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啪。”


    布鲁斯重重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有多重呢？


    重到布鲁斯的右脸在我们两人的视线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起。


    我：？？


    我：！！！


    “布鲁斯！！？”


    我直接破音，完全无法理解布鲁斯到底在干什么。


    现在我突然开始共情刚才乔的感受了。


    布鲁斯你确定你没失心疯吗？


    “没什么。”


    布鲁斯表现得非常淡定，直接抬手一个急停，硬控两人。


    这只是为了让自己能迅速冷静下来，所采取的一点极端行为而已。


    布鲁斯冷酷地想道。


    虽然这个外星人说他们没有什么控制思维的能力，但谁知道他有没有在撒谎。


    更何况就算他真的没有什么控制思维的能力，也不代表他没有能让周围的人爱上他的能力啊！


    布鲁斯在内心再次恶狠狠地猛扇自己几个巴掌，拿着铁锁把那个春心泛滥的想要立马调情回去的小人一层层锁好，最后一脚踹进最深处。


    滚去里面呆着吧你！


    净会添乱，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这是个外星人，还是整个地球上都没有人能完全了解的外星人。


    你怎么就能肯定这一切不是他的伪装？！


    说不定这都是他的阴谋！


    只是一些好话而已，想想你过去遇到的那些色|诱，哪个不比这个小镇男孩更大方！


    只是几句话而已，就想把你钓走？


    布鲁斯成功说服了自己，眼神开始变得凶狠，周身的气势开始升腾。


    我担忧地对手掌吹了口冷冻呼吸，小心翼翼地搓了搓掌心，感受到温度合适后，才将冰凉的手掌轻轻放到他红肿的脸上，试图给他冰敷。


    “好吧，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完全相信我，但是下次要是有什么问题，你打我就行了啊。”


    我也不懂为什么布鲁斯突然开始生气，但是看到那张完美的脸蛋被伤成这样，实在是太让人心碎了。


    “我会把皮肤放软点的，保证不会伤害你。更何况我受伤了也不要紧，去晒晒太阳就好了。你下次…下次……”


    我在布鲁斯的瞪视下，声音越来越小，委屈巴巴的道，“无论因为什么原因，以后都不要伤害自己了好吗？”


    布鲁斯死死地瞪着茫然无措的克拉克，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气势瞬间泄走。


    我tm……


    他近乎绝望地一巴掌盖住眼睛，认命地看着那个小人又跑出来欢呼跳舞。


    我脑袋上冒出几个问号，茫然地看着布鲁斯的一番动作，走过去弯腰低头想要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布鲁斯一把推开某个毛茸茸的大脑袋，看向乔，“继续你刚才要做的事情。”


    自认为已经看穿一切的乔来来来回回打量着两人，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带着自己越来越复杂的眼神默默飘走。


    他家这崽……确定没有觉醒什么奇怪的超能力吗？


    124


    接下来就是老生常谈的故事。


    氪星的起源，氪星的毁灭以及卡尔·艾尔的来历。


    布鲁斯听得非常认真，还时不时对其中一些关键点提出问题。


    先开始我还很认真，但听着听着，在乔精心准备的寓教于乐的3D立体讲解课程开始变成专业枯燥的历史研讨会后，我的大脑又开始放空。


    布鲁斯眼看着旁边的某人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开始越来越‘澄澈’。


    布鲁斯：“……”


    有的时候，布鲁斯真想撬开某人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什么。


    空气吗？


    乔非常宠溺地放纵了克拉克的行为。


    不仅没有丝毫提醒某人的想法，甚至在注意到这点后，还主动转了个方向面对布鲁斯，直接将某人排除到谈论之外。


    布鲁斯：“…………”


    布鲁斯现在相信这两人绝对是亲父子了。


    125


    “我相信你能引领他们、拯救他们、帮助他们。卡尔，你特殊的力量能给地球上的人们带来希望。”


    说完枯燥的历史问题后，乔喊醒我，带着我们走到衣柜那边，将那套标准的三原色制服展示到我们面前。


    我看了一眼，很好，不是红色内裤。


    我圆满了。


    我美滋滋地走过去，想换上衣服。


    瞧瞧这红，瞧瞧这黄，瞧瞧这蓝，多正啊！


    “等等。”


    布鲁斯皱眉，打断我的动作。


    我和乔头上再次冒出几个问号。


    布鲁斯盯着乔，直接将我拉到他的身后，“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误会了。你的意思是，你想让克拉克运用他的能力去成为一名……”


    布鲁斯顿了顿，试图找一个比较好的词。


    “英雄？”


    他想到了幼年时看过的那些知名漫画。


    “或者说是超级英雄？”


    我茫然地和乔对视一眼，“这有什么问题吗？”


    布鲁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我一眼，索性直接将我团吧团吧往他身后塞了塞。


    他挺起胸膛，气场顿时两米八。


    “但这不是违背了你们当初创…生下他的初衷吗？你们说你们不想再定义孩子的一生，但现在你做的不就是让他走在按照你所想的道路上。”


    乔试图询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布鲁斯立刻移动身体，将我挡得严严实实。


    乔无奈地看向布鲁斯，“但是他有这份力量，你也知道他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他理应用这份力量去做些对人类有益的事情。”


    “这是他理应承担的责任。”


    “放屁的责任。”


