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看着坐在他面前,比刚才在餐厅时多了几分拘谨的比利，布鲁斯捏了捏眉心，无端地感觉到了心累。


    对于年长者来说,至尊小超人在举手投足之间展露出来的感情并不难察觉。


    但比利对至尊小超人……？


    这他是真没看出来。


    那么比利和至尊小超人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都在好好珍惜这份感情？


    布鲁斯不是那种神经兮兮，没事干就喜欢棒打鸳鸯的家长，但至尊小超人……至尊小超人和比利,真的有点不太合适。


    第一次和孩子聊感情方面话题的布鲁斯哽住，在此之前他从没有插手过孩子的感情问题。


    布鲁斯斟酌着措辞：“比利,能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吗？”


    确定了布鲁斯并没有什么恐同的情绪，比利松了口气，他大概明白布鲁斯在担心什么。


    “我……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比利想的其实很简单,他能感觉到他和至尊小超人之间相处时和其他人不同，而这份不同在昨天晚上后就迎来了新变质。


    尽管以前并没有谈过恋爱,但不妨碍比利确定自己的心思。


    一个很简单的理论，将至尊小超人换成任何一个人,他都会感觉到荒谬。


    “只是我确定了自己的感情，发现他对我也抱有同样的感情,所以我做出了选择。”


    这就是比利会坦然告诉所有人，他和至尊小超人在一起的理由。


    这并不是一件需要遮掩的事。


    听到比利的话，布鲁斯叹气，“比利，他并没有那么适合你。”


    布鲁斯的话音落下的瞬间，书房的空气都变得比之前更加安静了些。


    布鲁斯猜测比利会生气，会冲他大吵大闹，毕竟没有人喜欢自己的恋情被别人指手画脚，但是没有。


    比利静静地坐在那里,听到他的话后脸上也没有露出明显的愤怒，只是眼睛里多了些许困惑。


    “为什么？”


    “布鲁斯，我要一个理由。”比利说，“你不可能毫无缘由地对一件事表现出抗拒，布鲁斯，给我一个理由。”


    太冷静了，布鲁斯想，比利对这件事的态度表现的实在是太过冷静了。


    这看起来，比利又没那么像迫不及待坠入爱河的年轻人了，反而更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了这个选择。


    而至于不赞同两人在一起的理由……


    这实在是太多了。


    至尊小超人冲动，莽撞，易怒，情绪会被轻而易举地调动起来，做事情不考虑后果，一根筋，杀过人……


    而且更重要的是——


    “比利，你和他之间隔着的是一整个多元宇宙。”


    看出来比利准备反驳什么，布鲁斯示意比利有什么话先等等再说。


    “我知道这并不是阻拦你们的理由。”布鲁斯看着比利的眼睛，不肯错过比利眼中的任


    何情绪波动。


    荷尔蒙会欺骗你的感官，友情和爱情很容易被混淆，这两种感情之间都充斥着占有欲，比利，你真的确定你对至尊小超人之间的感情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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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将友情和爱弄混是一件很常见的事，不是吗？


    “布鲁斯，我不是小孩子了。”听到布鲁斯的话，比利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我能分清楚不同的感情带来的情绪。”


    “布鲁斯，这不一样，就像我和你、和杰森、和超人、钢骨……”比利回望着布鲁斯，眼睛里满是坦然，“我不会想和你们任何一个人接吻。”


    这还不够证明什么吗？


    “……”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在比利的注视下布鲁斯将那些话全部咽了下去。


    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知道，比利已经做出了他认为最正确的选择，而他显然无法动摇比利的决定。


    “你确定吗？”布鲁斯再次询问道。


    比利的眼神坚定：“当然，我确定。”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当阳光一点点地将书房全部铺满，窗外树叶的影子投在布鲁斯的手背上时，书房的门被再次推开了。


    阿尔弗雷德看着只剩下布鲁斯一个人的房间，并不感到意外，“年轻人总会有些与众不同的想法，不是吗？”


    “……事情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布鲁斯揉了揉太阳穴，“阿福，他们之间隔着的东西太多了。”


    阿尔弗雷德扬起眉毛，若有所指地说，“在您担心少爷恋情的时候，或许您可以顺便想想自己的。”


    “阿福……”布鲁斯的语气无奈，“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如果您说的是氪星人在太阳下几l乎可以永生，而比利少爷只是一个普通人类，我想这件事情并不需要我们担心。”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他深深地看着布鲁斯，“按照我这些年得到的经验，感情的事还是留给年轻人自己的好，您说呢？”


