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真假千金文里的白莲女配3
作品:《男主今天又被钓成翘嘴了》 “翡妹妹这是看呆了吧?”
“也是,妹妹初来乍到,这般精致的器物,想必在那乡野之地是闻所未闻吧?
多看两眼也是应当的。”
话里话外都在暗讽此女没见过世面。
二夫人王氏偷瞄了眼林笒笒的脸色,暗地里扯了扯女儿的衣袖,示意她收敛着点。
这倒霉孩子是真能添堵,没看人家当娘的面上不好看了吗?
虞翡瞬间被这话捞回了沉浸的心神。
已然发觉自己方才浅见寡识的丑态都被众人看在眼里了,霎时间,她的面庞涌上羞耻的红晕。
随即仓皇地低下头,想避开众人或同情或看戏的目光。
更重要的是……
身后的祁衍是何反应?会不会也觉得她是个爱慕虚荣之人?
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
二房三房的长辈们见状都纷纷提出了告辞,毕竟亲也认了,该送的见面礼也送了,没有再待下去看小辈笑话的必要。
王氏临走前拉了拉虞媱,怎料她皮股像黏在椅面上,愣是不动地方。
“我不走,要走你走!”
“各位叔父婶娘慢走。”虞瓷行完拜别礼,目光平静地拂过珠宝,才淡淡瞥了眼窘迫难当的虞翡。
忽地,她莞尔:“姐姐若是喜欢,也可以拿起来看看的。”
她说着,莲步轻移,走到那套华贵头面前,拈起那支最夺目的凤首点翠步摇在虞翡面前轻晃。
珍珠流苏叮咚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动。
可落入虞翡的耳朵里,却只觉得呕哑糟咂难为听。
“这上头的每一颗珍珠都是大哥亲自去雍州,从采珠女手里收的呢。”
“真是辛苦大哥了。”
雍州离此地不远,跑一趟费不了多少事。虞暄庭毫不在意地笑笑:
“还不是某个哭包嫌弃人家铺里的珍珠不够莹润饱满,非得要独产自雍州的花珠。
把我书房里的孤本都哭湿了,那我还能如何?”
让府里小厮去她还不乐意,直夸他的心思细致缜密,那些小厮都笨手笨脚的,只有他能将花珠完好带回。
一通软硬兼施撒娇卖乖的功夫,让他当扬就换了束衣简服,决定亲自出马。
虞瓷桃唇微抿:“大哥怎么还揭人短呢?早知道不谢你了。”
“爹,你快看大哥!”
虞宗翰自然站在女儿这边,低斥道:“好了,你少说两句。”
“行行行,儿子语失。”
每次说不过就把大山搬出来压人……
虞暄庭自认理亏地摸了摸鼻子,已经在想快要搬空的库房里还剩下什么好东西能拿出来哄妹妹了。
虞翡静静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自归家以后就沉下去的心,此刻已经跌落谷底。
在来之前,陈嬷嬷便和她说了很多虞瓷的好话,说她待下人和善,待长辈恭顺,在贵女圈中也是被拥护的存在,甚少有人会不喜欢她。
当时虞翡还心存窃喜,这样好性儿的人,岂不是能任她捏扁搓圆?
可一打照面,她便知晓算盘落空了,此人绝不像嬷嬷说的那么纯真烂漫。
就像此时,虞翡能听出她话里刻意的亲昵与炫耀,也许就是想刺激自己。
虞翡努力维持着平和的表情,不想让这等小人得逞。
听得大哥认栽,虞瓷这才满意地转回头,将手中的凤首步摇又往前递了递,几乎要碰到虞翡的手。
听着虞翡越发急促的呼吸声,那人眸子水盈盈的,看上去极为温柔无害,再逼近半步:
“姐姐,你拿近些瞧瞧,这翠羽的色泽和这珍珠的光晕,在日光下才更显……”
“别碰我!”
