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真假千金文里的白莲女配11

作品:《男主今天又被钓成翘嘴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得空。


    连夜的雨势堪堪停歇,屋檐滴落的积水打湿石板路,倒映出一碧如洗的天空。


    大清早,母亲身边的陈嬷嬷便踏雨而来,在阁外恭敬地候着:“三小姐,夫人请您移步花厅,一同用早膳。”


    虞瓷正对镜梳理碎发,闻言指尖微顿,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嬷嬷替我回禀母亲,晨起我已用过些清粥小点,这会儿还不饿,就不去扰母亲用膳了。”


    陈嬷嬷并未立刻退下,反而上前半步,脸上恭敬笑着,用劝说的口吻道:“姑娘还是去吧。”


    “夫人特意吩咐的,二小姐方才还念叨,说好几日没见着您了,心里头惦记着。您过去坐坐,吃盏茶也是好的。”


    虞瓷握着玉梳的手停在半空。


    原来是她提的。


    推脱不得了。


    她转过身来,换上温和的笑容:“知道了,既是二姐姐惦记,那我便去陪姐姐说说话吧。”


    虞瓷到时,饭桌上已经坐着母亲,大哥和虞翡。


    主位空置,父亲前几日已动身南下,去江南巡查名下几处要紧的商号,此刻并不在府中。


    也不知她生辰那日能不能赶得及回来。


    虞翡今日穿了身素净的月白襦裙,愈发衬得她脸色苍白如纸,眼下两团乌青,唇瓣也淡得几乎没有血色。


    她微微垂着头,手指慢慢地搅动着碗里的粥水,整个人透着摇摇欲坠的脆弱感,竟比虞瓷这个养病之人还要憔悴几分。


    虞夫人眉头皱起,神情担忧:“翡儿在府里住,也有些日子了,可脸色怎么瞧着比之前更差了?”


    她追问:“可是锦书她们伺候不周?还是住得不习惯?”


    虞翡闻声,抬起眼帘,勉强扯出虚弱的笑容来:“母亲,我没事的,锦书她们尽心尽力,您别怪她们。”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气力不足的微颤:“许是……许是我刚回府,心绪还未完全安定,等过些日子习惯了,便好了。”


    她说着,用帕子掩着唇,又轻轻咳了两声。


    就在这时,她眼波极快地朝身后的锦书扫了眼。


    锦书立刻会意,脸上浮现出忧色,唇瓣微启又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夫人容禀,小姐她这几日确实不大好。夜里总睡不安稳,成宿成宿地做噩梦,还时常从梦中惊醒,冷汗涔涔,满脸惊惧……”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微微的哽咽,“奴婢好几次听到小姐在梦中惊叫,还喊着夫人的名字呢。”


    虞夫人闻言,脸色瞬间变了,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倾身过去,伸手轻轻抚上虞翡的手背,触手一片冰凉:“我的儿!”


    她声音都带了颤,充满怜惜:“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怎么都不跟娘说,就这么自己硬撑着?”


    林笒笒日日都陪着女儿,恨不得倾尽所学,尽快教会女儿品茶插花、鉴宝识书、礼仪规矩,让女儿被嘲笑见识短浅之事不再发生,却不想忽略了她的身心健康。


    “你这孩子,存心让娘担忧!”


    虞翡顺势微微侧身,将脸颊轻轻靠在虞夫人抚过来的手背上,像只寻求庇护的幼鸟:“女儿…女儿只是怕融不进这个家,再不敢多提什么要求了。”


    她长长的睫毛颤动着,任由泪珠滚落下来:“女儿很珍惜现在的时光,有父亲母亲和哥哥妹妹的照拂,翡儿就无憾了。”


    虞瓷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虞翡偶尔瞥过来的目光视而不见,虞暄庭体贴地为她盛了碗温热的碧粳粥。


    她端起青瓷小碗,慢条斯理地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当下有些想笑。


    敢情这些天没动静,是打磨演技去了。


    她放下勺子,拿起帕子轻轻按了按嘴角,抬起眼时,脸上已换上恰到好处的关切:“姐姐这是怎么了,可请大夫瞧过了?”


