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月夜倾诉

作品:《饲养落魄小太子

    屋外的寒风拍打着木屋,像有无数厉鬼在尖声吼叫。


    者不得安宁,作恶者安享富贵。


    此情此景,不知人间与地狱,孰为分明?


    看着墙上的皮囊画像,颜茶震惊地后退一步。而梁白槿看清墙上的画面神色也不由得难看起来,他还从未见过如此酷刑。


    颜茶将目光移到墙角的洛檠身上,眼神露出心疼。


    她靠近洛檠,低身将蜷缩的人揽于怀中。怀中之人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气息微弱,眼神木然。


    “洛檠……”她低声开口,在思考该如何开口,这也是她第一次得知平炎帝的狠毒手段。


    坊间传闻,平炎帝年少时在徽州重金寻得一门手艺,暗自勤学苦练数年,终用万千金银丝线绣得一桃花图来讨伶妃一笑。


    看见那皮囊画像上裱绣的手艺,她便清楚地知道,能有如此手艺与恨意的——只有平炎。


    还未等颜茶开口,怀中之人便轻声说道,“姐姐,我还能去黄庄进学吗?”


    颜茶怔然,她不曾想经历过如此打击,他问出口的第一句话竟是关于这方面。


    她知道现如今洛檠终于有了成熟的心性,可这代价着实惨痛,那个以前不谙世事的幼童已然离去。


    她是想磨砺他的心性,但如果可以,她不会用如此方式激起洛檠的复仇之心。她深知直面家人的惨痛遭遇会是遭受毁灭性的打击,这种被仇恨裹挟着的感觉属实不好受。


    “洛檠,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颜茶轻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


    洛檠听闻仿佛终于安心一般,他闭上眼,放下心中的惊惧与防备偎在她的怀中。


    他不断汲取着颜茶怀抱的温暖,洗刷着内心的苦痛。


    梁白槿见二人此境,微微皱眉,他不曾听说这两人有如此深厚的情谊。


    他调查过颜茶,并未得到什么情报,仿佛凭空出现之人。而洛檠身份特殊,她们之间又是怎么建立的关系。


    梁白槿轻咳一声,背身而立,“时间不早了。”


    颜茶拍了拍洛檠的后背,随即将他肩膀扶正,“从今天开始,为了避免被军营的人发现,只能晚上去黄庄。”


    洛檠点点头,脸上泪水已干,混合着泥土在脸上留下丝丝痕迹。


    她拿出手绢轻柔地擦拭着他的脸庞,“姐姐这几日都会在黄庄等你,记得每晚离开军营时,需避人耳目。”


    颜茶看着墙上的画卷,斟酌着开口,“这画卷,你准备如何……”


    洛檠心下抽痛,他望向两具皮囊,仿佛能想到他初生之时的场面。“就先挂在这里吧,我还从未见过爹爹和娘亲,这下也算是团聚了。”


    她眼眸颤动,看向洛檠,那个幼童确实变了,他的心中有了她也看不明白的心思。


    ……


    有了梁白槿的协助,洛檠每晚都可以偷偷溜出军营跑到黄庄练习,而白天就一个人待在那间小屋里。


    这段时间洛檠每日的练习都格外刻苦,甚至到了几乎自残的地步。话变少了,人也更沉稳了。


    每晚颜茶熬不住都会趴在院里睡着,而半夜微醒时身上多了一件披肩,院里是洛檠苦练的身影。


    院里少年的剑法稳健而利落,进步飞快,甚至文墨也未曾落下,还主动向颜茶请教起了如何作画。


    颜茶心下轻叹,她不愿见洛檠将悲愤尽数压抑于心。这几日看着他未曾停下的身影,也不知如何开口安慰。


    “洛檠,休息一下吧,喝口水。”


    身影闻声收起长剑,利落转身望向她的方向,声音微喘。“好。”


    洛檠猛地灌下一壶水。


    看着他耳边濡湿的发髻,颜茶抬手用手绢擦拭,试探着柔声开口,“累吗?”


    洛檠摇摇头,眼底斗志满满。“姐姐,我的剑法如何?”


    颜茶忍不住莞尔一笑,“非常棒,最近很刻苦,进步也很大。等你最近温好书,姐姐过段时日便教你作画。”


    她又给洛檠沏了一壶热茶,夜里寒凉,可不能着凉。


    他疑惑地开口,仿佛还是那个纯真的幼童,“为何要过段时日?现下我也顾的过来。”


    “最近,将军夫人和他的儿女要到军营了,听闻会在银城落府,姐姐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她捏了捏洛檠的脸,眸中温柔得几乎要满溢出来。


    洛檠任由颜茶双手在自己脸上的柔动,他很喜欢姐姐对他的亲昵,仿佛自己也有了亲人。


    他看向面前比他年长一点的女子,神情恍惚,他恍然发觉,自己竟从未知晓姐姐的过往。向来都是姐姐来照顾和安排他,可他分明从颜茶的眼中也能看见哀伤。


    洛檠抿唇,他拿起茶杯,热茶滑入喉间,唇齿间茶香氤氲。


    “姐姐为何会从画中出来?”


