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儿科的玩意，终究不堪大用。”


    “一旦遇上真正的强者，所谓的机关暗器，不过是个笑话。”


    “也许万年之后，这些东西还有些作用。


    但在那个强者如云的年代，不过是笑话中的笑话。”


    他们向来自信实力凌驾于一切之上。


    在他们眼中，真正的强者，无需阴谋，唯实力方能定乾坤。


    如今，天机公子的说法更加坚定了他们原本的猜测。


    万年之前，世间万族中皆不乏惊天动地的强者。


    那些顶尖人物，能够逆转乾坤，翻江倒海；


    随手一动，天地为之变色，风云随之变幻。


    若说仅凭一些机关暗器就能战胜这些高手，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


    不仅天机楼内的江湖中人议论纷纷。


    就在这一刻，那些源自万年前道盟遗留下来的古老势力，也无不动怒。


    “可恨的唐门！”


    “他们竟如此无耻！几乎没立下什么功劳，却全族躲进了安全之地。”


    “照此看来，我们也无需再忍让了。”


    “他们早该在万年前就被铲除了。”


    “能多活这么多年，已是格外开恩。”


    王权世家、东方一族，以及其他远古道盟的势力。


    此时，一位位强者身上弥漫出滔天的威压。


    万年之前，道盟各大世家强者合力开辟空间，本是为了留下传承。


    唐门作为道盟的一员，也选择留下火种，这一点本无可厚非。


    真正让人愤怒的是：上古唐门竟然厚颜无耻地全族躲入那处空间，才得以苟延残喘。


    这让各大世家如何能忍？


    原本，各大世家还在犹豫，若因唐门与天机楼对抗就对其出手，恐怕会引发人族内部的纷争。


    但如今，听了天机公子李长安的分析，众人方才醒悟，唐门的确早就该被清除。


    当然，隐匿在各方秘境中的强者并未立刻行动，而是决定继续听下去。


    等真正掌握唐门所有底牌后，再出手自然轻松许多。


    ……


    与此同时，妖族、魔族以及地界九族的强者也在低声讨论。


    他们本就对人族内部的是非不感兴趣。


    而唐门终究是人族一脉，若其覆灭，对他们而言反而是件好事。


    此刻，异族强者们议论的重点是唐门所传承的技艺。


    “机关、毒药、暗器？全是些下作的手段！”


    “哼，只有实力低下之人，才依赖这些外物。”


    “唐门若敢拿这些东西对付我，我一掌就能将他们拍进地底！”


    “真正的力量面前，这些不过是玩具罢了。”


    ……


    虽有争论，但各族强者也并未太过在意。


    不久之后，他们的注意力便重新回到大明天机楼内。


    接下来，便是唐门万年之后的真实情况。


    多掌握些情报总是有益无害。


    更何况，在唐门之后，还有更惊人的秘密等待揭晓。


    这场听闻，自然不容错过。


    ……


    若论哪一处反应最为激烈，那必是天机楼外茶馆中的唐门众人。


    此刻，一位位唐家长老皆是怒火冲天，满脸愤慨地说道：


    “这就是天机公子的作风？”


    “号称从不说谎，真是荒唐可笑！”


    “为了对付我们唐门，竟公然污蔑，实在令人发指！”


    “好个天机公子，你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唐门之人，虽谈不上正派，但也不屑于做那些卑劣之事。


    或者说，正邪对他们而言，并无太大界限。


    因此，对于天机公子所言唐门在万年前所做的一切，他们自然不信。


    在他们看来，李长安不过是对唐门心存敌意，这才故意中伤。


    就连唐门之主唐极及也坐不住了。


    “真假姑且不论。”


    “关键是：天下人对天机公子的话，向来奉若圭臬，没人会去怀疑。”


    “这下，我们唐门恐怕真要大难临头了。”


    唐极及此刻懊悔不已。


    他本只是想试探天机楼的深浅。


    所以才有了天机楼内那一番交锋。


    谁知，不仅没试探出对方的底牌，反而彻底得罪了天机公子，如今悔之晚矣。


    如今的李长安，几乎是整个九州人心中的信仰。


    哪怕他说的是假话，也会被众人奉为真理。


    这样一来，待这场评点结束，恐怕真会有那些古老传承势力对唐门动手。


    “该死！”


