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劫法场

作品:《【七五】焚心局:锦鼠衔玉

    开封城外,乱葬岗附近荒滩。


    翌日午后。


    屠岸歪着身子坐在凳子上,疏懒的神情中带着警惕,四周站着持枪的士兵,无形的肃杀之气弥漫。


    最触目惊心的是场地中央高耸的桅杆——年仅三岁的煦儿被绳索悬吊其上,哭声微弱,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


    不远处半人高的枯黄蒿草丛中,明薇屏息凝神,看着煦儿心如刀绞。


    昨夜与白玉堂分别后,她凭着脑海中的记忆碎片,冒险潜回已成废墟的府邸。在后院假山一处极其隐蔽的机括内,取出了一个狭长的紫檀木匣。开盒取剑,宝剑上刻着“惊鸿”二字。


    惊鸿剑入手,明薇指尖滑过冰凉的剑鞘——那深邃的紫色,好似故友召唤,铮然一声,拔剑出鞘。


    剑身并非寻常的雪亮,而是一种深邃内蕴的、仿佛吸纳了月华的幽蓝色泽,剑锋薄如蝉翼,光可鉴人。


    握住剑柄的刹那,一股奇异的热流自掌心涌入四肢百骸!那些尘封的、属于“机仙”南宫明薇的武学记忆,如同被钥匙打开的闸门,轰然涌现!她下意识地手腕一抖,惊鸿剑划出一道轨迹,淡蓝衣袂随剑锋翻飞,身随剑走,几式精妙剑招行云流水般使出,仿佛早已溶于骨血,在某种神秘的召唤下倾泻而出。


    长剑归鞘,明薇心中惊疑。这武功记忆如此清晰深刻,为何独独对柳姐姐、煦儿、玉佩相关的细节模糊不清?


    她用力甩头,压下纷乱思绪——当务之急,是救煦儿!情报指向城西乱葬岗附近,她必须尽快赶去!


    傍晚十分,残阳如血。


    屠岸看看天色,似乎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提刀来到桅杆前,瞥了眼哭晕过去的煦儿,脸上扬起残忍而冷漠的笑:“既然没人救你,那给爷爷当箭靶吧!”弓箭手准备,“给我射死这个小杂种?!”说着挥刀砍断了绑着煦儿的绳索。


    嚓!绳索应声而断!小小的身体如同断翅的鸟儿,直直坠下!


    明薇躲在草丛中一整天,本想着入夜后动手,谁知屠岸突然发难,煦儿命在旦夕!


    什么等待时机,什么冷静观察,全被抛到九霄云外!


    明薇飞身出去,想要抢夺空中掉落的煦儿,却不想未及防守,空门大开,被屠岸抓住破绽,凌空一脚狠狠踹中胸口。


    “噗——!”明薇如断线风筝般砸落,鲜血狂喷!手中的煦儿被抛了出去,七、八柄长枪朝她刺来!


    仓促间,明薇根本来不及抵挡,心中一片冰凉,完了,这次死定了!


    不曾想一道白影从天而降,左手将她护在怀里,右手长剑一削,长枪全被削断,“当啷”一声落在地上。来者正是白玉堂。


    明薇感谢白玉堂救她性命,但依然挂念煦儿,急切道:“白大哥,煦儿?!”


    两人抬眼看去,箭雨之中,一位蓝衣男子身如鬼魅!他于千钧一发之际凌空接住煦儿,将孩子紧紧护入怀中!同时,头也不回,反手用剑划出一道凌厉无匹的圆弧!最后平安落在地上。


    “展昭?!”白玉堂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喊道:“展小猫你怎么来了?!”


    “展昭奉包大人之命,到徐州公干,回城时听到金戈之声,便来查看,却不想白兄在此。”展昭淡淡回答。


    屠岸见展昭救下孩子,看着来人,:“展昭,把孩子交出来。”


    展昭怀抱煦儿,稳如磐石,目光锐利如电:“屠将军,为何对一个三岁孩童痛下杀手?他犯了何罪?”


    “奉旨行事!他是叛将陈骁的余孽,交出来!”屠岸强硬伸手欲夺。


    明薇站在一旁大喊道:“你胡说,将军是冤枉的!”


    屠岸冰冷的撇了眼明薇:“圣旨已下,无从抵赖!”又看向展昭。“展昭,你想抗旨吗?”


