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御物之法,其本在神魂

作品:《抄经得法,只要活着终会无敌

    两世为人,首次见血封喉。


    陈安的内心里荡漾起一些波澜。


    看着地上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内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适。


    “可若是叫其纵火成功,庄园毁于一旦不说,祖母、舅母几人如何能在火海中逃得性命?”


    “该杀!”


    脑海里闪过这几人方才的对话。


    陈安纷乱的思绪渐渐平定,眼神也复又变得冰冷。


    斜着一双眸子,打量地上那几个昏死过去的青皮,心中杀意渐渐平息。


    终不过是几个被贪婪蒙蔽了心智的帮凶罢了,罪不至死。


    而若论最该死的那个人......


    “高衙内!”


    他微微眯缝的双眼里,有彻骨的寒光潋滟而起,久久不散。


    陈安也大抵能猜到,这花花太岁为何会这般针对自己的缘故。


    林娘子只是其一。


    恐怕,前番自己在飞云观中坏了他的好事。


    方才是叫其一直记恨于心,迁怒至今的直接诱因。


    “好一个睚眦必报的高衙内!”


    口中轻轻念叨一句,陈安缓缓压下了心头的凌冽之意。


    似眼前地上这几人一般,直接带人闯入家中逞凶作恶,终究不是上上之策。


    眼下自己有术法傍身,只要在外寻得一个合适的机会。


    便能将其一击致命,而后潇洒离去,无人知晓。


    “且不急!”


    “此事过后,想来他也要再掂量掂量轻重,狐疑一番。”


    “短时间内,怕是不敢再来寻我这庄子的麻烦了。”


    心里一念定,陈安正想着该如何处理眼前这片狼藉的残局。


    忽地。


    身后不远处,响起一道略有些怯生生的清亮声响。


    “那个,需要帮忙吗?”


    ......


    陈安转过头。


    便见一道瘦小的身影,从身后蜿蜒山道的一角探出头来。


    是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身上穿着不合身的破旧冬衣。


    脸上被寒风冻得发紫,腰间插着一把锈的不成样子的斧头,手里还紧紧提着一只肥硕的野兔。


    正是陈安方才下山时,特意留在那里的那一只。


    放眼对视过去,便见少年的一双眼睛,却不似寻常孩童那般天真。


    反倒是带着一股子与年龄不符的机灵与警惕,像是个小大人。


    瞧到陈安看过来,也不露怯。


    陈安闻言,有些错愕。


    旋而,他笑了笑。


    手指着地上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问道:


    “你不怕我?”


    少年摇了摇头,很是干脆。


    “不怕。”


    他掂了掂手里的兔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大人你和山下那些庄子里的管事、官老爷们不一样,从不驱赶我们上山砍柴。”


    “这些俺们都看在眼里,你是个好人。”


    他又瞥了眼地上的尸体,语气平淡的可怕。


    “况且,一个死人罢了,没什么好怕的。”


    “这世道,又有哪天不死人?”


    “前几天山那头的乱葬岗里,还又新添了好几十个坑呢。”


    陈安闻言,不禁又多看了这少年两眼。


    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胆色,却也是难得。


    心中微动,一个念头闪过。


    “既然如此,你便帮我个忙吧。”


    “去山下的庄子里,寻一个叫四喜的管事,让他不要惊动旁人,自己上来。”


    少年用力地点了点头,转身便往山下跑去。


    跑到一半,却又像想起了什么,折返回来。


    将那只肥硕的野兔,略带些不舍的放在了距离陈安不远处的一块干净石头上。


    这才转身,一溜烟消失在风雪当中。


    俨然一副丛林老手的样子。


    陈安瞧着他这般模样,不禁摇头失笑。


    倒也是个知恩图报、懂分寸的。


    他也不怕这少年会去报官。


    此地偏僻,距离汴京城有十余里地。


    等他一路顶着寒风大雪跑到城里,天怕是就快黑了,而衙门也早就散值了。


    便是明日里官府真个派人来,自己也早就将此地的首尾处理得干干净净,不留半分痕迹。


    空口无凭之下,那些官差会相信谁便也不言而喻。


    瞧他身影消失不见,站定在原地等候的陈安,这才有空打量起自家手里的那张“纸剑”。


    微微摇了摇头。


    纵然是有真气加持,可这纸张的材质终究还是太过孱弱。


    也只能是在出其不意之下,欺负一下这些没什么见识的普通人。


    若是在面对到那些真正的武道高手,或是修行有成的高人时。


    怕是连其护体气劲都破不了,没什么大用。


    “御物之术的根本,看似是以真气驱动是其内里核心,实则不然。”


    “真气,也只不过是个当中媒介罢了。”


    “真正能够决定可驭之物重量、速度与威力的,应当还是‘心神’的力量。”


    陈安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家在“性”修一道上的进度。


    “以我眼下的神魂修持,怕也只是方方入了第一境‘守静’的门槛。”


    “能在周身一丈之内操控这张纸符,已是极限。”


    “但凡距离再远一些,便要失去控制了。”


    而且比之真气修行的艰难。


    这神魂上的修持,同样也是不遑多让。


    每一点进步,都需水磨工夫。


    难怪此世修行中人,明明都懂得性命双修之大道至理。


    可偏生的,都是择一而修之。


    其根源,怕就是在这里。


    无它!


    终其一生若是能将一道修行有成,便已是邀天之幸。


    至于其他,自也不敢再多做奢求。


    只是陈安对此却也并没有太多焦虑。


    神通抄书可以增长真气,那便同样可以找到增长神魂的法门。


    等往后时日里,自可一一进行尝试。


    就在他思忖之间。


    便遥遥听到从山下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唤。


    “少爷——!少爷——!”


    是四喜的声音。


    紧接着,还不等陈安招呼。


    就又有一阵好似蛮熊冲撞也似的“轰隆”声响从耳旁传来。


    错愕望去,只见鲁智深扛着他那柄月牙方便铲,仗着魁梧身形以蛮力拨开沿途的灌木、积雪,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上来。


    人还未至,就听洪钟般的声响传遍山野:


    “人呢?!”


    “洒家今天倒要瞧瞧,谁敢来找陈兄弟你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