    听到这话，唐门一众长老顿时面露绝望之色。


    虽然他们底蕴深厚，又掌握着众多精巧的机关秘器相助，


    但若真遭到所有上古门派联合围攻，他们恐怕也难逃覆灭之灾。


    正当众人神色黯然、几近绝望之际，唐门大长老唐佬压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声音冷如寒铁：“都给我安静。”


    “万年之前的事，我们谁也没经历过。”


    “但这万年以来唐门的所作所为，天下人都看在眼里！”


    “就看那天机公子，有没有胆子昧着良心乱说。”


    唐门门主唐极闻言立刻清醒过来，随即大笑出声：“大长老所言极是！”


    “万年以前的唐门是怎样的，和我们没有关系！”


    “难道天下人真打算拿万年以前的事来找我们麻烦不成？”


    听了这两位武王强者的话，唐门众人也渐渐恢复了些许理智。


    他们行走江湖，并非十恶不赦之徒。


    虽说擅长机关毒药，却从未滥杀无辜。


    反倒在面对异族时，出手毫不含糊。


    也许万年之前唐门的确犯过错，但那已是久远往事。


    只要万年之后行事无亏，旁人也难以揪住不放。


    倘若天机公子硬要为如今的唐门安上什么罪名，


    那也只能说天下人不是瞎子，他这是在砸自己的招牌。


    想到这里，唐门众人愈发感到劫后余生的庆幸，


    纷纷目光炯炯地望向天机楼，想看李长安如何评说如今唐门过往？


    ……


    天机楼中，


    九州各方武林人士也纷纷投来目光，期待地望向李长安。


    他们心里清楚，若以万年旧事为由对付唐门，显然站不住脚。


    若真想寻个合适的理由，


    那只能看唐门这万年来有没有做下什么不得人心的事。


    因此，众人对李长安接下来的评述充满了期待。


    而在众人注视之下，李长安也未作迟疑，端起茶盏轻啜一口，


    随即开口道：“那我们就来细说一下唐门这万年来的所作所为。”


    “灭世浩劫过后，唐门便从道盟的秘境中走出。”


    “七千年前，九州仍有诸多仙宗魔派活跃。”


    “他们都希望让九州恢复万年之前的盛景。”


    “但最终因天地灵气枯竭而不得不放弃。”


    “唯独唐门做法与众不同。”


    “离开秘境之后，唐门在九州寻得一处灵气最为充盈之地——蜀山。”


    “至于为何唐门不愿留在道盟的秘境中，我想大家心中自有答案。”


    “因为他们保全了大量强者，又擅长打造各种机关法器。”


    “在无数前辈数百年的努力下，竟真在蜀山建起一座聚灵大阵。”


    “此阵可源源不断地汲取天地灵气，将之汇聚为己用。”


    “借此，唐门拥有了源源不断的修炼资源。”


    “那段时间，唐门势力极盛，甚至超越了不少上古传承门派。”


    “然而，他们强行吸纳灵气，也使得原本灵气充盈的蜀山遭了殃。”


    “附近村寨城镇，灵气被抽干殆尽，死气沉沉。”


    “以致山崩地裂，海浪翻腾。”


    “在蜀山一带，武者修炼寸步难行，普通人生活也大受影响。”


    “甚至可以说，波及了整个九州大陆。”


    “举个例子，数千年前，即便经历了灭世之灾，蜀山的灵气仍足够陆地神仙冲击更高境界。”


    “自唐门入驻之后，这一切便不复存在了。”


    ……


    按往常的节奏，


    讲到这里，李长安便会稍作停顿，给众人反应的时间。


    以便积累更多天机点数。


    不过这一次，他实在不愿在唐门身上耗费太多口舌。


    至于故意抹黑唐门，煽动九州武者围攻，


    他可没这心情。


    他若真要对付唐门，刚才正是绝佳时机——那时唐门众多强者皆聚集于天机楼中。


    李长安只需轻轻一动念，便可将他们尽数围困。


    又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话音未落，他便继续开口，语速不缓，仿佛只是寻常叙述。


    “唐门长年隐居在蜀山之巅，极少现身九州大地。”


    “他们的行事风格难以用正邪来定义，更像一切随心而为。”


    “虽不曾做出祸害苍生之事，却也从不主动出手救人。”


    “他们曾与多位人族强者对峙，也曾斩杀无数妄图侵入九州的异兽。”


    “是善是恶，众人自会判断，我便不多赘述。”


    “后来，那聚灵阵法影响过大，波及整个九州。”


    “各大传承悠久的势力终是看不下去，纷纷出手干预。”


    “唐门迫于压力，只能逐步削弱阵法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