    “大宋律法,六岁以下稚童,不处以极刑,就算陈骁该死,孩子何辜?圣上面前,展某自有交代,若圣上怪罪,展某一力承担!”展昭声音清朗坚定。


    屠岸本来想用煦儿逼迫明薇交出双鱼玉佩,然后斩草除根,如今展昭在这,主上交代双鱼玉佩的秘密不能见光。


    目光扫过护着明薇的白玉堂,忌惮他们联手。眼珠一转,使出离间:“展昭,你可要想清楚!你是御猫,跟五鼠可是猫鼠不两立!”


    “哈哈”白玉堂轻笑出声,知道这是冲他来了,收起画影剑,漂亮的桃花眼斜睨展昭,嘴角勾起挑衅的痞笑:


    “那是当然!他是官,我是匪,道不同不相为谋!官家猫儿的事儿,我们管不着。”画影剑“唰”地归鞘,动作潇洒。


    屠岸心中大定,狞笑看向展昭:“听到了吧?识时务者为俊杰!交人!”


    展昭怀抱煦儿,身姿挺拔,声音清朗坚定:“展某只认公理,不识时务!”


    屠岸大怒:“找死!”刀尖擦着煦儿衣衫刺向展昭心口,同时射出四枚毒镖!


    展昭为护孩子,闪身躲避,手中巨阙剑挑飞三枚毒镖!


    白玉堂眼见煦儿危险,腾空而出:“展小猫!这孩子归我了!”声到人到!


    白影快如闪电,画影剑未出鞘,已击飞第四支毒箭!白玉堂旋身如鹤,左臂闪电般从展昭怀中捞住煦儿,右掌猛拍马鞍——


    “走!”厉喝声中,他拽起地上的明薇,三人一骑撞入如墨黑夜!


    与此同时,袖中信号烟花冲天而起!


    “嗖——砰!”焰火在夜空炸开,化作五鼠图腾!


    明薇坐在白玉堂身后搂住他的要,看着耀眼的烟花,询问道:“你放的是什么?”


    白玉堂声音在风中响起:“我们五鼠联络的烟花,我的几个哥哥,见到烟花必来援助!”


    五鼠?白玉堂?明薇皱起眉头,这些名字好熟悉呀,似乎在哪听过?可为什么脑海中白玉堂的样子都不是眼前这位呢?


    身后马蹄声如影随形,明薇往后看去,展昭穷追不舍:“白玉堂!官府之事,休要插手!”


    身前嚣张的回应随风飘来:“官府有个屁用!义之所在,白爷爷不让!”


    落鹰谷。


    两侧峭壁如刀,腐叶泥沼泛着诡异绿泡。死寂无声,杀机四伏!


    三人下马呈品字形戒备,明薇将昏迷不醒、小脸惨白的煦儿紧紧搂在怀里,惊鸿剑横在身前,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哈哈哈!”屠岸立于高岩狂笑:“白玉堂!展昭!今日这落鹰谷就是尔等葬身之地!”数十名弩手现身,毒箭对准谷底!


    “护好孩子!”白玉堂对明薇叮嘱一声,画影剑已然出鞘,剑光清冷如月。


    毒箭裹挟着裂空之声如狂爆的雨水飞驰而下,展昭剑插湿地,内力震起三丈泥墙!


    “嗤嗤——”毒箭没入泥浆瞬间泛黑!


    白玉堂画影出鞘,剑光过处箭簇断落!


    屠岸见时机已到,腾空而起,蛇形刃突刺展昭下盘,阴风直扫明薇怀中的煦儿!


    白玉堂喝道:“撒手!”回身格挡,却被屠岸手下追风缠住剑锋。


    屠岸瞅准时机,五指成爪,扣向明薇怀中的煦儿!


    千钧一发之时,只听“轰!”一声。


    地动山摇!就在屠岸立足之处,地面猛然炸裂!


    韩彰破土冲天!子母穿山镐如毒龙钻射向屠岸:“狗官!尝尝你韩爷爷的炮仗!”


    屠岸猝不及防,被这狂暴的冲击波掀得倒飞出去,狼狈不堪地摔在泥沼边缘,浑身沾满恶臭的泥浆。


    韩彰咧嘴,走到白玉堂身边:“火药配地动,专治狗官痛风!”挑衅看向灰头土脸的屠岸:“‘彻地鼠’韩彰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屠大将军,滋味如何?”


