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年代文里的笨蛋前妻18

作品:《男主今天又被钓成翘嘴了

    第二天,鸡叫了三遍,虞瓷才迷迷糊糊爬起来。


    习惯性走到小木桌前,看桌上空空如也,脑子才猛地清醒过来,想起应祈脚伤了,动弹不了。


    她赶紧往厨房跑。


    灶台冰凉,好在应祈每天做好饭都收拾地很干净,稍微用水过一遍就能开煮。


    她揭开米缸盖子,缸底只剩下薄薄一层糙米,柜子里也只有一小把蔫巴巴的野菜。


    食材匮乏,虞瓷反而松口气,要是太丰富的话糟蹋起来会心疼的。


    她的目标很简单,能吃就行。


    她开始手忙脚乱地生火,被浓烟呛得眼泪直流,咳嗽个不停。


    好不容易火苗蹿起来,她想起来菜还没洗,又着急忙慌跑到外面洗了菜淘了米,洗完回来直接把米和菜叶子倒进冷水锅里。


    煮着煮着,水都快干了,米粒还是硬邦邦的,她赶紧又加点水,添点柴。


    这下好了,底糊了,上头的还没熟,煮成了一锅焦黄的糊糊。


    虞瓷看着锅里那碗卖相惨淡的“粥”,她硬着头皮盛了一碗,先给应祈端去。


    他要是吃了没事,就证明她目标达成了。


    推开房门,应祈已经醒了,没安分躺着,而是靠坐在床头,腿上摊开个旧本子,手里拿着一截短短的铅笔头,正低头写着什么,眉头微蹙,神情专注。


    虞瓷把碗放在床头的小凳上,看着他写字的样子,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还会写字啊?”


    应祈抬起头,放下铅笔:“小时候家里请过先生,教过几年。”


    虞瓷在小凳上坐下,双手托着腮:“真好,我都不认识字,你爹娘肯定很疼你吧?”


    应祈这么沉稳耐得住安静的人,不知道小时候是怎样的性子,也像现在这样?


    她想象着小应祈抿着嘴,乖乖习字的样子,应该挺可爱的。


    应祈眼神闪了闪:“我娘很严厉。”


    “尤其在功课这方面,少时背书错一个字,手心就要挨三下戒尺。”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粗糙的纸面上,“我爹呢……性子软些,我背不出书,急得哭,他会偷偷塞给我一块糖,让我在娘看不见的地方吃。”


    “我从小就很怕我娘,吃了糖,糖纸也不敢乱丢,怕被她发现……不过最后还是被她发现了。”


    “怎么发现的?”虞瓷听得入神。


    “我偷偷把糖纸塞在裤兜里不敢丢,等到了晚上就给忘了,洗衣服的嬷嬷掏到告诉我娘,她就知道了。”


    她弯起眼睛:“你小时候真笨。”


    应祈斜睨她一眼。


    想起村里那些人都叫自己傻姑娘,虞瓷不笑了:“那你娘发现以后呢,你是不是又被揍了?”


    “她把糖纸叠成了一只只小青蛙,用一个旧的麦乳精当花瓶,里头插几朵荷花和几片荷叶,小青蛙就放在荷叶上,我还记得那个罐子,特别好看。”


    若说疼爱,两人对他的爱都不少,严母慈父的组合在村子里并不常见,但母亲是地主家女儿,性子比父亲更强势些。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回忆记忆里已经褪色的画面。


    “后来呢?”她忍不住追问。


    应祈沉默了更久,缓缓抬起手,用铅笔头在空白的纸页上画些无意义的线条。


    “爹走得早,那年闹灾荒,很多灾民逃难过来,我爹救济难民的时候被哄闹的灾民踩死了。”


    他开口,声音低沉得几乎融入晨光。


    虞瓷心揪起来。


    “娘……”


    手中的铅笔头在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几乎要戳破纸张,“她心里苦,日子过得很难,家里又遭了祸,粮食、物件都被洗劫一空,没过多久就染了病,撒手去了。”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早年家里好过,每到过年过节,总有那么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到家里来讨米讨粮,等家里出了事,那些叔伯们就一个影儿都见不着。


    要不是觉醒空间,他早饿死了。


    虞瓷眼泛泪花:“对不起,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应祈放下铅笔,心底软了一下,抬手轻轻摩挲了两下她的脸颊。


    “这没什么,我也想让你多了解我一点。”最好可以心疼到再也不离开我。


    就奔着这个去的,否则他傻吗,大早上在这里剖析童年阴影。


    虞瓷默默地端起那碗糊糊,递到他面前,声音轻柔:“公爹他们不在我也能照顾好你,这是野菜粥,特意给你熬的,我自己舍不得吃呢,都给你吃。”


    她热情地往这边递,拿着勺子来回倒腾,仿佛在展示自己精心调配好的毒液。


    微微的糊味发散出来,直往鼻子里钻。


    应祈略略瞅了眼那黄不拉几的糊状物,没敢再看第二眼,闭着气接过来往嘴里灌,两三口一碗糊糊就见底了。


    他囫囵咽下,啥味儿也没品出来,抹了把嘴,夸道:“好吃。”


    虞瓷看着他平静的脸,有点不敢相信:“真的?”


    “真的。”应祈肯定道。


    他伸手在床头摸索了一下,虞瓷正疑惑,就见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暄软的白面馒头,还有一小碗金黄浓稠的玉米糊糊。


    “辛苦你了,家里粮食不多,粥都被我喝了,你就吃这个吧。”


    虞瓷没接,惊了。


    她早上煮粥时明明把厨房翻了个底朝天,除了那点糙米野菜,连个面渣渣都没看见。


    他这是从哪儿变出来的?


    话音未落,她好奇心占了上风,也顾不上吃的了,伸手就往应祈身上摸索——


    衣襟、袖口、下摆、枕头底下,急切地想找出藏东西的地方。


    可这些地方也藏不了玉米糊糊啊?


    应祈被她突然的动作弄得一愣。


    只觉一只细软的手掌在自己胸前腰间摸索,他喉间发出一声低笑,非但没躲,反而顺势往后一靠,仰起头,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任由她找。


    虞瓷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急得鼻尖冒汗,她抬头,正对上他俯视的目光,那眼神里的了然让她脸一热。


    “藏哪儿了?!”


    她有点恼羞成怒,双手揪着他衣襟,质问的话都说得十分可爱。


    应祈抬手,轻轻握住她手腕,止住她的动作。


    他看着她的眼睛,眼底带着点促狭的笑意,慢悠悠地开口:


    “其实……”


    他拖长了调子,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味道。


    “那天从山上下来,被妖怪附身的是我。”


    虞瓷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更大,揪着他衣襟的手也忘了松。


    “这些粮食也都是妖怪给的,说是借用我肉身两天的报酬,不然你以为我为啥突然对你不闻不问?”


    他下巴微抬,示意那馒头和糊糊。


    “妖怪怕你识破他的身份,不敢跟你说话呢。”


    虞瓷脑子轰隆,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她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此刻那笑显得格外陌生。


    她声音发颤,小心翼翼地问:


    “那……那你现在……还还是应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