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真假千金文里的白莲女配8
作品:《男主今天又被钓成翘嘴了》 这几日,虞瓷一直安安分分地待在房中,偶尔练练琴,再翻翻时兴的话本子,要么就是倚窗出神,闲出屁来也哪儿都没去。
将受惊养病的戏码演得十足十。
窗外,几株木槿花期将尽,粉白花瓣蔫蔫垂在枝头,待风过,便零落三两片入泥。
唉,有些看腻了。
今天还挺凉爽,天色似沉沉铅灰,云层低垂,却没有半分窒闷,像有丝丝沁凉的水汽撒下来,洗涤了前几日的暑气。
适合干点能出汗的事。
微风也和煦,带着庭院里草木的清香,穿过花窗拂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
连日来的“病气”似乎也被吹散了几分。
虞瓷收回目光,难得起了兴致,唤来碧绡青黛伺候梳妆。
她端坐在菱镜前,任由碧绡灵巧的十指穿梭在如瀑的发丝间。
青黛则捧来一匣子虞夫人送来的首饰,珠翠琳琅,流光溢彩。
惋叹道:“可惜了那支步摇。”
瞄了眼匣子,镜中人颊边梨涡轻陷:
“不可惜,以少取多,我赢了。”
碧绡边为她绾起精致的飞仙髻,边轻声提醒道:“姑娘,再过半月,便是您的生辰了。”
虞瓷正捻起一支攒金嵌红宝的蝶花步摇,对着发髻比划,闻言,面色微变。
她的生辰,也是虞翡的生辰。
当年,虞家尚未有今朝气象,北方洪流肆虐,家里田产铺面全被冲塌。
无奈,虞老太爷仓皇举家,跟随大部队南迁,不想儿媳临盆在即,在行至破庙避雨的时候突然发作。
庙中昏暗,只有个赤脚大夫能暂行接生的活。
虞夫人强忍的痛呼刺入耳朵,人群中,面色惨白的大肚农妇也被吓得发作,大夫顺手一起给接了。
只是那大夫心思粗陋,将婴儿随手放置,连他自己都记不清哪个是哪个。
不过怨不得旁人,当时农妇见虞家人丁兴旺,不敢得罪,还是让虞夫人先挑的娃。
人皆有爱美之心,虞夫人把顺眼的挑走了,才酿成此祸。
如今,她的亲生爹娘都死了,虞翡也被认回来,除了虞瓷,所有人都回到正轨。
青黛心思细腻,立刻想到这层,脸上掠过忧色,斟酌开口:
“是呢,今年府里添了二姑娘,老爷夫人定会借此机会大摆筵席,一来为姑娘庆贺,二来也是…也是将二姑娘正式引见给亲朋故旧,为日后二姑娘婚嫁之事铺路。”
虞瓷的目光从步摇上移开,落向镜中自己模糊的倒影。
她没有立刻接话,浓密的睫羽微垂。
片刻寂静。
“应当的。”
女子声音轻柔,听不出半分波澜。
像是想到什么,她抬起眼,尾音微微上扬:
“不如你们帮我想想,我该送二姐姐什么生辰礼物好呢?”
虞瓷指尖捻着那支步摇,慢悠悠地转了个圈,红宝石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那语气,仿佛真心在为姐妹情深而苦恼。只是微弯的杏眼里异光闪烁,快得如同错觉,一闪即逝。
青黛便知道:小姐有主意了。
外院水榭中——
虞瓷身着水蓝舞衣,临风站在水榭中央,衣袂翩跹,仿佛将那泓荡漾的碧水披在身上。
一段轻如薄雾的鲛绡纱,松松覆在眼前。
她足尖轻点,身姿如风中细柳,即使遮着眼,步伐也丝毫不乱。
长长的水袖随腰肢折转——
时而低徊,如飞鸟点水,漾开圈圈涟漪,又时而高扬,似孤鹤穿云,几欲触到飞翘檐角。
覆眼的轻纱,非但未减风华,反倒为她添上几分神秘莫测的气息,仿佛碧落深处走来的司水神女,以身为引,召唤甘霖。
祁衍不知何时驻足在亭前。
他被引路的小厮带到此处,又被那抹惊鸿姝色攫住心神,背靠着朱漆廊柱,他目光沉沉,似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
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
舞动的身姿开始疾旋,覆眼的鲛绡纱被离心力带动,悄然滑落!
她蓦然回首,眸光精准撞上近在咫尺的祁衍。
那双眸子,此刻毫无遮挡,眼尾微挑,直直望入他眼底深处。
眼神清媚,像把小勾子。
男人眸光深暗如墨,呼吸骤窒,那股难以言喻的悸动再次席卷心潮。
瞥见祁衍已近在咫尺,女子眉梢轻扬,唇线微微抿紧,似在强忍一丝促狭的笑意。
正欲收回的水蓝色长袖,被手腕带着巧劲的一抖之下,如同灵蛇吐信,在空中甩出凌厉的弧光。
“啪!”
柔韧的丝质水袖末端,带着未尽的力道,精准无比地抽在祁衍左侧脸颊上。
她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会真伤了他,又能留下淡淡的印记。
哼,又偷看我。
祁衍只觉一阵香风先至。
裹挟着她身上独特的气息,清冽馥郁,带着山间晨露浸润过的山茶花冷香,混合着女子舞动时蒸腾而出的暖融,蛮横钻入鼻息。
强势地侵占了知觉,让祁衍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似被一朵娇妍欲滴的鲜花温柔撞了下心口。
紧接着,那迟来的痛感才袭来,带着一丝麻痒和灼热,迅速蔓延开来。
然而,他非但没有躲闪,反而微微偏过头,将左侧脸颊上那道迅速浮现的淡淡红痕,更清晰地暴露在暮色水光中。
目光沉沉,锁住虞瓷那双犹带“惊惶”的眸子。
“……”
而始作俑者早已收回了水袖。
此刻,她微微睁大双眸,脸上恰到好处地浮起一丝受惊的无辜,唇瓣微张,似要惊呼。
虞瓷故作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好拙劣的表演……祁衍心下默道。
并不想告知虞瓷,他是询问了小厮三姑娘所在,才寻到这里。
只是淡淡道:“恰巧路过此处,便想过来跟三姑娘道个谢,姑娘的药很管用。”
“是吗?”
她莲步轻移,缓缓走下水榭的台阶,而后似笑非笑道:
“祁公子一下得了两种药,是如何抉择的呢,莫非是掺着用的?”
此话似有深意,祁衍不敢胡乱回答。
“姑娘的药……”他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她的脸,声音低沉:“膏体雪白圣洁,在下不敢掺杂其他,玷污其本质。
若姑娘不信,可派小厮查验。”
“算你识相。”
闻言,女子轻哼了声,笑靥明媚。
很像被顺了毛的猫。
祁衍唇角也跟着牵起极淡的弧度。
但下一秒——
她话锋陡然一转,柳眉微蹙,摆出兴师问罪的姿态:“方才你的脸擅自撞上我的袖子,这笔账又该怎么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