    布鲁斯直接爆了粗口，他讨厌这句话。


    尽管他一直在用这句话来要求自己，可他却从不愿用这句话去要求别人。


    最主要是这不应该是一位父亲，一位克拉克期待已久，寻找已久的父亲所说的话。


    布鲁斯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父亲。


    他想起了托马斯，想起了还在外面等待的阿福。


    他知道他们会期待着自己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他们也会希望他能成为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但他更加相信，比起其他的一切，他们更希望他能快乐平安地度过一生。


    这才是父母对自己久别重逢的孩子应该有的最大的期望。


    “布鲁斯。”


    我扯了扯布鲁斯的衣角，“这没什么的，这本来也是我想做的事情。”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


    “我不是说克拉克应该荒废自己的才能，也不是说他不能做这些事。只是无论他想做什么，是想穿着这一身戏服站在大家的视野中，成为那个站在阳光下的引领者。


    还是把自己伪装起来，站在黑暗处默默地帮助别人。


    就算他最后选择一个普通人，就那么在农场里种一辈子玉米。


    这都是可以的。”


    布鲁斯目光坚定，执着地看着乔。


    “这都应该是他被允许的、所能得到的人生。这些也都是应该被你——他的父亲，所祝福和期望的一生。”


    我：……


    我缩在布鲁斯的身后，呆愣的盯着这个背影。


    很难给你们形容我在听到布鲁斯这番话后的感受。


    就只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我当然知道他说这些话其实也并不奇怪。


    只是我没想到……没想到他会愿意为了我说这些。


    我发现我的心脏在为此狂跳，鼓动的声音就像是一道道惊雷，震耳欲聋。


    我忍不住露出一个傻笑。


    哦，布鲁斯，我亲爱的布鲁斯。


    我感到有股庞大而温暖的情感从我的内心涌出。


    它们在我的四肢百骸间涌动，填充着我的每一个角落。


    它们给我带来了一股太阳都无法给予的强大力量。


    真好啊，布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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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高兴能与你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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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鲁斯的表情严肃而认真。


    “你真的了解他站到阳光下后会面对些什么吗？你真的了解地球人，了解在自由发展后所产生的那些所谓自由的人性吗？”


    “或许你以前的经历让你对人性产生了些许不合理的幻想。


    但你要知道人性永远比你们想的要复杂和恶劣得多。”


    “不是说克拉克做了好事，救下他们。人们就都会感激他，回报他。


    还有些人会猜疑他、会谩骂他，甚至是背叛他、伤害他。


    他们只想看神明从高处坠落的场景。


    他们不在乎神明都为了他们做了些什么。


    他们只想看到神明摔得越狠越好，过得越惨越好。


    他们希望把他拉进尘埃里、泥泞里，甚至是地狱里，然后把他碾碎、扯烂、销毁。


    仿佛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开心，才能雀跃。”


    布鲁斯下意识握紧双拳，指甲深深地嵌进柔软的掌心。


    他想起父母死后，那些报纸媒体的欢呼雀跃。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世界各地的报纸上都充斥着他们任意编造的不负责任的猜测，以及那些充满幸灾乐祸的高高在上的惋惜。


    还有那些往日里的所谓的他父亲的挚友、同事，包括他的同学在内，只是一夜之间，他们就撕开了自己人类的外皮化为了一只只贪婪的野兽。


    他们在高台上贪婪地注视着那只年幼的肥羊，他们只想要从布鲁斯的身上、精神上撕下一块又一块美味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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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来自哥谭。


    而哥谭最不缺少的就是恶意。


    128


    乔看着布鲁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意识到了这也是一个在失去和孤独中成长起来的灵魂。


    这是一个被痛苦拉扯着长大，却只想为别人撑起一把伞的……好孩子。


    乔看向克拉克。


    克拉克悄悄飘起来对着他眨眨眼，笑着做了个‘拜托你就原谅他的失礼’的动作。


    乔忍不住笑了。


    只是和克拉克不同，这个孩子因为看到得太多，思考得太多。


    所以他还在挣扎，还在犹豫，他还茫然地没有下定决心走上自己的道路。


    乔：“可是还会有更多的人感谢他，赞美他，于黑暗中被他所鼓舞。”


    布鲁斯：“就算反对的声音只是少数，但他们的声音太大，太吵了。只要有一个在关键时刻做了些错误的事情，他就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给克拉克带来无法估量的伤害。”


    乔突然笑了，“我想这个问题，你想问的人并不是我。”


    “嗨，布鲁斯。”


    布鲁斯感觉自己的肩膀突然被戳了两下，他身体一僵，下意识回头。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红色，一抹柔软而又庞大的红色。


    布鲁斯顿了顿，缓缓抬头，看到一个静静地漂浮在空中的身影。


    蓝色的制服完美地勾勒出对方良好的曲线，红色的披风在身后无风自动，那自由伸展的样子就像是给对方插上了一对红色的翅膀。


    对方终于取下了那副丑陋的眼镜，黑色的头发向后梳起，只余下一缕卷曲的刘海。


    再往下是对方那双充斥着喜悦、幸福等情感的蓝色双眼。


    克拉克弯下腰，被红色靴子包裹的双脚自然下垂，微微往后勾起，他左手背在身后，将右手伸到布鲁斯面前。


    “今夜的月色很美，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月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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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鲁斯死死地盯着飞在空中的克拉克，表情扭曲地从嗓子里挤出几个词。


    “你TM会飞？！”


    我：……


    我：………？


    130


    不是，布鲁斯，我都带着你飞了多少次了！


    我委屈地看着愤怒咆哮的布鲁斯。


    你自己不记得了，这还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