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和霍去病二人带着兵马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到了粟邑，身后还跟着一长串匈奴俘虏，还有好几马车的东西，都盖着布，不知道装着什么，但是成群的牛羊马大家还是一眼就能瞧见的。


    姬昤站在城门口望着，微笑着迎接着大军的归来。


    卫霍二人下了马走至姬昤面前，单膝跪下。


    “臣等不负主公期望，已拿下匈奴，此后北方草原尽归主公所有！”霍去病忍着激动说道，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欣喜。


    接着就听卫青咳了声，撇头瞪了眼霍去病，然后看向姬昤：“主公，莫听去病胡说。虽匈奴已被我们全然拿下，但……如今我方兵力不足，东北边又盘踞着鲜卑，我们暂时无法分散兵马去掌控草原，只得暂时放弃，待日后实力强大再徐徐图之。”


    霍去病安静了，因为他觉得舅父所言不错，是他太激动了，一时没考虑到这些。


    “无碍，你们也解决了匈奴这一大隐患，让我们北边的压力小些，你们立大功了！”姬昤说着同时扶起二人。


    接着姬昤看向后面的俘虏和战利品，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烤羊肉串，嘿嘿~~


    姬昤又注意到了穿着他们的军装的匈奴人，看着和成为俘虏的匈奴人已经大不一样了。


    入乡随俗真快。


    卫霍两位将军攻下匈奴，带出去一万人，加上俘虏回来了近一万三千人。


    这个消息跟长了腿儿似的飞速传遍了所有地方。


    毕竟匈奴人可骚扰了中原大地不知道多少年，如今竟然被灭完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


    长期被匈奴人欺负的很高兴，好多在听到消息的时候竟直接哭了出来；有些在乱世中选择明哲保身的人则很惊讶，每人想到一个女子，所谓的雍王，竟然是她手底下的人灭了匈奴，真是匪夷所思；而有些人，比如其他反王，很是忧愁，人家竟然有了能灭了匈奴的能力，那对上他们呢？他们的胜算能有多少？他们真是小看了这姬绥英。


    五月初十，又一个好消息传来——


    冼英拿下了整个弘农郡，并且收拢了弘农郡七成兵力——


    一万四千人。剩下的六千人跟一个将军逃了，往中山王的地盘逃去了。


    三日后，辽西王拿下了剩下一半昌黎郡，且拿下了燕国其中四县，正在朝西北方向上谷郡进攻；


    再两日后，中山王拿下了常山郡，燕国剩下六县也被他拿下，如今正往东边渤海郡进攻，估计是想断了辽西王南下的路；


    同时，江阳王拿下了西北边的朱提郡；


    又五日后，涪陵王拿下了东边的天门郡，似乎要进攻下面的武陵郡；


    再一日后，广汉王拿下了西边的犍为郡；


    郁林王终于有了进步，拿下了东北边的苍梧郡；


    还有起义新王建康王韩义，除建康城外拿下了丹阳郡。


    五月二十五日，夏至前一日。


    姬家次子姬瑜生辰在夏至，他已到了弱冠之年，于是从临泾县赶到了粟邑县。


    “瑜儿？瑜儿……”姬母看着眼前黑了也瘦了的儿子，心疼地落下了眼泪。


    “瘦了，黑了，辛苦了。”姬父盯着姬瑜，站在一边笑着说道，只是笑容里带着泪水。


    “阿母，阿耶，”姬瑜又看向其他人，“阿兄，小妹……”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姬昤身边的月栀身上。


    “小月栀。”


    月栀抓紧了被袖子挡住的手，垂眸，淡定地喊了声“二郎君”。


    如果不是注意到了月栀袖子下的手，姬瑜还真就会以为月栀一点儿也不想他了。


    小月栀长大了，竟然会掩盖自己的情绪了。


    “有什么回家里说，站在门口风吹得不舒服，快，快回屋，里面饭菜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回来吃了。”姬母拉着姬瑜的手边说着边往里走。


