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吸吸鼻子，终于好转过来，她说话都带上了鼻音：“嗯，好点了。”


    她其实是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


    主要俞启这话太暧昧啦！她下意识就此散发深想。


    这段时间，似乎是因为到了高中最后一个阶段，年级里不少人都想要抓紧这个机会、卡着这个时间节点，完成‘早恋’这个限时且人生限定的任务。


    毕竟错过这个阶段就不会再被冠上‘早恋’的称呼了。


    谢宁想，他们可能是有什么集邮癖好吧。


    她在学校玩的比较好的小姐妹们里就有两个时髦的谈上了恋爱。


    似乎恋爱中的人总是希望身边的人也跟着一起谈对象，而谢宁这个单身狗落到她们手里。


    她们问她的感情状况，问她上一次收到表白和情书是什么时候。谢宁认真思考半天都没想起来，她真记不得了。


    她模模糊糊回忆起来，好像是初中收过一次情书，那次还被俞启发现了。


    俞启气的脸都黑了，当天晚上就拿着这封情书给那位表白的男生父母打了个电话，理由是他们的孩子带坏他妹妹。


    因为这事，初中那些男孩子都不敢和她再表白，就怕被俞启告状到老师父母那去。俞启这个疯男人真的干的出来。


    谢宁人好，但她身边的俞启实在太狗！！


    别以为他们看不出俞启是什么花花肠子！这个霸道的狗东西！


    小姐妹很意外，不过想到什么，也觉得正常：“好吧好吧。”


    而都问到谢宁的感情状况了，聊天中不可避免的会提到俞启这个名字。


    虽然她们都知道谢宁和俞启清清白白，但有人可不清白啊！


    谢宁是个呆子，但俞启是成了精的狐狸，狡猾得很。


    “你不会真看不出来俞启喜欢你吧？”小姐妹小心翼翼观察谢宁脸色，结果看见谢宁听到话后明显表情一愣，狐狸眼浮出茫然，然后变得无措起来，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小姐妹心头猛猛咯噔几下，糟糕，还真是个呆的。


    “你这个呆瓜！”


    小姐妹伸手戳了戳她脑门：“亏你看了那么多少女漫！”落到自己身上后，那么明显的校园文+青梅竹马+暗恋情节都瞧不出来！


    谢宁平时还在她们面前总是自诩阅文无数，结果芯子切开，一切一个傻白甜。


    谢宁震惊，看着小姐妹的眼睛，张了张嘴，却又哑口无言，她人有点恍惚。


    脑子里突然翻涌上来太多画面。


    仔细一想，早就有迹可循。


    被人点破，谢宁真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梦醒感。


    俞启已经那么直给了，而她还在那里玛卡巴卡，觉得他们是感天动地、社会主义哥妹情。


    谢宁真的意外，但心里却又迅速接受了这个事实，一点不排斥，也没有恶心。


    啊...俞启喜欢她。


    俞启真的喜欢她。


    怪不得。


    谢宁有些脸热。


    俞启还捏着刚刚给她擦完眼泪的纸巾，看着谢宁脸粉扑扑的，并且明显有些走神，注意力都没在他身上，俞启抿紧了唇，手拉住她的手腕，说话吸引回她的注意。


    “周天要不要看电影？你之前说的电影周日就上映了。”


    “啊...”


    谢宁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她是个不太能藏着事的人，已读乱回：“喜欢我吗...诶，不是...”