    虞翡靠在虞夫人怀里,微微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向虞瓷,声音依旧虚弱:“多谢三妹妹关心,只是梦魇惊着了,不必劳烦大夫。”


    虞暄庭也出言道:“梦魇可不是儿戏,还是请大夫看看吧。”


    又一个眼风刮过来,锦书立刻跪下,带着哭腔说:


    “回夫人,奴婢不敢隐瞒。小姐自打住进栖星阁,夜里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总说梦见些不好的东西,黑漆漆的,不停追她,吓得小姐每每惊醒都浑身冰凉,满头大汗!”


    说着,偷偷去觑虞夫人的脸色:“小姐这般惊惧不安,奴婢实在忧心,前日斗胆去请城外白云观,极有名望的玄清子大师来瞧了瞧……”


    虞夫人急切道:“玄清大师怎么说?”


    锦书连忙叩首:“大师说小姐这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才导致心神不稳,阳气虚弱,最易受阴邪侵扰。”


    “若要安神定魄,除了服用安神汤药外,还需得住在府中阳气最盛,生气最旺之处,且离夫人越近越好,唯有至亲之人的气息和福泽,方能镇住惊魂,助小姐早日康复。”


    她顿了顿,鬼鬼祟祟地抬起撑在地板上的手掌,瞄了眼,又补充道:“大师还说,这住处需得是正西……正东朝向。”


    虞暄庭搁下筷子,不悦:


    “到底正东正西?”


    锦书身子一颤,连忙叩首:“正东!是正东朝向!”


    采光极佳,方能引朝阳之气驱散阴霾……”


    虞夫人闻言,犹疑道:“那不就是瓷儿的拢月阁?”


    她下意识地看向虞瓷。


    虞翡靠在虞夫人怀里,适时微微颤抖起来,声音细若游丝,带着无尽的惶恐。


    “母亲!女儿…女儿好怕……今晚那些东西,它们又来了……”


    她紧紧抓住虞夫人的衣袖,泪珠滚滚:“母亲救我……”


    虞夫人搂紧了她,极尽安抚:“翡儿莫怕,娘在,娘在呢!”


    她忽地抬头看向虞瓷,还未开口,虞瓷清柔的声音便响起来。


    “母亲。”


    只见她缓缓站起身,走到虞夫人和虞翡面前,伸出纤白如玉的手,带着暖意轻轻握住虞翡的手。


    她的目光带着关切,凝视着虞翡苍白惊恐的脸庞。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虞夫人,脸上绽放出纯净无瑕的笑容,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郁。


    “母亲,您别急。”


    “姐姐的身子要紧。既然大师说拢月阁能助姐姐安神养病,那女儿自然是要让给姐姐住的。”


    虞瓷眸中泛起心疼的泪光,微微哽咽:“看着姐姐这般受苦,女儿心里比什么都难受。只要能救姐姐,莫说是让出拢月阁,便是让女儿即刻搬去柴房,女儿也绝无二话!”


    她语气真挚无比,眼神清澈见底,仿佛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


    “女儿今日便让人收拾东西,搬去栖星阁,姐姐只管安心住在拢月阁,好好养病。”


    她说着,又转向虞翡,唇边浮起温软真挚的笑影:“姐姐,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别让母亲和大哥担心。”


    虞夫人彻底愣住了,看着小女儿无邪脸庞,内疚如潮水般涌来:“瓷儿,我的好女儿。你……你真是……让娘说什么好……”


    虞暄庭看着虞瓷,眉头紧锁,眼中是深深的不赞同,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这个妹妹,柔弱不能自理。


    心肠最是柔善,常常委屈自己也是成全她人,实在叫人生怜。


    虞翡藏在虞夫人怀里的脸堪堪忍住笑,还以为得花不少功夫,没想到虞瓷这么快就妥协了。


    看来就是个纸老虎。


    她虚弱地挤出感激的泪水,忍着恶心把手抽回来:“多谢妹妹,姐姐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只见虞瓷柔柔一笑。


    “姐姐哪里的话,我们姐妹之间不必说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