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作品:《画皮鬼怎么哭

    13:


    咫尺距离,一株雪的呼吸似有停滞。


    青荫视若无睹,自顾自轻咛:“你不愿意吗?”


    “你嫌弃我是鬼?”


    “还是嫌弃我如今是男子?”


    “雪儿这般好,自是有很多人可以选,可我只能选你。不,我只想选你。”


    “雪儿,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以前没有旁人,以后也不会有。我真想把心都剖出来给你看。”


    一株雪的身躯僵的厉害,全然愣住了。


    青荫并不惊讶,说完便走,受不了王气那种痛。


    仔细分辩,或许也不是真的痛到什么地步,可青荫做鬼一向娇惯自己,多痛一会儿也不想忍。


    他走得轻易,心里实则主意已经打定,非要破了一株雪的身。


    有什么比与鬼交合更能破坏一个人的命道气运?趁着王气尚不浓重,他必得将一株雪的前途吞的一干二净不可。


    这不难,青荫想。


    他想得不错,想要撬开一株雪的心门,于他而言就如同眨下眼睛一样简单。


    诉了衷肠以后,先是比过去更多的目光接触。他平时总是随心所欲的做自己的事,只要多抽出一点时间多柔柔看一株雪几眼,就能叫一株雪心绪不安。


    然后是身体接触,一同作画的时候摸一摸一株雪的手指,睡觉的时候碰一碰一株雪的脊背。


    最后,寻个由头故意发作,直接藏起来不再搭理一株雪。


    往日,他也有不爱搭理一株雪的经历,但从来没有像这样一声不吭,一丝回应也不给,好像完全在世间消失了似的,摸不到任何痕迹。


    他计划着晾一株雪晾个十天半月,结果不足七日,一株雪便疯了。


    全线溃败,水米不进。


    一株雪是个心事内收的人,眼见着眼窝一日比一日深,眼眸似密林生出瘴气。


    如此到七日青荫现身,一切身份的转变都来得水到渠成。


    青荫散开自己的头发,让他的发丝和一株雪的发丝掺杂在一处,唤他:“雪儿。”


    在化不开的浓夜,他凑上去吻一株雪的嘴唇,抓着一株雪的手,落在自己精心保养的、凝脂般的身躯上。


    问:“你要不要我?”


    一株雪的眼泪缀在腮边,扑朔滚落。“你是我娘亲。”


    曾经确实是,可早就不是了。


    这六年里,他们一直没有给这人鬼间的缘分定过名,过了今夜,倒可以有新的称呼。


    “我以前是你的娘亲,以后则是你的妻子。”


    青荫一面说,一面褪去衣衫,随意挥手,灯火点亮,偏要一株雪在光下将每一寸都看清,“我甚至还是鬼,为人间大道所不容,日光都能杀我,可只要你爱我,这有什么妨碍呢。”


    “雪儿,你我之间,只问真心。”


    “……”


    “雪儿,我心爱你,你就这样心狠,不肯同我长相厮守?”


    “……”


    烛火燃至天明,整夜未歇。


    翌日,青荫醒来时,一株雪在长久凝视他之后,主动吻了他。


    14:


    世人似乎常有误解,以为同一个女子有了肌肤之亲,这女子便会忽然间失了魂魄,成了人偶,对得到过她身体的男人忠贞不渝死心塌地爱上。


    在青荫看来,这实在好笑,让他想起武烈帝,宠幸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每个女人都恨他厌他,哪怕是他自以为最爱的香皇后。


    但一株雪,自青荫半缠半逼的破身之后,倒是真爱上了他。


    青荫没对他多费心注意,仍旧能察觉到一株雪的变化。


    他逐渐变得容易因为小事而慌乱,经常发怔地注视青荫,又在青荫转过头去对视时移开。


    望着青荫的时候,他的眼眸漾着一汪水,如同画中的花被点上两滴露水,在情丝初动的润泽下多了股以前没有的鲜活气。


    好像忽然活过来了一般,生出种以往没有的少年气,时不时会微笑,时不时会羞怯。


    对他这份变化,青荫全不在乎,初心不忘,得空就把一株雪往床帐里拉。


    他也不管什么白天黑夜礼义廉耻,心念到了,说痴缠就痴缠,一株雪十次里有十次都无法拒绝他,由着他的心意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自然,那感觉不全是好。


    次次都痛,痛得一株雪也能看出来,迟疑地问他:“是我不好对么?”


    “你处处都好,只是人和鬼之间难免阴阳有别。”


    青荫的谎言张嘴就来,面上和心里两套话,眼波流转,轻声慢语:“雪儿,我喜欢你让我痛,你不觉得这样很好么?你让我多痛一痛,我就永远都忘不了你了。”


    他看起来好似爱极了一株雪,那般情意深深,“好郎君,我只想要你开心。”


    这话里大有漏洞,一株雪对人间欢爱一事根本不似正常初识人事的男子一样热衷。


    青荫早发现他对这些虽不排斥亦能从中获得快乐,但始终不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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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沉迷,简直不像是武烈帝能传下来的种。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目的达成就好。


    很快,青荫便心愿得偿。


    在他的努力之下,一株雪的王气被迅速扑灭,连带着人气也在青荫的攫取下日渐压低,原本清亮的眼上有了蒙灰的迹象。


    不枉他日以继夜不辞‘辛苦’。


    干脆动手好了,还拖什么。


    想法一萌生,青荫立刻实行。


    当晚,他便对一株雪提出想要同一株雪出宫的想法。


    说是出宫,以一株雪现在的身份,实则和私奔无异。


    彼时,一株雪正在给青荫扑小扇。


    春日蚊虫多,画皮鬼一身腐血,却爱重皮囊,不喜欢被不长眼的虫子留下痕迹。


    闻言不由顿住,手上动作也停了。


    在他顿住之前,嘴上正说着路有饥民国有恶策,青荫半字未听,看他不动立刻盯着问:“你不愿意?”


    一株雪垂着眼,先静默,后说:“以前我们住在美人巷,方寸之地,我以为是囚笼,出了美人巷之后,天地宽广,仍是一片恶土。”


    “青荫,我想,既居高位,或许应该改变些什么……”


    “改变什么?”


    青荫将他没边际的话打断,对他竟有‘志向’深恶痛绝,恨不得跳起来抽他巴掌。


    “冠冕堂皇,你分明就是舍不得荣华富贵,舍不得受人叩拜敬仰!”


    他故意刺一株雪,一连说好多难听之言。


    一株雪抱着他,神色未变。


    青荫心内百转,眉心微动,脸色几经改变,下一秒,弱弱趴在一株雪腿上嘤嘤哭起来。


    “雪儿,雪儿,我的身份若被人发现,必死无疑。”


    “如今你我相依为命,一刻也离不得我,我哪里忍心抛下你一个人?”


    “宫中不是久留之地,我们两个在宫中多留一日,危险就多一分。我不想逼你,只要雪儿有意,我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我只是想着,想和雪儿一起过真正平静、不用再整日提心吊胆的日子,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永永远远只有我们两个……”


    青荫哭着,仰着头注视一株雪,“鱼与熊掌不可得兼,天下人和我,到底只能选一个。”


    “随你如何选,我反正是不怕死的,和你结缘一场,死了我也值了。”


    画皮鬼啜泣着,泪光涟涟,“雪儿,呜呜,谁叫我生下来就是命不由己的鬼呢。”