    “……”反复被明示的布鲁斯沉默。


    *****


    孤独堡垒。


    “比利，你要喝什么？还是牛奶吗？”


    超人头也不回地问坐在沙发上的比利，“我这里还有一些外星的茶，或许你会想尝尝？”


    比利一边打量着周围的装饰，一边回答道，“牛奶或者可可都可以。”


    “你也可以选择全都要。”说着，超人将刚倒好的牛奶和热可可放在了比利面前。


    看着明显有心事的比利，超人在心里默默感叹，果然爱情会改变一个人。


    “谢谢。”比利端着热可可喝了一口，他垂下眼睛，手在杯子上轻轻摩擦着，有些犹豫这件事情到底要怎么开口说。


    看见比利这副表情，超人十分善解人意地开口，“发生了什么？”


    “抱歉，超人，这件事情除了你之外我不知道该和谁聊。”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比利对超人歉意地笑了笑。


    察觉到比利的紧张，超人安抚道，“你不用这样，比利，我很高兴能帮到你。”


    只要比利和至尊小超人的感情解决了，那他就再也不用白天和至尊小超人聊，对方那自成一脉的恋爱逻辑，晚上忍受至尊小超人不睡觉，疯狂唉声叹气了。


    想到这儿，超人整个人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在心里默默发誓，有他在，这两人的感情还不得被弄的明明白白？


    “好吧，我想想事情要怎么说。”


    “我和克拉克昨天做了一些超出友情的事，我以为我们已经算是在一起了，可是他好像并不这样想。”


    比利有些犹豫地说，“他对我好像比之前更冷淡了，我不确定，短信聊天的时候没有，但是见面的时候我感觉他很冷漠。”


    说着，比利又认真想了想他今天下午和至尊小超人见面时，至尊小超人的状态。


    非要说的话，那种感觉也不像是冷漠，更像是坐立不安，在忍耐着什么。


    比利感觉事情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至尊小超人好像并没有那么喜欢他。


    “……”听到这熟悉的问题，超人沉默了下来。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


    怎么一个两人的，都感觉对方不打算和你在一起？


    尽管心里在这样疯狂吐槽，但这丝毫没有耽误超人悄无无声息地拿出通讯器。


    “所以……我想知道，是不是氪星人和地球人，在这方面的观念不太一样？”


    思来想去，比利感觉超人是在这方面最有发言权的人了。


    谁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身为同位体，超人一定很懂至尊小超人吧？


    在比利眼中看出来这句话的超人语塞。


    妈的，这种时候真的一点也不像承认至尊小超人是他的同位体。


    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嗯……”感觉氪星人正在疯狂被误解的超人闭了闭眼睛，“相信我，比利，氪星人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在这种时候，这两人就很有情侣风范。


    一个怀疑美国人有问题，另一个怀疑氪星人有问题，但唯独没有去怀疑是对方的问题，也没有怀疑是自己的问题。


    “那为什么……”


    心累程度增加的超人打断了比利：“为什么你们不当面聊聊？”


    一个个找他刨析自己没用啊，找故事的另一位主角啊！


    “我担心直接说清楚后他会讨厌我……”比利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将脸埋进手里，声音闷闷地说，“……但是你说的对。”


    “这件事我和克拉克需要当面聊聊。”


    不然这样不上不下的，弄的他们谁都不好受。


    确定两人不打算再这样拧巴下去，超人松了一口气，他低头看了一眼通讯器，确定刚才已经给至尊小超人发出去了信息。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比利。”超级听力能让超人听见整个地球上的声音，这当然也包括了此刻孤独堡垒大门打开的声音。


    “嗯？”比利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超人。


    “你和至尊小超人之间……”


    刚走进孤独堡垒，就听见熟悉心跳声的至尊小超人顿住脚步，他有些忐忑地看着背对着他的比利。


    “虽然我担心他不愿意和我有友情以上的纠葛，但……”


    “我也是。”悄无声息落在比利身后的至尊小超人低声说，“比利，我……我同样担心你会这样想。”


    被打断的比利一愣，他有些错愕地回头看着至尊小超人。


    至尊小超人注视着比利，“这些话应该是我主动对你说才对，我喜欢你，或许你会觉得很突然……”


    “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也不知道要怎么用语言来表达这一切，但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至尊小超人说着，将一个十分精致的盒子塞到了比利的手里。


    “这是什么？”比利看了看手里的盒子，疑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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