    傍晚时分，一行人去了祠堂“厥明夕”，约定第二日行冠礼的具体时辰。


    本来是要在祖庙门外约定，但祖庙么，姬家的祖庙也不在这儿，迁过来之后一直在寻找最合适的地点，但是战乱时刻姬昤给忘了，这事儿就一直搁置了。毕竟姬昤现在才是姬家家主，大事都得她来定。


    翌日卯时，及冠礼举行的时间。


    姬府很早就点了烛火、灯笼，大家都起来了，忙活着。


    及冠礼举行完毕，这也意味着姬瑜成人了。


    仲远，姬瑜的表字。


    大郎君姬瑾，表字伯先；


    二郎君姬瑜，表字仲远；


    三娘子姬昤，表字绥英。


    “月栀。”


    朦胧的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微风吹拂，摇摇晃晃，树影婆娑。


    月栀停下了脚步，她双手握在一起，脑袋微垂。


    “月栀，我给你带了礼物。”姬瑜走到月栀身后，一只手拿着钗子伸到了月栀面前。


    月栀缓缓抬起头看着那钗子。


    “喜欢吗？”姬瑜问，语气中还带着些紧张。


    月栀捏紧了自己的手，目光紧紧跟随着那个钗子。


    真好看……


    “多谢二郎君，奴婢喜欢的。”她说。


    姬瑜听着月栀软软糯糯的嗓音感觉心都要被融化了。


    “喜欢就好，不过你又忘了，不必跟我说什么奴婢不奴婢的。既然喜欢，我给你插上如何？”姬瑜说着就拿着钗子开始对着月栀的脑袋比划了，站在后面比划不出来又走到了月栀跟前比划。


    月栀看着认真比划的姬瑜，眼底一阵柔软。


    “这儿，插在这里好看。”姬瑜终于找到了一个漂亮的位置，小心翼翼地给月栀插上了。


    等姬瑜插好钗子，月栀不禁抬手抚摸了一下。


    姬瑜盯着钗子，接着眼神往下，落在了月栀的脸上，在月光的照耀下，这张脸柔和、美好。


    “小月栀越长越漂亮了，有人来提亲吗？”姬瑜问。


    月栀脸微红，摇了摇头。


    “我一直跟在主公身边，每天都很忙呢，哪有人来提亲。有我也不知道，哪里记得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那……”姬瑜歪着低下脑袋，让自己的目光和月栀的在一条线上，两人目光对视上的那一瞬间，时间都好像静止了。


    “二郎君……”月栀喃喃道。


    “我呢？我提亲呢？也会是无关紧要的事吗？”姬瑜说完紧张地盯着月栀的嘴，就怕拒绝的话语从里面吐出。


    月栀瞳孔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姬瑜：“二郎君你……”


    夜色静好，微风习习，树影晃动的嘻嘻索索的声音惹得人动心。


    “月栀，我……我们成婚好不好？”姬瑜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二郎君……”月栀呢喃着，不禁闭上了眼。


    “咳咳咳！”


    姬瑜和月栀两人身子一颤转，同时转头望去，只见姬昤倚靠在海棠门上，憋着笑看着两人。


    “没成婚之前不许亲嘴奥，我可盯着你们俩呢。”姬昤假装严肃地说道。


    姬瑜直起身子，一只手挡在嘴前，眼神飘忽。


    “尽胡说，别吓着小月栀。”他说。


    “主公，我，我们什么都没做，你看错了……”月栀越说声音越轻，自己都心虚。


    姬昤笑了，走了过去：“怕什么？我又不拦着你们。都是一家人，就别主公长主公短的了，还是同从前一样唤我娘子就行。”


    “嗯，娘子。”月栀走到姬昤身后，然后抬眸看了眼对面的姬瑜，接着快速敛眸，脸蛋红扑扑的。


    “月栀啊。”姬昤。


    “嗯？娘子有什么吩咐？”月栀上前一步，问道。


    姬昤看向她，神色认真严肃：“你喜欢我二兄吗？”


    月栀的脸迅速红透了，像熟透了的红苹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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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昤清清楚楚地明白了，喜欢，而且是特别喜欢。