    她飞快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改口：“我说可以呀，下午有空。”


    可惜俞启不给她反悔的机会，毕竟落棋无悔。


    “喜欢，喜欢你。”


    俞启也没有想到，自己设想了无数次的表白会是在这么突然又草率的情况下脱口而出。


    可他才不要放这只好不容易开窍、勇敢出洞的小兔子遛走。


    他好喜欢谢宁，喜欢到根本藏不住，喜欢到其他人都知道，谢宁是他喜欢她这件事里面最迟钝的人。


    他喜欢迟钝可爱的谢宁。


    谢宁红了脸，眼皮都染上了粉，眼珠咕噜咕噜转，紧张得咬住下唇，她开口就结巴：“哦...这..这样啊。”


    “我...”谢宁脑子空白，但本能想做出回应，“好...好吧。”


    俞启乘胜追击，逼近一步，低着头和她脸对脸互相注视彼此，颇有几分恶霸架势的打破晒锅问到底：“宁宁，好吧是什么意思。”


    谢宁眨眨眼睛，心里缓过刚刚那阵紧张之后，突然就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放松。


    她深吸一口气，巴掌拍到他胸口，然后朝俞启微微甜美一笑，她今天得在他面前掰回一城，她说：“可是，我们说好了的，我不早恋的哦。”


    说完，谢宁‘哼’一声，小脸迸发洋溢着得意的光彩。


    她心里高兴了，拿着奶茶一个人蹦蹦跳跳往前走，徒留俞启一个人原地‘忏悔’。


    自作自受，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到手的女朋友飞了。


    俞启擦了擦脸，重新睁开眼后，笑着追了上去：“宁宁，等等我。”


    反正，宁宁可没有拒绝的意思。


    也就大半年，他还等不起吗？


    谢宁高考那天是个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她一贯奉行唯物主义的妈妈爸爸还专门提前半个月去这附近最有名的山头寺庙，虔诚拜托文殊菩萨，给她求了个升学符，保佑她考试顺利。


    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


    哪怕是心大的谢宁，高考前一天晚上都有些睡不着觉，关了灯之后睁着眼睛盯着卧室漆黑的天花板出神，胡思乱想。


    可能是心有灵犀，猜到她会失眠，俞启的电话正合时宜打了过来。


    谢宁盯着这通视频来电，没有犹豫，立马划开接听。


    “俞启。”她趴在枕头上，和镜头前的俞启对视，声音在夜里听着沙哑又软绵绵：“怎么了呀。”


    俞启那边还开着灯，他坐在书桌前，电脑还亮着，他还在学习。


    已经要接近十二点了，俞启看着屏幕里谢宁还十分清醒的目光，他问：“睡不着是在想些什么吗？”


    谢宁鼓了鼓粉腮，“唔”了一声：“在想万一没考好怎么办？感觉好丢人的。”


    “哪有。”俞启故意逗她放松，“什么时候宁宁也这么没自信了？我们宁宁超棒的，好吗？”


    他想起平时谢宁追星时会说的那些话，表演起来。


    “我们宁宁可盐可甜，魅力无限！超绝视觉中心，天生C位！人气、死忠一骑绝尘，天生...”


    “停！”


    “你在说什么呀。”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宁打断了，太羞耻，听得她脚趾蜷缩，但却被俞启成功调节了心情，眯起笑眼，眉目舒展开，笑声叮铃。


    俞启又陪她聊了会儿天，眼见着时针马上指向十二，他停了话头：“宁宁，你该睡觉了。”


    “我给你讲故事，你闭上眼睛？”


    谢宁垂眼才发现原来已经十二点了。


    她确实该睡了。


    她盯着暖黄灯光照耀下显得十分柔软温和的俞启：“好。”


    俞启的声音很好听，哪怕之前青春期变声时，除了沙哑了些，也是好听的。


    他沉下声音一字一句给谢宁念故事时，男声缱绻柔和，谢宁在他的温声陪伴下，逐渐沉入美梦之中。


    这是个很美好的故事。


    视频通话一直没挂断，俞启舍不得挂，看着谢宁睡着后，心脏塌软，然后像个痴汉似的疯狂截图，保存在他的私密相册里收藏，慢慢品味。


    手机在床头柜充着电，他将镜头对着自己，睁眼就能看见谢宁安稳甜美的睡颜，仿佛两个人真的同床共枕了一样。


    俞启被自己的联想甜蜜到，弯着唇角也终于闭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