    屠岸此时狼狈不堪,看看白玉堂和韩彰,又看看持剑而立的展昭,心知今日讨不到便宜,咬牙切齿道:“撤!”带着残兵败将,遁入夜色。


    硝烟稍散,谷底一片狼藉。


    明薇抱着煦儿,忧心忡忡地看着孩子苍白的小脸和微弱的气息。


    展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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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剑入鞘,目光扫过昏迷的煦儿,说道:“白兄,韩兄,此地凶险,不宜久留。此案牵涉重大,还请二位让展某将孩子和这位姑娘带回开封府,交由包大人查明真相,方是正途。”他看向明薇,语气诚恳:“姑娘,包大人明镜高悬,定能……”


    韩彰听完展昭的话,出言讥讽“哟,五弟,听听,皇家狗腿子讲话了!”


    展昭听到韩彰出言侮辱,上前一步“你……”


    韩彰对展昭的怒气视而不见,继续讽刺“怎么?你想想咬人呀!”


    白玉堂此时也幸灾乐祸的讽刺“他明明是猫,你把他说成是狗,他当然生气了!对不对?!”说着上前一步,看向展昭,“展小猫,此事你说了不算,要看明薇姑娘的?”


    明薇上前一步斩钉截铁道:“我不跟你去开封府,我不能让煦儿去送死!”


    展昭温言劝道:“姑娘,若我猜得不错,这孩子身负奇冤。若无包大人,岂非冤沉海底?”


    明薇脑海中闪现出柳如眉临终话语“护好玉佩,救煦儿,申冤。”仔细想了想,还是出言拒绝。


    明薇看向展昭:“展大人,我相信包大人青天之名。但此案非同小可,圣旨已下,将军府已成焦土!若无铁证,证明将军清白,就算包大人也难抵圣命!贸然回去,恐怕等不到沉冤昭雪,便已身首异处!”


    她低头看着怀中气息微弱的煦儿,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此案,我要自己去查!找到陷害将军的铁证!待到那时,我必会带着煦儿、带着证据,去开封府鸣冤!”


    “姑娘?”展昭上前一步,还想劝说。


    “展小猫!”白玉堂横剑挡在展昭面前,画影剑虽未出鞘,剑尖指向展昭,语气冰冷道:“人各有志,强求不得。有我白玉堂在,明薇姑娘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休想阻止!”


    展昭看着眼神倔强的明薇,又看看寸步不让的白玉堂,以及旁边虎视眈眈的韩彰,深知今日绝难如愿。


    他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抱拳,声音清朗依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姑娘既已决意,展某不再强求。展某会将今日之事,如实禀报包大人。望姑娘珍重,若将来需开封府相助,展某定不推辞!告辞!”说罢,翻身上马,深深看了一眼众人,策马消失在谷口夜色中。


    白玉堂这才转身看向明薇,问道:“明姑娘,煦儿昏迷不醒,情况危急,当务之急是寻个安全处所,为孩子诊治。”


    明薇看了看怀中的煦儿,强迫自己冷静思考,片刻后,回答道:“将军…是在北境出的事。所有的线索,根源恐怕都在那里。我想…去北境!”


    “北境?”白玉堂有些吃惊,但看向明薇眼中不顾一切的决然,心中竟生出些许赞赏“好,我陪你去北境!”


    明薇有些诧异的看向白玉堂,两人萍水相逢,他今天仗义出手,已是天大恩情,北境一行,定然凶险,他竟然还愿意相随。


    白玉堂看着明薇难以置信的样子,抱剑而立,笑容恣意张扬说:“很意外?我白玉堂生就爱管天下不平之事,既然我已经插手,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他顿了顿,瞥了一眼明薇怀中的煦儿,语气难得地温和了些,“何况,这么小的娃娃,总不能让他爹娘的血白流。”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涌上明薇心头,她看着眼前这个白衣胜雪、笑容明亮的男子,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终只化作一句低低的、却无比郑重的:“…多谢!”


    韩彰看着两人依然决定去北境,指着明薇怀里的煦儿说道:“老五,你俩这就定了?那这孩子怎么办?北境苦寒,路途颠簸,还有那帮狗官追杀,这不是要他的小命吗?”


    三人的目光同时看向明薇怀中的煦儿,是啊,煦儿怎么办?他还那么小,刚刚经历了非人的折磨,如何经得起这千里奔波?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白玉堂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忽然亮了起来,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朗声道:“有了!我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