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光阴两载倏忽过

作品:《抄经得法,只要活着终会无敌

    政和七年,陈安得封开国子。


    官家屡欲加官,不应。


    宁做闲散东观尹,不为朝堂一禽兽。


    闲云野鹤,逍遥自在。


    转眼间,两年时间倏忽而过。


    年号更迭。


    ......


    雨水已过,惊蛰将至。


    白茫茫一片积雪消融,生机复苏。


    宣和元年。


    放眼望去,大周天下依旧是一片歌舞升平。


    可这份繁华,却也仅限于汴梁左近。


    无论是久旱不雨的京东两路,还是匪患渐起的江南、山东地界,皆是暗流涌动。


    而北方的战事,更是从未有过一日停歇。


    曾经盛极一时的大辽国,在金国铁骑的连番冲击之下屡战屡败。


    金国攻城拔地,势如破竹。


    值得一提的是,政和八年,耶律大石调任祥州刺史。


    未来的菊儿汗,登上历史舞台。


    匈奴胡人乱战不休,西夏和大周的战线平静良久。


    西北边陲,统安城。


    两鬓已然染上风霜的刘法,身披甲胄,伫立于城头之上。


    视线眺望着远处那片曾属于盛唐,如今却被西夏盘踞百年的故土,久久不言。


    西夏国主察哥在大败之后,便遣使议和。


    言辞恳切,愿对大周俯首称臣。


    朝堂之上的相公们为此争论不休,可最终递到军前的,依旧是一纸“安抚”的诏令。


    两载光阴,战机稍纵即逝。


    他终究是老了,再不复当年心气。


    这收复故土的宏愿,怕是要抱憾终生,留待后人了。


    ......


    塞外风沙漫天,安竹山庄内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在陈安“开国县子”的爵位庇护,经过两年发展,面貌大不相同。


    庄户几千,护卫上百。


    闭门自成一统,生活自给自足。


    那些本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流民,在庄主陈安的扶持下,安家立业。


    万众一心,团结耕种。


    恍若将此地变作一片安居乐业的世外桃花源。


    放眼望去,规整的农田连绵成片,沟渠纵横,水利齐全。


    孩童满地乱跑,乡人不见愁容。


    视线流转。


    田垄尽头,严华正领着一群半大少年人规划今年要种植的作物。


    于陈安相处日久,越发见识到自己不是修行那块料。


    故而这两年下来,他渐渐褪去当初那份寄情山水的修士心气。


    潜心钻研农学之道,俨然成了一位真正的农学大家。


    “去岁试种的占城稻,虽产量喜人,却不耐北地风寒,多有病害。”


    “今年当择其优者,与本地良种相合,或可育出新品。”


    严华手持一本厚厚的笔记,言谈间充满了自信与从容。


    身旁十余个少年皆是山庄学堂里培养出来的学徒。


    自政和七年开始,他们已经是第三批入学。


    此刻这些少年人正聚精会神听着,不时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记下要点。


    他们眼中没有半分不耐,只有对知识的渴求与对未来的憧憬。


    目光越过潺潺溪流,河对岸的工坊区规模比两年前扩大了何止数倍。


    一排排崭新屋舍俨然有序,高大的水碓不知疲倦缓缓转动,发出沉稳而富有韵律的声响。


    而在更深处山野当中的格物院里,更是隐隐有黑烟吞吐。


    伴随着“当当”的重物锤击声,似是在研制着什么新的器物。


    身为陈氏商行大掌柜的四喜,如今已不再需要亲自外出奔波。


    他立于工坊二楼的窗前,看着下方人来人往,调度有方。


    最初随他一同培养起来的少年,如今已可堪一用。


    从昨年开始便随着从别处重金聘请来的商行管事们在各处历练。


    想来再过几年,便能独当一面。


    山庄另一侧的校场,呼喝声震天。


    岳飞身着一身利落的短打劲装,立于高台。


    比起两年前的青涩少年,如今的他身形愈发挺拔,面容轮廓也多了几分坚毅。


    前两年,他便将父母接到了山庄中养老。


    顺带还与早年定下婚约的刘氏完婚,证婚人便是陈安。


    台下,五六十名汉子正赤着上身,手持浑铁棍,操练不休。


    他们皆是庄中护卫,其中更有不少是当初收编自高廉麾下的飞天神兵。


    此刻身披统一制式的坚韧皮甲,进退有据,呼喝如雷。


    身上隐隐泛着一层淡金色的光芒,举手投足间力道千钧。


    早已不是寻常江湖武夫能够比拟的样子,正是那黄巾力士初成的模样。


    山庄万象更新,一派欣欣向荣。


    ......


    后山,竹林小亭。


    此间一如既往的清幽。


    陈安独自一人静坐于亭中石案。


    身前铺着一卷古画,正手持狼毫,于崭新的安竹纸上细细临摹。


    他落笔极缓,神情专注。


    仿佛这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两年光阴,于常人而言或许漫长。


    可于他这般一心求道之人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而在这两年里,他亦是收获颇丰。


    抄经、临摹,日日有所加成不说。


    所得来的种种天赋,更也让他的修行愈发顺畅。


    无论是术法神通,还是炼丹炼器,皆是日渐精进。


    不过,饶是如此。


    伴随着修行一日日增长。


    当自己性修与命修的修为,一日日抵近到当前层次所能到达的极限时。


    陈安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修行,似乎是渐渐触碰到了一层无形的壁障。


    “当世极限......”


    他缓缓放下笔,心中轻叹一声。


    这并非是他自身根基不足,或是法门有缺。


    而是这方天地伴随着灵机的消退,于悄然间限制着所有修行人所能抵达的上限。


    单纯的积累真气、打磨神念,进步寥寥。


    若想再进一步,勘破“炼精化炁”的关隘,迈入“炼炁化神”的境界。


    怕是还需另寻他法,再觅机缘。


    一如那海外仙山,亦或是前人所留的洞天福地。


    或许。


    也唯有那等灵机尚存之地,方才能使人更进一步。


    陈安收敛心神,将临摹好的画作轻轻吹干,卷轴收起。


    正当此时,亭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却是石头自山下而来,躬身禀告:


    “庄主,易安居士与赵先生前来拜访。”


    陈安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起身掸了掸衣衫上的微尘。


    “嗯,将带他们到桃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