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不想管，不管她为什么成了谢昭，不管她为何成了上官玄的妃子，他只想带她一起走。


    殿外却忽然传来小桃刻意拔高、带着一丝惊慌的声音：“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上官玄来了！


    谢昭脸色骤变，猛地将南宫越从身上推开，力道之大让他踉跄了一下。


    南宫越眼中情欲未退，但听到外面的动静，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眸中闪过一丝戾气。


    “快走！”谢昭压低声音，急切地推他，眼神里满是惊惶和催促。


    南宫越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又瞥了一眼紧闭的殿门，知道此刻绝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不甘和怒火，目光深深地看了谢昭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等着我”。


    随即，他身形如同鬼魅般一闪，迅速隐匿到内殿厚重的帷幔之后，气息瞬间收敛，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


    几乎是在他藏好的下一秒，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上官玄迈步走了进来，他似乎是刚处理完政务，身上还带着一丝夜风的凉意。


    目光在殿内扫过，最后落在坐在床榻边、鬓发微乱、脸颊还带着不正常红晕的谢昭身上。


    “爱妃还未歇息？”上官玄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缓步走近。


    谢昭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她强自镇定，连忙起身迎上前，福了一礼：“臣妾参见陛下。”


    “方才……方才觉得有些闷热，正准备歇下。”


    上官玄走近，伸手扶起她，指尖触碰到她的手腕，感受到那里皮肤的温度偏高，甚至能感觉到脉搏急促的跳动。


    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红肿、泛着水光的唇瓣上，眼神几不可察地暗了暗。


    “爱妃的脸色似乎有些潮红。”


    上官玄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却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可是身体还有不适？”


    他的指尖微凉，激得谢昭一个轻颤。


    她下意识地想避开，又硬生生忍住，垂下眼睫，柔声道：“许是……许是殿内炭火太旺了些，臣妾并无大碍，劳陛下挂心。”


    她不敢抬头与他对视，生怕被他看出眼底的心虚。


    她能感觉到，帷幔之后，南宫越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她背上，让她如芒在背。


    上官玄没有再追问，只是揽着她的肩，走到榻边坐下。


    “既然爱妃无事，那便陪朕说说话。”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是。”谢昭低眉顺眼地应道，身体却僵硬得像块石头。


    上官玄似乎并未察觉她的异常，或者说他察觉了却并不点破。


    他只是随意地问起她今日的饮食起居，语气一如往常。


    谢昭小心翼翼地回答着，每一个字都斟酌再三，精神高度紧绷。


    她既要应付身边心思深沉的皇帝，又要担心帷幔后那个随时可能暴露的男人。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救命，这种偷情的紧张感怎么回事？


    【想看夹心饼干（狗头）】


    【这是可以说的吗？】


    【我靠，偷情吗？好刺激！】


    【上官玄是一点认不出来我们妹宝啊！】


    南宫越看着眼前飘过的文字，若有所思，凝儿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身份，这样看来，成为上官玄的妃子，想来也不是她自愿的。


    这个认知，让原本心情有些阴郁的他开朗了不少。


    谢昭心惊胆战地应付着上官玄的问话，所幸上官玄并未久留，大约一炷香后，便起身离开了。


    殿门关上的那一刻，谢昭松了口气。


    吓死她了！


    帷幔微动，南宫越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


    他面色沉凝，走到谢昭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


    “阿无。”南宫越握住她的手，力道有些重，“等我。”


    他的话语急切而郑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


    谢昭睁开眼，看向他：“等什么？”


    南宫越却没有明说，只是深深地看着她，指尖拂过她微蹙的眉头：“记住，等我。”


    话音未落，他再次如同来时一般，身影一闪，便消失在窗口的夜色中，只留下满室清冷的月光和心乱如麻的谢昭。


    等他？等什么？谢昭只觉得一头雾水。


    ……


    翌日，紫宸殿。


    南州使臣摩罗再次觐见，言明今日将正式提出议和条件。


    上官玄端坐龙椅，谢昭依旧陪坐在侧，经过一夜的忐忑，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摩罗行礼后，并未直接谈及边境或互市，反而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谢昭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唏嘘和诚恳：“陛下，外臣昨日见到宸美人娘娘，实在是……感慨万千。”


    他顿了顿，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娘娘的容貌仪态，与我主深切怀念的已故惠安公主，竟有七八分相似。”


    殿内顿时响起一阵细微的抽气声。


    惠安公主上官凝，她的死一直是横在大禾与南州之间的一根刺，也是近年来战事频起的诱因之一。


    上官玄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锐利地看向摩罗。


    摩罗仿佛未见，继续道：“想必陛下也知，近年来两国兵戈不断，其中一重大缘由，便是我主对公主早逝的悲痛与不平之心难以平息。”


    他上前一步，躬身道：“故而，我主有一个不情之请，望陛下成全。”


    “若陛下愿将宸美人娘娘赐予我主，前往南州和亲，我主愿立刻下令边境停战，并奉上岁贡，永结盟好！”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竟然是要宸美人和亲！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谢昭身上，有震惊，有同情，有幸灾乐祸。


    谢昭皱眉。


    原来……南宫越昨晚说的“等我”，竟然是这个意思？！


    他想要用这种方式，名正言顺地把她从上官玄身边带走。


    上官玄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冰冷骇人，他缓缓站起身，声音不大，却带着雷霆之威：“贵使此言，是觉得我大禾的妃嫔，是你南州想要，便能要的？”


    帝王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空气仿佛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