    颜茶听闻,不由得一愣,神情稍显防备,看着洛檠天真的神情,不知该怎么开口。


    她知道他没有恶意。


    “姐姐其实,是仙女!”她打趣地开口,想要扯开这个问题。


    洛檠甜甜地嗓音再次响起,“姐姐当然是仙女!”


    “可是姐姐,你明明也会痛,也会难过……我只是想知道,我该怎么做,姐姐会开心?”


    颜茶再次怔住,孩童的心思果然敏感,竟捕捉到了她的情绪。


    她低头想要掩盖眼里的哀思,可伊一双温暖的小手竟拉住了她。


    原本冰凉的手突然感知到温暖,全身仿佛都流入一丝暖意。


    “姐姐,我也想知道姐姐发生了什么事情。”


    颜茶缓缓抬头,她想起小时候在这个院子里,姐姐也会这么拉着她,那个时候两人经常晚上不睡觉出来偷偷看星星。


    “洛檠,其实在你出生之时,姐姐可能就已经不在了……”


    月色下,白茫茫的地面倒映着天边的明星,每一片雪花都宛如一颗星辰,落在地上,蕴含着亲人的远思。


    颜茶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洛檠,她确实也需要吐露,这段时间不止洛檠,她确实也有些紧绷。


    布局在即,她不能出错分毫。


    “那这么说来,姐姐和我爹爹娘亲还有些渊源?”洛檠理解着这一切,奇怪的画卷,神奇的印章,这些确实有些玄乎。


    颜茶摸了摸他的脑袋,“当晚,我进入画卷,东宫很有可能已经遇害,而你也是那晚出生。”


    “但是玄武使的目的还不是很明确,他当年想要保下娘娘,如今又想将你带回平京,或许……和平炎帝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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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推测着目前玄武使捉摸不透的动机


    洛檠努力接受着这一切,他面前的人竟然在画中存活了十年,“那我和姐姐有同样的目标……”


    颜茶勾起唇角,拍了一下他小小的肩膀,“是啊,我们都在努力,我们是盟友。”


    “不,我们是亲人。”洛檠眸光微动,他用真诚的眼神看着颜茶。


    “难道不是吗?你就像我的亲姐姐一般,教我所有东西,我们就应该是家人!”他拉起颜茶的手,仿佛抓住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颜茶轻笑,她看着洛檠坚定又紧张地神情,内心不由得柔软。


    时隔十年,她好像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世间的温度。


    “对,我们是家人!”


    ——————————


    今日,勇威将军夫人经过数日的舟车劳顿,终于到了银城。


    “芸芸!”林蒙掀起马车外帘,上前揽住有些乏累的妻子,脸上露出几分心疼。


    颜茶蒙着面,站在远处看着他们,身旁还有同样蒙面的梁白槿。


    将军府邸已然落好,林蒙携家眷住在银城府邸,每日在银城和军营之间来回。


    “爹爹!”马车内一个孩童蹦跳着下来,一脸开心地抱着林蒙的双腿。


    而随着一起下来的还有一个女孩,是林蒙的幼女。


    那女孩未曾开口,只是甜甜地笑着,看来确实是哑女。


    待他们一家三口进入府邸,颜茶和梁白槿才离开。


    “关于他的事情可有什么疑点?”颜茶和梁白槿在城中随意地走着,她们今天主要是为了求证林蒙的真实身份。


    梁白槿从怀里拿出一份纸递给颜茶。


    “这是从平京搜来的信息,费了不少时日,你可以先看看,有大惊喜。”


    颜茶看着梁白槿挑起的眉头,不由得心下生出疑惑。


    她翻阅着纸张,几张绢纸上都是林蒙过去的信息,她的神情突然凝重。


    “看来,他很早就开始潜伏了……”


    颜茶小时候未见过徐忠的家人,只是听闻他有一子。而现在,林蒙确有一哑女,她早就怀疑过,可是她竟然没想到……


    纸笺展开于日光下,上面分明记着:徐忠于平宁二十六年娶妻,孕一子,隔年孕一女,幼女唤先天疾病,未能言语;平宁二十八年,徐忠获护国将军定安侯的赏识,获正四品都司。平宁三十二年,与定安侯共同叛国,尸首曝于边疆;家眷流放,遂亡于途中。


    而林蒙,平炎元年,因护国有功,封从一品将军,委派于边疆驻地。


    颜茶心中五味杂陈,她想起刚刚那两个孩子,大一点的少年应当有十三四岁的样子。如果林蒙从平宁二十八年就已成为徐忠,那现如今这两个孩子从年岁上看只能是林蒙自己的骨肉。


    “怎么没有林蒙家眷的记载?”


    梁白槿缓缓开口,他知道颜茶想问什么。“只是派人去他老家打听到了一些。听闻他和夫人是抚州人,他们女儿幼时患得一场大病,之后便成了哑女。”


    “哼,大病?”颜茶心底恶寒,怎会有突如其来的大病,怕是他们当时就已经全部取代了徐忠原本的一家。


    年岁对不上,便将幼女毒哑,真是费尽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