突然爆发的一声低喝,虞翡低垂着头,手臂看也不看就向她挥去。
那支价值连城的步摇,被这股蛮力带动,重重地摔落在大理石地面上!
啪嗒——
凤首与簪身连接处应声而断!
那颗象征着天降甘霖,最大最圆润的花珠从断裂的凤口中滚落出来,滴溜溜地滚到了祁衍的脚边。
“哎哟!”
厅内惊呼声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虞瓷似也被虞翡这突如其来的挥手动作带得措手不及。
口中溢出情不自禁地低呼,纤弱的身子向后踉跄了好几步。
“小姐!”
侍立在侧的丫鬟青黛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扶住了虞瓷摇摇欲坠的身体。
早已不动声色退至人后的祁衍眼眸骤缩,几乎是本能地将身子向前迈了半步,手臂抬起五指微张,做出了搀扶的动作。
然而,这个动作也仅仅只持续了一瞬。
在看到女子被人稳稳扶住后,抬起的手便自然地垂落下来。
祁衍迅速收敛了外露的情绪,恢复了那副冷峻疏离的模样,只是目光沉沉地扫过地上那支断裂的步摇,又落到虞瓷苍白的脸上,眼神复杂难辨。
虞瓷倒在青黛怀里,脸上血色尽失,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她抬眼看向呆立当扬的虞翡,清澈的眼眸中强行挤出层层浓重的水雾,红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肩膀在微微颤抖。
那模样,当真是委屈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唯有虞媱,必须用团扇死死掩住嘴,才能忍住不笑出声来。
这野丫头果然沉不住气!
这下好了,她虞媱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虞翡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我……不是……没有……不是我”
虞宗翰面色发寒,锐利如鹰隼的眼神落在虞翡身上,带着三分审视,三分不悦和四分失望。
这步摇是为灵泽大选准备的祥瑞之物,如今凤首断裂,珍珠滚落……这兆头,实在算不上好。
他的心头隐隐有些忧虑,难道寓意不详?
陈嬷嬷快步过去捡起步摇,递给掌柜的查看,“可还有修复的可能?”
王宝庆细细看过后,凝重地摇摇头:“在下也无能为力。”
林笒笒秀眉微垂,可还是不忍斥责面色发白的女儿,只是说了句:“怎的这般不小心?”
虞瓷带着哭腔的声音及时响起:“不…不怪姐姐的,是…是我没拿稳……”
她说着,眼中迅速蓄满了泪水,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惋惜和自责:“只是可惜了哥哥的一片心意,这是大哥辛辛苦苦寻来的花珠啊……”
她句句都在自责,字字不提虞翡的过错。
林氏立刻起身,快步走到虞瓷身边,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连声安抚:
边拍着虞瓷的背,边扫向虞宗翰和众人,端出当家主母的款儿来,一副息事宁人的架势。
“好了好了,不过是一件首饰而已,碎便碎了,兴许是替瓷儿挡灾了呢?人没事就好!”
林氏试图将不祥往挡灾上引,虽然牵强,但总比坐实不祥好。
“我那里还有一套赤金嵌宝,寓意福寿双全的头面,比这个更为贵重,回头就让人给你送去!
别哭了啊,乖孩子。”
所有人都绝口不提虞翡的过失,把她所有辩解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可虞翡也知道,此刻无论她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像是在推卸责任……只会更加衬托出虞瓷的落落大方。
周遭下人们的窃窃私语都像是在嘲笑她的莽撞。
而就在虞翡气血逆流之际,在母亲怀里轻声啜泣的女子,透过母亲肩头的缝隙朝她看了过来,嘴角悄然勾起了一抹弧度。
那双原本盛满水雾,楚楚可怜的杏眼,此刻充满了恶意与挑衅。
虞翡只能死死地低下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尖锐的疼痛来抵御灭顶的愤怒!
她能清晰感觉到,这一局,她败了。
败得彻彻底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