    姬昤又转头看向姬瑜：“二兄，月栀同我一起长大，父母阿兄又都因我们姬家人而死，你若真心喜欢月栀我不会阻拦，但我作为月栀的娘家人也是有要求的。”


    姬瑜站得笔直：“小妹你随便提，做不到我就是狗。”


    姬昤和月栀对视了眼，都笑了。


    “好，那我可就提了。”姬昤说道，“若你们二人成婚，月栀便是你唯一的妻，你不许纳妾，不许抬平妻，你整个后院只能有月栀一个女人。”


    “那是自然！我们阿耶阿母不就是如此吗？我当然要学习阿耶只有阿母一个妻了。”姬瑜理所当然地说道。


    “娘子，这……这是不是不太好？”月栀有些担心地说道。


    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奴婢，是个家生子，能够做二郎君的妻就是祖坟冒青烟了，怎还能不让郎君纳妾？


    “有什么不好的？这不是应该的吗？月栀，你我情同姐妹，除了名号你跟姬家的娘子是没区别的！更何况我现在就是王，待日后称帝，我要封你为公主……不，不行，公主的话跟二兄的婚事好像不太行，郡主吧，届时封你为郡主，让二兄赘给你！”姬昤拉着月栀的手说着，说到最后还好笑地瞥了眼姬瑜。


    姬瑜无奈地笑了。


    他倒是无所谓，什么纳不纳妾的、入不入赘，这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家人安康幸福、他能和心悦之人相守一生。


    月栀听着姬昤大胆的话语脸更红了，羞得不行，整个人都快埋到姬昤怀里去了。


    “到时候生了孩子跟你姓，月栀，你想想那画面，喜不喜欢？”姬昤调笑道。


    月栀越来越不好意思，但是眼里也有些迷茫。


    跟她姓？她姓什么来着？她只记得阿耶阿母那辈已经随了姬家的姓了。


    “跟你姓，姓秋，月栀，秋月栀，你的孩子跟你也姓秋。”姬昤捧着月栀的脸，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月栀恍然大悟，对了，秋，她家原来是姓秋的。


    月栀想了会儿，那感觉好像是挺好的。


    她靠在姬昤怀里，不禁看向姬瑜。


    姬瑜却笑着看着她，张了张嘴，看嘴型好像说的是“我都听你的”。


    “但，但凭娘子做主。”月栀整个人被姬昤抱在怀里，声音嗡嗡的像是蚊子叫，轻轻的。


    “听到了吧，月栀虽然和我们一起长大，但是三书六礼你一个也不许少，只能多不许少。说说看，打算什么时候向我们小月栀提亲呐？”姬昤对姬瑜说道。


    “提亲的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姬瑜犹豫了一会儿。


    “只是什么？”姬昤眼睛一斜，瞪着姬瑜。


    姬瑜眼神晦暗不明：“我在临泾还有些事没处理好，成婚应该没那么快，需要委屈小月栀再等等了。”


    “啧，不会在那里还养着相好的吧？”姬昤开玩笑道。


    姬瑜无奈地瞪了眼姬昤：“对你二兄这点信任都没有？你二兄我是这样的人吗？我心里只有月栀一人！”


    “二郎君不是这样的人！”月栀从姬昤怀里抬起头来，立马说道。


    姬昤笑了，姬瑜愣了一瞬也笑了。


    月栀反应过来，明白两个人是在逗她了，捂着脸就跑了。


    待月栀跑远了，姬昤敛了脸上的笑容：“临泾出什么事了？”


    姬瑜也满脸严肃：“有人往我身边塞了人。”


    “难办吗？”姬昤又问。


    “没事，我能解决。”姬瑜。


    “搞不定就跟我说，我派人去帮你。”姬昤。


    姬瑜摸了摸姬昤的脑袋，把她头上揉成了鸡窝才肯放下手。


    “对你二兄放心，我不至于这点能力都没有。”


    姬昤瞪着姬瑜：“我看你揉我头发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姬瑜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