么回事?当年平京传来书信,说侯府满门......”


    她咬唇,不愿再回忆那段往事。


    颜茶握着师父的手,“师父,等我慢慢给您讲。”


    她想起身边的洛檠,拉着他上前,“师父,先进屋,这个孩子的事情等下也会告诉您。”


    洛檠裹紧了披风,他快要冻死在寒风中了,终于有人注意到他了。


    他仰起头,看着姜烟,乖巧的开口,“姐姐叫您师父,那我也该叫您师父。”


    姜烟莞尔一笑,将木门打开。“小家伙长得真是俊俏,看你都冻坏了,快进来吧!”


    孤村的山头处坐落着一间破庙,庙前的红衣女子和幼童走进木门内。


    木门缓缓关闭,隔绝了门外的寒冷,也打开了一扇封闭已久的心门。


    颜茶踏进屋内,看着四周清贫的摆设,眼底湿润,师父还是如此朴素。


    她不由得心底难过,这些年是她没有照顾好师父。


    “师父,当年离开边疆那一夜......”


    ......


    冷清的屋内只有一台火炉,洛檠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他趴在火炉边睡得安稳,脸蛋红扑扑的,样子温暖至极。


    而火炉前的床榻边,少女停下嘴边的话语,眼眸流露出悲痛。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柴火噼噼啪啪地响着。


    沉默良久,姜烟才开口,话语出口的瞬间,她便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都怪师父,这十年来,茶茶受苦了。”


    她抚上少年的脸庞,还和之前出边疆前看见的一样温婉柔美,只不过多了几分坚毅和哀伤。


    颜茶靠着师父柔软温暖的手掌,像是飞出的鸟儿终于寻到了巢穴,久久不愿离开。


    姜烟压下心底的情绪,“你的计划虽冒险,但值得一试。”


    她转头看着火炉边熟睡的幼童,“这个孩子交给我吧,但是如何激起他心底的仇恨,就要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